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\f1霍遠琛在聽到溫黎開口說這句話的時候,一直懸在心口的大石頭終于落地了。
他長出了一口氣。
他就說嘛,溫黎在床上那么放得開,怎么可能會因為被一個齷齪的老男人親幾下,情緒就崩潰到自閉的地步?
她這個人,從來就沒把那種事當做什么枷鎖,否則也不會和他什么都做過了,還能甩他甩得毫不留情。
也許,從一開始,溫彥就找錯了方向,才會讓溫黎的病情,遲遲得不到好轉。
不過此時,他顧不上去和溫彥計較。
他把溫黎抵在墻邊,試著慢慢吻上她的唇。
他的觸碰只在一開始受到了她的抵制,后來她就轉而迎合了起來,還在唇舌糾纏地間隙,抽空和他說了句:“我熟悉你身上的香水味,我應該和你這樣過很多次?!?/p>
霍遠琛“嗯”了一聲,咬住她的唇,輕輕用了點力,滿意地看到她臉上露出點痛色。
“寶寶,你如果還沒認出來我,就和我這樣,我會很生氣的。”
溫黎皺著眉回答他:“我覺得我應該是認識你的,我想起來你的稱呼,記得你身上的味道,還記得你身體的感覺。”
“但是,你忘了你和我一起,都做過什么,是不是?”
霍遠琛有點失望。
而他表達他不滿的方式,是按著溫黎的后腦勺,重新親了上去,只是這次的吻帶了點懲罰的意思。
他有點不爽。溫黎記得和他歡好的感覺,卻忘了他這個人,這怎么能讓他不介意?
所以他這次親著親著,就有了點撕咬的動作。
溫黎皺著眉喊了聲“疼”,他停止了咬她的動作,但唇依舊緊貼在她脖頸上。
“你在和誰親吻?”他沙啞著嗓子問她,氣息十分不穩,“寶寶,你告訴我,你現在,在和誰親吻?!?/p>
溫黎咬著唇,沒能答上來。
他便張開口,又在她脖頸上的嫩肉咬了下。
動作算不上溫和,甚至比剛才更疼了。
溫黎脫口而出:“霍遠琛,你弄疼我了?!?/p>
霍遠琛停止了他的懲罰。
他一遍又一遍輕吻上溫黎的唇,每吻一次,就說一聲:“記住我的名字,寶寶,記住我。”
說到后來,聲音里都有了點哽咽,聽上去更像是在乞求。
溫黎和他接吻,他每說一次,她就“嗯”一聲,后來更是主動張開雙手抱住了他。
“我記住了,霍遠琛,我記住了?!?/p>
她頓了頓,聲音有點縹緲地問他,“我以前是不是很喜歡你?。恳蝗晃叶及涯阃?。還能叫出來你的名字?”
霍遠琛回抱著她的手一緊,跟著大力“嗯”了一聲。
溫黎問他:“那你喜歡我嗎?”
霍遠琛一怔。
溫黎貼在他耳邊,輕聲地說:“我感覺我走了很久的路,不是,不是走,是我在跑,有什么人在追我,我害怕,一直想要逃走??墒且恢碧硬坏簦液美郯?,也很怕很怕。現在你來了,我忽然就不那么怕了。我應該很信任你,所以,我應該是很喜歡很喜歡你的,喜歡到有你在,一切都不那么難熬了。”
她的手指在他臉頰上戳了戳,不太確定地問:“那你喜歡我嗎?既然我這么喜歡你,你應該也是喜歡我的吧?”
“喜歡啊?!被暨h琛緊緊抱著她,同樣小聲地告訴她,“我喜歡你喜歡到愿意把命都給你,你還不明白嗎?”
溫黎沒再說什么,只是臉頰貼著他的脖頸輕輕蹭了蹭。
看得出來,她很滿意他的回答。
只有霍遠琛在心里想:“果然,她又不記得當年的事了?!?/p>
那些他對她說過的情話,她再一次忘得干干凈凈了。
沒關系,他還可以再說,說很多次,說到她想忘都忘不掉為止。
他就這么和溫黎抱了好一會兒,等著她情緒慢慢趨于穩定,才把她抱在懷里,試探著開口問她:“你剛才說有人追你?能想起來是誰嗎?想不起來也沒有關系,我也不是一定要聽?!?/p>
溫黎在他胸口靠了一會兒,才幽幽開口說:“好像……是個人,一個滿身都是血的人。他……”
她微微直起點身子,像是在努力回憶著什么。
頓了一會兒,又接著說,“……他一直捂著肚子,那里留了好多血,把他身上全染紅了……他沖我喊救命,可我很害怕,我一直不敢回頭,也沒有停下來救他……”
她說到這里的時候,忽然打了個激靈,情緒有點激動地攥住了霍遠琛的領子。
“我是不是殺人了?我殺人了,那個人,他被我殺死了。我本來可以救他來著,可我沒有,我把他害死了,我殺人了!”
她情緒有些激動,霍遠琛在最初的無措之后,很快反應過來,伸手把她攬進了懷里。
“不是的,寶寶,你沒有殺人,那個男人他沒有死,他只是受傷了,雖然流了很多血,看起來很恐怖,但是他并沒有死。”
溫黎睜大了眼睛,不可置信的仰頭看他:“你說的,都是真的?”
霍遠琛沒有丁點猶豫地重重點頭。
“他想要對你做不好的事情,你是出于自衛才捅傷了他?!?/p>
他說著,牽著溫黎的手,重新摸上了他的腹肌。
“你看,你當時是不是捅的他這里?”
其實現在的溫黎也記不清楚了,她這會兒記憶正混亂著呢,只是霍遠琛的表情太溫柔也太真摯了,她沒怎么多想,就被他蠱惑著點了點頭。
霍遠琛便告訴她:“你還記得我是教什么的嗎?我可以告訴你,傷在這個位置,并不會立刻死去。只要救治及時,完全可以活下來?!?/p>
“可,可是……”
霍遠琛知道溫黎想要說什么。他打斷她的話,告訴她,“你失憶了,忘了后面的事,但是我記得。我可以告訴你,是你跑出去喊了人,于是有人回去救了他。你和那個男人,你們都被送去了醫院,也都活了下來。但是他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情,所以在他出院以后,就受到了應有的懲罰。你沒有再見過他,才會誤以為他死了?!?/p>
他憐惜地撫上溫黎的額頭,一下又一下順著她柔軟的發絲。
“寶寶,他只是個你過去經歷里微不足道的過客,卻折磨了你這么久,現在,你可以忘了他,忘了那些不好的事情,以后,都好好的?!?/p>
他的話像是帶著某種魔力,溫黎在他一下一下的撫慰中,緩緩閉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