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邊六公主和宋白素煎熬痛苦,另一邊蕭寒宴也是頭大如斗。他本就不愿六公主與柳璃訂婚,可是偏偏劉妃也好六公主也罷,一個個都有主見得很,誰也不聽他的。
如今,皇上要清算丞相府勾結反王余孽,是圖謀不軌的大罪。皇上有心考驗蕭寒宴,便命他與攝政王共同去辦這件事情。
一面是忠義,一面是妹妹的終生,蕭寒宴心中再如何煎熬,也必須帶兵圍剿丞相府,誅殺柳璃。
一場大火,曾權傾朝野的丞相府就此覆滅,風光無限的柳探花重傷失蹤,柳家滿門上下全都死在大火中。
天亮之后,所有人進宮朝拜,皇帝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。他高坐在龍椅上,等傳旨官宣讀完所有的旨意后,才終于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,昏迷過去。
蕭寒宴和攝政王立刻上前,袞王也又驚又怕地站在旁邊看著朝堂上突發的一切。
天,要變了。
宋暖與眾親王女眷一起被接入宮中等消息的時候,皇帝已經醒過來了,但身子卻垮了大半。
袞王妃簡直要嫉妒得發瘋了,看著傳令官說完皇帝醒來后的口諭后,宋暖被簇擁在中間眾星拱月一般,忍不住酸道:
“父皇病了,丞相府倒了,螳螂捕蟬,黃雀在后,沒想到最后獲利的竟是燕王。燕王妃,真是恭喜你了。”
宋暖瞥了一眼酸言酸語的袞王妃,扯了扯唇角,淡聲道:“父皇看重王爺,讓他代為監國,攝政王為輔,只是暫時的。父皇有龍氣護身,定能很快痊愈。”
話雖如此,宋暖心里卻是一沉,皇帝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然病重,蕭寒宴監國,她若要和離,只怕就難上加難了。
宋暖的心情半點兒也沒有外人猜測的那般欣喜若狂,她只知道蕭寒宴越得勢,自己的處境就越艱難。
可攝政王這會兒與蕭寒宴和眾大臣都在皇帝病榻前商議政事,怕不得閑與她一見。
宋暖有滿肚子的疑問,卻只能耐心等待。
忽然有人問了一句:“怎么沒看見素夫人?她可是燕王最寵愛的姬妾,六公主的好姐妹,今日一同進了宮來,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,人又不見了?”
宋暖是燕王妃,蕭寒宴得權她得臉,眾人自然要捧著些。可宋白素這個燕王心中最寵愛的夫人,自然比宋暖這個只有體面的更加值得人討好。
袞王妃也知道宋家這兩個姐妹之間的齟齬,聞言嗤笑一聲,質疑地看著宋暖:
“是啊,怎么沒見素夫人,難道是燕王妃容不下她,所以故意把人支開了?這可難辦了,若是燕王一會兒散朝回來找不見人,燕王妃可不好交代。”
宋暖冷冷看了一眼袞王妃,身邊的山姜適時上前解答了眾人的疑惑:“方才看到六公主身邊的宮女把素夫人叫走了,此時應當還在六公主那兒安慰她。”
“說起來,六公主也是個可憐的。才跟丞相府柳璃訂了親,柳家就出了這么大的事情。不過,好在六公主是金枝玉葉,又沒真的嫁過去。日后有燕王這個爭氣的好兄長,一定會柳暗花明的。”
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從宋暖身上轉到了六公主身上。在整件事情里,最倒霉的就是六公主了。
她落水毀了名聲,又跟反賊柳璃定了婚約,此時雞飛蛋打,惹了一身騷,現在還病著起不來身。
但也有人羨慕她命好,若日后蕭寒宴真能榮登大寶,她這么一個同胞所出的嫡親妹妹,還不是有了最堅實的依靠?
此時眾人齊聚一堂,都在隱隱羨慕嫉妒著與蕭寒宴關系最深的這三個女人。
只有宋白素才知道,她在遭受著什么樣非人的折磨。
“六公主饒命,我當日也是被那柳璃所逼迫的,我從未想過害你。”
宋白素被兩個健壯的宮女按住手腳,六公主手上拿著手指長的銀針,往宋白素身上一根一根地扎進去。
她很仔細,扎進去之后,會將銀針在重新收回來。宋白素雪白的肌膚上,只會有一個微不可察的紅點,不會留下任何把柄。
可那痛苦卻是實打實的,宋白素慘叫連連,一疊聲的求饒。
“柳璃死了,丞相府沒了,我皇兄監國,你猜猜在你與我之間,他會站在誰那邊?宋白素,今時今日,你為魚肉,我為刀俎。你害本公主變成如今模樣,我定要好好的報答你。你別怕,我不殺你,因為我要天長地久地折磨你。”
宋白素的手指被強行掰開,她哭得涕淚橫流,拼命掙扎,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六公主把針狠狠扎進了她的手指甲里。
發泄了一通后,六公主膩了銀針,把帶血的針隨手丟在地上,又叫人捧來了一罐蛇。
“我待你不薄,你卻這么算計我,本公主一直想看看,你這樣的人,腸子是不是和心一樣毒?是你更毒,還是這毒蛇更毒。”
宋白素驀地瞪大了眼睛,嚇得癱軟下來,六公主滿意地看著宋白素的丑態,對她輕聲細語說道:
“我勸你別掙扎,若是讓我的宮女手歪了,我雖不想殺你,卻不能保證這蛇也那么聽話。若在你喉嚨里咬上這么一口,嘖嘖……”
宋白素險些嚇暈過去,她哆嗦著看著六公主叫人送到她面前的蛇,忍不住大聲喊叫起來:
“琴香!琴香!救命!”
一直被攔在外面的琴香下了殺手,終于闖入大殿救下了宋白素。
“殺了她,殺了她!”
宋白素崩潰大哭,什么理智也沒了。只要六公主活著一天,她就要永生永世被折磨下去,她真后悔當日丞相府里沒有叫柳璃干脆殺了六公主。
她再也受不了這些折磨了!
琴香手起刀落,將要出去叫人來的六公主打暈。
“素夫人,時至今日,你已經沒有退路了,六公主這里的事情瞞不了太久,很快會有人過來,到那時,你就沒有活路了。”
琴香的話讓宋白素一下子回過神來,她愣愣看了倒在地上的六公主良久,終于下了決心。
“我幫你給丞相府報仇,讓柳璃幫我擺脫六公主,我知道你把他藏了起來,我會聽你們的去做,你們必須幫我解決眼下的困境。”
琴香笑了笑,將宋白素攙扶起來:“這是自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