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川聲音里含著沒什么溫度的笑意，“黎小姐在我這里，價錢好商量嘛，這樣背著我找別的男人，我會生氣的。”
“到底是誰，嗯？”
黎音咬著唇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季川嘴角揚起惡劣的弧度，陰測測的嗤笑：“你可以瞞著，等我查出來是誰，我斷了他的腿。”
“不要。”黎音被嚇到了，攀著季川的肩膀，求著他，“不要這樣，求你。”
“哦，是誰？”
“是……顧長明。”黎音急急的道，“他沒有惡意。“
顧長明？
聽到了名字，季川情緒卻更差了。
車子停進華春府的院子后，黎音被他毫不留情的推開。
他衣服完整，稍稍整理便依舊是風度翩翩。
而黎音，一身的狼籍。
站在車外，季川冷聲道：“你就這么點價值，還要同時取悅幾個男人，黎音，你不臟嗎？”
他說著，手指微彎用力，有什么東西被他丟在了地上。
黎音屈辱的留在了車里，她忍著身體不適，堪堪將衣服整理好，扶著車門在秋風里站穩，目光定定的落在地上。
她慢慢蹲下去，撿起被折壞的銀行卡。
不久之前，這還是她新生的希望。
但是現在，希望被季川親手折斷了。
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，黎音哭泣出聲。
她在院子里蹲了許久，才慢慢站起來，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，秋風撩起長發，露出慘白的一張臉來。
她就那樣怔怔的坐著。
秋風裹著破碎的裙子往她骨子里鉆。
她卻像是毫無感覺。
不知道坐了多久，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來，迅速讓她頭發濕潤。
皮鞋扣在青石板上的聲音停在她面前。
季川的表情肉眼可見的煩躁。
盯著她白得像紙的那張臉，手臂從腿彎里穿過，將她打橫抱了起來。
黎音的臉蛋貼在他胸口。
進了屋，金姐已經準備了干凈舒適的毛巾給黎音擦頭發，絮絮叨叨的說著黎音剛出院，不能再感冒之類的話。
黎音任她打理，安靜的站著。
季川臉色越來越難看，干脆拽著黎音的手臂將她拖上樓，關了門，抵在門后。
他掐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和自己對視。
“黎音，你別忘了，當初如果不是我，你媽已經被趕出了醫院。”
他是真的生氣了。
她之前噩夢的時候，喊的是方朝暉的名字，現在又為了顧長明黯然神傷。
那他呢？
他在她心里到底有沒有位置？
“是，謝謝季總。”黎音語氣很淡，沒有半分起伏，大概是認命，亦或者是絕望。
“謝謝季總？”季川學著她的語調，陰陽怪氣的很。
他甩開她，任她撲在柔軟的地毯上。
黑眸里情緒細碎尖銳。
“做情人就要有情人的覺悟，沒事少出門。”季川冷冰冰的命令。
他出去了，房門甩得震天響。
黎音從地上爬起來，追了出去，站在樓梯口，倔強的問：“你要把我關在這里嗎？”
季川腳步頓了頓，頭也不回：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黎音追到門口，被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兩個保鏢攔了回去。
她站在門口，眼睜睜看著季川開車離開。
腦袋里泛起密密的疼來。
冷汗濕了發根。
“黎小姐？”金姐看出她不對勁，忙上前問怎么了。
“沒事，我去睡一會兒就好。”黎音撐著回了房間，把自己重重的摔進被子里。
金姐不敢大意，立刻給季川打了電話。
季川冷笑：“讓她作。”
明明病就沒好，還在外面吹風淋雨，不是作事什么。
“那……”金姐不知道該怎么做了。
那頭沉默幾秒：“打電話讓家庭醫生過來。”
“是，季總。”
心頭滿是疑惑，季總明明是心疼黎小姐的呀，可為什么要那樣折騰？
……
季川掛了電話，面無表情的看向顧老爺子。
顧老爺子面前擺著一張已經折壞的銀行卡。
他臉色難看，一拐杖敲在身邊站著的顧長明腿上。
他是用了力的，顧長明“嗷”的一嗓子叫了出來。
“蠢貨。”顧老爺子罵了一句。
怎么不長眼要去招惹季川。
顧長明不服氣，特別是看到那張銀行卡，更是氣到發抖：“季總，銀行卡怎么會在你手里？”
他盯著季川，直勾勾的質問。
自然，又挨了一拐杖。
顧老爺子訓斥他：“怎么和季總說話的？”
季川手指點在膝蓋上，眉眼溫淡，看不出情緒，輕描淡寫的道：“自然是音音交給我的，難不成還是我搶的不成？”
音音，那樣親密的稱呼。
顧長明紅了眼，“你……”
顧老爺子一拐杖將他剩下的話敲了回去，做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，“可是黎家黎音？”
季川點頭，“嗯。”
還真是黎音，顧老爺子的心思一瞬間活化了，有后悔，有籌謀。
當時他以為季川看不上黎音，所以才會毀約，如今看來，黎音倒是有幾分手段，勾到了季川。
看著小白兔一樣的女孩子，不簡單。
顧老爺子含笑道：“季總誤會了，我們家長明和黎音是朋友，也是看黎家遭難，想幫她一把，別的關系是絕沒有的。”
“爺爺。”顧長明不滿。
“閉嘴。”顧老爺子冷冷的瞪他。
季川嘴角勾了勾，“那就好。”
他施施然起身離開，輕蔑肆意：“顧長明，你配不上她。”
顧長明捏緊了拳頭，心中卻是凄苦。
他明白季川話里的意思，是他親手把黎音送到了天瑞酒店，送到了季川床上。
他不配。
季川離開，顧老爺子卻不像自己表現得那樣生氣，反而是對顧長明表示贊許。
“和黎音保持好關系。”顧老爺子交代。
季川拒絕了合作，如今又有了轉機。
“爺爺，她是個人，不是你的工具。”顧長明抱怨道，“要不是你當初毀約，她怎么會落到季川手里。”
“落到季川手里怎么了，她巴不得。”顧老爺子嘲笑顧長明的天真。
“她不是那樣的人。”
“不是那樣的人當初能答應爬季川的床？”
顧長明沉默幾秒，明明一開始她答應的是他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