黎音很快冷靜下來,經歷了那么多事的她已經不是那個遇到了事只會哭泣的女孩子了。
她問顧長明在電話里說工作找好的事是不是真的。
顧長明忙道:“找好了,明天就過去上班,先試一天,合適就留下來?!?/p>
“好,多謝?!崩枰粢呀洸粮闪搜蹨I。
她和顧長明道別,也謝絕了他送她的好意,而是自己導航加打車去了醫院。
她不想回華春府了。
那會讓她想起自己被季川愚弄的事情。
那樣的蠢。
季川提起這件事,只會把她當作他征服過的女人中的談資,讓她成為他情史中的一段。
在重癥監護室外坐了大約三個小時,黎江月的主治醫生過來了。
他和黎音談起黎江月近段時間的治療情況,用了哪些昂貴的特效藥,起了很好的作用。
黎音心里酸酸苦苦不是滋味兒。
她很清楚,那些昂貴的特效藥都依賴于季川。
醫生說到最后,溫和的道:“馬上到下個月了,黎小姐得催一催季總,下個月的醫藥費要盡快入賬,這樣我們才安排您母親的治療?!?/p>
簡單的說法就是,要錢。
黎音呆呆的答應著,整個人脆弱不堪。
醫生猶豫了下,問黎音:“您和季總吵架了?”
黎音抿了抿唇,沒說話。
醫生道:“如今您母親的醫藥費都是季總在付,您不該任性?!?/p>
任性……
黎音想,這是季川在通過醫生給她的警告
她母親的醫藥費在他手里。
所以讓她乖乖聽話,別任性。
“我知道了?!崩枰舸饝?,指甲狠狠地掐在掌心。
她到底,不過是季川掌心的玩物。
坐了半夜,腿腳已經麻木了。
她慢騰騰的站起來,扶著墻,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。
到了醫院大門口,司機的車已經等在那里了。
黎音走到車邊,轉頭去看醫生:“我母親的治療,還需要多久?”
還需要多久,她才能離開季川。
“兩周之內。”醫生如實回答。
“知道了,多謝?!?/p>
她安靜的上車,安靜的進了華春府。
主臥室燈光透亮。
季川靠在床頭上,修長的手指在平板上來回的劃動,處理著事物。
金絲邊框的眼鏡,將他的面無表情更襯得發冷。
黎音站在旁邊,手指絞成了麻花一樣。
不知道站了多久,季川才紆尊降貴的看過來,鏡片后的一雙眼睛清清冷冷。
他微抬下頜:“去洗澡。”
黎音捏著裙擺,進了浴室。
水聲開到最大,哭聲壓抑。
半個小時后,她披散頭發走了出來,吊帶睡裙輕薄,露出來的肩膀渾圓白皙,上面隱隱還有昨晚沒有褪下去的痕跡。
她剛走近,就被季川扯了手腕拽到了床上。
黎音下意識的掙扎了下,腰身便被強健的手臂控住。
她眼圈本就紅著,此時情緒起來,眼眸里滿是淚水。
卻不再掙扎。
她想起她的身份來。
季川把人壓著,手指摩挲她瑩白的肌膚,一寸寸,流連忘返。
他眼里有欲無情。
將前幾日的耳鬢廝磨,溫柔小意襯得像是笑話。
黎音偏頭,淚水滑落。
季川湊到她唇邊和她接吻,手掌用力將她按向自己。
感覺洶涌。
季川細心呵護,放柔了動作。
像是將她當成珍寶一樣。
可偏偏這樣,最能刺激人。
黎音手指攥著床單,忽然開口道:“季總想做,就麻利點。”
她受不了他那樣溫柔的對待,因為那都是假的。
都已經拆穿了。
干脆一點多好。
季川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,黑眸沉沉,風暴驟起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他問她什么意思?
黎音諷刺的道:“我不就是季總的禮物嗎?等著玩膩了送給別人,何必假惺惺的……”
這是他親口說的,再說林少成對她露出那種表情的時候,他視而不見。
“黎音。”
“顧長明早說過你不是好人,我該聽的。”
也不至于被他騙了感情。
季川笑了起來,陰郁極了。
他手下用力,“顧長明算什么東西?!?/p>
輕蔑十足。
黎音就笑:“起碼,他讓我看到了真相?!?/p>
“呵?!奔敬ǚ碜饋恚靥牌鸱@然被氣的不輕,“我不是好人,他就是好人了?”
“和季總比起來,他是?!?/p>
季川不說話了,他胸口團著一團惡氣,看著黎音倔強的神色,愣聲笑了起來。
他不怎么溫柔的將黎音扯進懷里,陰沉的盯著她:“禮物就要有做禮物的自覺?!?/p>
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,黎音才得了自由。
渾身上下,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。
季川洗了澡出來,換了衣服,冷漠的道:“這才是禮物的該有的待遇?!?/p>
他走到門口,微微轉身:“我們的協議到此結束了,別讓我再看到你?!?/p>
他摔門出去了。
黎音呆呆地看著天花板,眼睛干澀,已經流不出眼淚來。
挺好。
黎音想,結束了。
她爬起來收拾自己,拖出箱子簡單的收拾了換洗的衣服,帶著滿身的傷痛出門。
天光大亮。
黎音站在路邊發呆。
紅色的法拉利呼嘯停在她身邊,顧長明看了看黎音的箱子,下了車。
“分手了?”他問。
黎音勉強笑了笑:“又不是談戀愛,說什么分手。”
顧長明便沒再問,只用輕快的語氣道:“剛好,工作給你找好了,我帶你過去?!?/p>
“好。”
黎音跟著顧長明吃了早餐,去了要工作的地方。
一個簡單素雅很有檔次的畫室。
顧長明道:“是一個熟人開的,剛好缺人?!?/p>
“多謝。”
八點半左右,畫室的老板來了。
溫柔嫻靜的女人,舉手投足之間氣質卓然。
是覃云芝。
她嗔怪的瞪了眼顧長明:“你啊你,就知道擾人清夢?!?/p>
顧長明笑嘻嘻的道:“云芝姐皮膚這樣好,肯定是早睡早起的?!?/p>
覃云芝開了門,請他們進去。
畫室陳設簡單,但是墻上掛的每一幅畫都是不可多得的佳作。
黎音看花了眼。
她看到覃云芝的時候還有點不舒服,想著早知道顧長明介紹的工作和覃云芝有關。
她不該來的。
覃云芝太高高在上了。
可看到這些畫,所有的一切就都不算什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