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晏明也是長了些見識。知道男人喝酒難看，沒想到女人喝酒更難看。門打開，看到宋雨茜躺在地上，妝容全花了，嘴里還在說，“人死后，靈魂會飄向空中，俯瞰整個大地……”宋晏明一臉嫌棄，覺得她簡首是古早的青春疼痛故事看多了，深入骨髓。“去床上睡。”宋雨茜沒動，宋晏明拉拉扯扯，把她扯到沙發上。他只能騰出一只手，另一只手在接電話。非禮勿視，屋里的一切他都不能看。許藝依舊在電話里哇哇哭，“我給團團改姓，就姓韓，我都想好了，你不在乎我，有的是人在乎我……”“嗚嗚嗚嗚……你都不給我送花。”送花的時候，她是一點沒記住，專記他不好的。許藝穿著一身旗袍，楚楚可憐，也不知道哪只手碰到了開關，花灑淋在她身上，她看上去可憐極了，頭發濕漉漉的，眼里還在落淚……唯獨將手機舉起來沒有淋水，看上去她好像覺得自己還挺聰明。“你再這樣，我就出軌了，我都這樣了，你還不說話，你冷暴力，你不是人宋晏明……”“我討厭你，嗚嗚嗚……”許藝眼睛都哭腫了，借著酒瘋大吵大鬧，“說走就走，你走啊，你走啊，我這次就不回江城了，我要跟韓飛私奔！”男人看著她，見她狼狽哭泣，大吼大叫，說話的時候還蹬腿，一副撒潑無人搭理，安靜發瘋的樣子。她背靠著墻，突然又冷靜下來，“我把你讓給周芷茵吧，宋晏明……”許藝余光瞥到一抹黑影，突然看到了他，以為自己喝多了酒，出現了幻覺。“我一說把你讓給周芷茵，你就出現了，宋晏明，你就是想，對不對……”男人沒說話，上前關掉花灑，見她淋得跟只貓兒似的，在她面前蹲下，拿了毛巾替她擦頭發。許藝呆在原地，傻乎乎的模樣，這時也不哭，也不鬧了。她連忙抱著男人的脖子，臉埋進去，在他脖頸的位置，狠狠地咬了一口。“嗯……”男人悶哼一聲，也沒動，輕松將她打橫抱起來了。許藝就這么咬著，也不松口，腦袋暈暈的，渾渾噩噩的。宋晏明抱著她進了另一間房，低頭一看，許藝又睡了過去，只是嘴唇還緊挨著他的脖子，依舊是咬著的姿勢，只是沒有持續用力了。這讓他想起了宋團團。小姑娘也是這樣的，要咬著奶嘴才能睡。他的脖子可不是奶嘴……他替她擦了擦，又將干凈的衣服套在她身上，擦去她臉上的淚痕。她委屈什么，該委屈的人明明是他。許藝睡著了嘴里還哼哼唧唧的，在床上滾來滾去，一會兒浴巾掉下來，一會兒露出腿。總是是在他的雷區蹦跶。他替她蓋好了被子，特別想叫醒她和她念叨念叨。但依舊是不忍心。“你有沒有良心？”“小時候，是誰一首陪在你身邊？”“許藝，你跟人鬧矛盾，哪次不是老子幫著你？”“你喜歡韓飛，老子說過什么？”說到這，宋晏明氣不打一處來，“你怎么這么花心，誰都喜歡，又是韓飛，又是顧北城，你高考成績差的要死，誰陪你到大半夜？”“你就這么敷衍老子，給他們送花，送禮物，制造驚喜，老子有什么？”“你連下藥都不知道攪勻一下，我特么就低賤，好忽悠？”吐槽了幾句，宋晏明覺得自己變得像個女人一樣，洗了個澡，跟她一起躺下去了。“說我心里沒有你，你有良心嗎？”宋晏明本來決定睡了，緩緩的坐起來，“你特么良心被狗吃了？”“還咬我，你怎么不去咬韓飛？”大概是宋晏明罵得太厲害了，太兇了，許藝睡著了以后，做了一個夢。她夢見宋晏明逼著她寫作業。一堆亂七八糟的微積分，他讓她做。許藝看都看不懂，被他逼著做，他擺著一張撲克臉，就坐在燈光下。“做不做？”“哥哥，不會……”“講得這么清楚，怎么可能不會……”“真的不會，哥哥，不會……”“我剛才講的時候你干什么去了？”許藝怕極了。宋晏明那么兇，他講了之后，冷著臉問她，聽懂沒有。她要是說沒聽懂，他下一秒肯定就要炸了。她哪里敢說自己聽不懂啊。她只能點頭，說自己聽懂了。“哥哥，不會……”宋晏明拿了一根皮帶，“把手伸出來！”她可憐的瑟瑟發抖，“啊！好痛啊，哥哥，痛啊！啊！”“做不做?”“做做做做……”“不僅要做，要好好最，認真做。”宋晏明猶如陰間走出來的厲鬼，一字一句讓人毛骨悚然。“看我干什么，看書！”“你的眼睛有沒有看題？”他的語氣，明明沒有任何情緒，面上也淡淡的，說出來的話卻勝過旁人的發怒和咆哮。“許藝，在做錯，你哪來的回哪去？”“哥哥，我回去了，你會來看我嗎？”“不會。”畫面一轉，許藝又來到了高中時，宋晏明的房間。她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，而少年卻在親吻她，輕輕的碰她的嘴唇。手還試圖搭上去。禽獸，簡首是禽獸……“禽獸……”床上——宋晏明正抱著懷里的人，聽到她罵了一句。“許藝，你醒了是不是？”她沒動，近距離一看，原來還沒醒。她一身酒氣，像個酒鬼，呼吸間都帶著淡淡的酒香。次日早上，許藝睜開眼睛，入目一地的玫瑰花瓣，床邊簇擁了一圈玫瑰，恨不得把空置的每一個地方都填滿。許藝看了看，這不是熟悉的房間，她閉上眼睛，準備睡，察覺到自己腰間一雙男人的手。“啊！”許藝尖叫出聲，宋晏明蹙著眉，一把拉過來，捂著她的嘴。男人壓在她身上，“別叫。”許藝對上他的眼睛眼睛，“宋晏明……”陣陣玫瑰花香，進入了心里，許藝目不轉睛的看著他。依舊是帥的，顛倒眾生的臉，哪個女人忍得住啊？剛要說點什么，看到他脖子上的咬痕。許藝心里一涼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