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男人仔仔細(xì)細(xì)將手都洗了一遍,宋溫旎視線掃過去,總是忽視不了他左手尾戒,雖然已經(jīng)知道了那里是一圈疤痕,但是她不理解,賀司樾竟然這么在乎這疤痕,一直用戒指遮著。
“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。”賀司樾直起腰,慢條斯理擦了擦手,抬眸看著她,也沒想直接越過她走出去,似乎哪怕是一分一秒他也珍惜這種單獨相處的機會。
宋溫旎回神,偏頭看了看外面,俞慕行去接電話了,她才不解地問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。”
這個時間點,他不應(yīng)該忙于各種工作,賀司樾是一個連午休時間都要工作的人,還跑來專程送絲巾,早不送晚不送,她跟俞慕行單獨在一起時候送,在她身上裝監(jiān)控了?
“我打擾你們了?”賀司樾靠著洗手臺,嗓音微啞而涼。
這話,明明說的很平靜,但是就是有一種陰陽怪氣。
宋溫旎干脆雙手環(huán)胸,“賀司樾,你好好說話。”
“行。”賀司樾也不拿喬,他抬手握住宋溫旎的手腕,把女人一下子扯進洗手間,行云流水地關(guān)上門,只是在眨眼之間,她就被圈在洗手臺范圍,男人兩只手臂撐在她身體兩側(cè),深幽黑眸似乎有勾人心魄的魔力,“不能是俞慕行。”
又是這句話。
宋溫旎都要聽出繭子了。
她試圖推搡一下他的胸膛,卻紋絲不動,像是烙鐵一樣堅不可摧,掌心貼上去,襯衫下肌肉力量感勃發(fā),讓她不自覺一顫然后觸電似的收回手:“你說不膩我都聽膩了,我們早就沒關(guān)系了,我跟誰發(fā)展,還得過問你的意見?”
他喉結(jié)滾了滾,眸色更加深邃,藏著什么情緒:“不需要。”
“那不就行了?”
“可俞慕行不行。”
“………”宋溫旎一口氣噎住,她秀眉微蹙,“賀司樾,理由總要給我一個吧?”
這回,換他沉默了。
男人晦澀的瞳眸里剎那間閃過一抹異樣,轉(zhuǎn)瞬即逝。
他沉而壓抑地望著她,似乎在灼燙她的靈魂,好像千言萬語都無法脫口,讓宋溫旎沒來由心驚肉跳。
良久。
賀司樾斂眸深吸一口氣,再抬頭已經(jīng)恢復(fù)平靜,抬手將她因為寬松領(lǐng)口而滑下肩頭的薄衫輕輕拉回原位,嗓音愈發(fā)沉啞:“我不會害你,一一,你相信我。”
宋溫旎胸口起伏了下。
莫名覺得心情無端雜亂起來。
她下意識偏頭看門外。
陽臺這邊。
俞慕行倚著護欄,眺望遠處的江景,看了一眼來電顯示,是蘇木。
他滑動接聽:“怎么了?”
蘇木聲音遲疑了一下,有些難以啟齒似的:“俞總,您在哪兒?”
俞慕行回過頭看了看室內(nèi),眼底氤氳溫柔:“阿旎這里,有急事?”
“俞總……”蘇木深吸一口氣,“這段時間一直查宋小姐的事,本來一籌莫展,前兩天開始莫名有了線索,好像有人一路引過去一樣,今天有了信兒。”
事關(guān)宋溫旎,俞慕行微微站直了些許,“嗯,怎么說?”
蘇木:“查到了一個人。”
“誰?”
“您認(rèn)識。”
*
宋溫旎沒跟賀司樾多糾纏。
她推門出來的時候發(fā)現(xiàn)俞慕行竟然不在了,放在沙發(fā)上的外套也拿走了。
走的無聲無息。
她不由蹙了蹙眉,然后拿起來手機給俞慕行撥打電話。
“對不起,您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……”
沒接。
宋溫旎百思不得其解,不過很快她就沒再想了,俞慕行最近回國事情很多,幾乎不分晝夜的在忙碌,今天都是難得抽了空陪她吃個飯。
估計是有什么緊急的工作要處理。
反正兩天后就是俞母的生日,一起去港區(qū)就行。
“他走了?”賀司樾邁著長腿走出來,淡淡掃了一眼屋子,問的稀松平常,可語氣已經(jīng)有松泛之意。
“應(yīng)該是有急事。”
宋溫旎沒當(dāng)回事。
賀司樾從容點頭,走到餐桌前坐下,“你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菜,他沒跟你說就走了,有些糟蹋你這辛苦做的菜。”
宋溫旎莫名看他一眼,拆穿:“你茶什么?”
“有嗎?”賀司樾從容不迫夾了一片雞肉,黑瞳清泠泠的看過來:“不像我,舍不得你白白忙活,就當(dāng)是你為我做的。”
宋溫旎:“………”
好濃一壺龍井。
賀司樾被鬼附身了吧?
她干脆坐下,拿起來筷子不停往他碗里夾菜,頗有故意為難的意思:“好啊,你不浪費,就都吃掉,別只用嘴說。”
這么多菜,三個人吃都完全夠,她就是有意刁難。
可沒想到賀司樾看著她夾菜,好一陣慢慢勾了勾唇,“一一,夾的都是我愛吃的,你心里還有我。”
宋溫旎一下子頓住。
自從知道了他為什么叫她這個名字后,每次聽他叫,她都有種莫名其妙的感受,很怪異,有點不習(xí)慣。
尤其,現(xiàn)在他還直勾勾看著她,有意無意的勾引。
她干脆放下筷子:“別亂叫我名字。”
“好,一一。”他垂眸吃菜,應(yīng)的極快,堅決不改。
宋溫旎:“……”
末了,他又抬起頭,黑眸閃爍浩瀚星辰,清冷如雪的眼漾出絲絲縷縷的笑痕,“還有,你沒反駁我那句‘你心里有我’的話,你默認(rèn)了,我很高興。”
宋溫旎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:“?”
然而,男人已經(jīng)不接茬了,直接低頭剝蝦,完全不給她否認(rèn)和解釋的機會。
腹黑如廝!
以前不長嘴,現(xiàn)在全身都是嘴!
說都說不過他!
宋溫旎干脆眼不見心不煩低頭吃飯。
沒一會兒,手邊放了一小碗剝好的蝦。
抬頭對上賀司樾淡然的眼睛,他似乎不覺得有什么,又盛了一碗湯放過去,“你嘴巴碰到蝦皮蝦腳嘴巴就會過敏,這些都剝干凈了,放心吃。”
宋溫旎微微一愣。
他還記得她喜好和過敏的事。
良久,她垂眸,看著那一小碗蝦仁。
人確實奇怪,總要失去過后才懂珍惜,只有痛到自己身上,才能感同身受的改變。
“一一。”
賀司樾擦了擦手,忽然放下了手中筷子,“要不,我們復(fù)婚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