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川心思冷了一圈又一圈。
語氣重新變得冰冷譏誚。
“你要自尊，我成全你。”
他沒了耐心，轉身就走。
衣服被拽住。
黎音一雙眼睛黑白分明，濕漉漉的滿是潮氣，臉色雪白，聲音在抖：“我答應你。”
……
回到華春府，黎音洗完澡出來，取了季川的襯衣。
黑色的襯衣掩在大腿的位置，堪堪遮住臀部，襯得膚色雪白，一身柔軟。
她偏頭打理濕漉漉的長發，腰肢微彎，襯衣微微上滑，露出一截雪白來。
身體陡然被人從后面抱住。
滾燙的氣息撲在頸后，“勾引我？”
手掌已經從鉆進了襯衣里。
黎音下意識的身體緊繃，想要阻止，手抬起來，又徒然放下。
起碼……起碼聽說季家這位太子爺沒有別的女人……
“我沒有衣服。”黎音有些羞于啟齒，行李還在醫院，她甚至都沒拖回來，就被帶回來了。
“沒關系，這樣穿我很喜歡。”季川吻著她的唇角。
不同于前兩次的暴戾，這次他耐心十足，也或許是黎音的順承，讓他心情很不錯。
“音音……”
他呢喃著那兩個字，唇舌攆過一寸又一寸肌膚。
男人在意女人的第一次，而女人在意自己的第一個男人。
黎音身體顫，心也在顫。
隨著季川的力量沉浮，她成了他身上的菟絲花。
再醒來的時候，身邊已經空了。
她默默伸手，摸到了一手的冰涼，季川早早的離開了。
她有些難受，卻又覺得這是應該的。
她和季川，到底只是那種關系。
傭人輕手輕腳的進來，黎音縮進被子里，欲蓋彌彰一樣掩住自己的臉，等到關門聲傳來，她才露出一雙濕潤的眼眸。
床頭柜上放著一套女人的衣服，最上面是一瓶藥，旁邊是一杯熱水。
藥的名字黎音見過。
所以這次她很干脆的吃了。
換了衣服下樓，季川正站在餐桌旁發信息，米白色的毛衣沖淡了他冷冽的氣質，有幾許讓人誤會的溫柔。
聽到腳步聲，他微微挑眉，“昨晚睡得好嗎？”
促狹打趣的口吻。
黎音臉蛋染上薄紅，手指蜷了蜷，她到底是年輕，之前沒有過男人，所以羞澀，也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季川收了手機，掌心向上，“過來。”
黎音走過去，試探一樣的把手放進他的掌心。
溫暖干燥的手掌，握緊她的手指。
“住這里。”季川的口吻不容置疑，指了指旁邊的傭人，“金姐會照顧你。”
金姐恭敬的彎腰，“黎小姐。”
黎音既然已經答應了，沒什么好矯情的，只是畢竟是那樣見不得光的身份，她臉上沒什么笑容。
細眉彎著，眉心蹙著，眼里漾著水光。
她不說話。
季川聲音依舊是清清冷冷的，“衣服和日用品會有人送來。”
“好。”黎音答應著，聲音有些啞。
她是覺得委屈的。
畢竟這樣貼心的安排，見不得光。
季川不在意她的那些矯情，偏頭看著手機上的信息，回了兩個字，這才施舍一樣摸摸她的頭發。
黎音悄悄在手機上搜過季川的名字，季家養在國外的小兒子，一直接受著最好的教育，兩年前回國接手季家盛輝集團。
心狠手辣，卻也潔身自好。
身邊沒有女人，也沒有緋聞。
據說，季家正在為他挑選門當戶對的妻子。
他們的關系曝光，對季家對他都會有極大的影響。
黎音理解，卻更難受了。
細白的手掌從那只寬厚溫柔的手掌里抽出來，她低著頭，眼角泛著淡淡的紅，“什么時候安排我媽的手術？”
其實她想問的是她可不可以出去找工作，她想自力更生，后面被季川拋棄的時候，也能養活自己。
未來的季太太不會容忍丈夫在外面養女人。
她也不愿意自己和有婦之夫糾纏，真的變成小三。
但是話到了嘴邊，又識時務的咽了回去。
粗糲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，季川咬住她的唇瓣，輕佻肆意，“只要你聽話，盡快。”
他在警告她，得聽話。
眸光下垂，黎音看到腳下過于寬大的男士拖鞋，覺得悲哀。
乖巧的點頭，她小心翼翼的去勾他的手指，聲音軟嫩，“那我能去醫院陪我媽嗎？”
季川還在發信息，漫不經心的敷衍道：“隨你。”
這樣的小事，他不在意。
把手機收了，季川低頭隨意懶散的吻了吻黎音的臉頰，“乖乖聽話。”
他換了鞋離開了。
黎音怔怔的站著，房子里常年恒定二十四度，將秋天漸重的寒氣擋在了外面，可她卻覺得有些冷。
金姐三十多歲，溫和善良的長相，開口便是笑吟吟的：“季總忙完了就會過來的，您啊，安安心心的住在這里就好了。”
黎音沒說話。
“黎小姐早餐想吃什么，我去準備。”金姐溫和的問。
黎音覺得更冷了，她匆匆上樓，“隨便什么都行。”
金姐后面說了什么，她沒聽到，關了門撲進被子里，還是覺得冷。
透到骨子里的冷。
可她還得爬起來洗漱，換衣服，然后下去吃早餐。
金姐是傭人，也是季川安排監視她的人，她得順從季川，所以要聽金姐的安排。
金姐煮了一碗雞蛋面，很清淡，很香。
黎音沒什么胃口，但強迫自己吃了一些，放了筷子。
金姐收拾出來，看到沒怎么動的面條，也沒生氣，耐心問黎音是不是不合口味，問她想吃什么。
又解釋自己剛被安排來這里，還沒有理手，后面早餐她會提前準備。
讓黎音寬心。
黎音淡淡的搖頭，“不麻煩的。”
她是被黎家金尊玉貴養大的，吃食精細，后來受傷，黎江月更是處處小心照顧。
而現在，她沒資格挑剔。
放了筷子，她有些勉強的笑道：“我現在想去醫院，可以嗎？”
金姐立刻打電話叫來司機，“黎小姐，我陪您去。”
黎音拒絕了，她不想季川的人出現在母親面前，就像是在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存在那樣一段關系。
在母親面前，她會難堪。
所以她自己去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