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會這樣？
季雨薇自己都驚呆了。
她明明聽見了江念掰她骨頭的聲音，她的手腕剛才明明劇痛又軟趴趴根本使不上力，明顯是脫臼了。
怎么現在又完全不疼，好像一點事都沒有了？”
“什么手腕脫臼了，你這不是沒事嗎？”導演眉頭一皺。
“我……”
季雨薇臉色慘白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看向一旁的江念，仿佛看到了什么魔鬼。
一定是江念又做了什么，一定是！
江念此刻卻站出來，對導演道：“導演，我只是做做樣子，怎么會真把季小姐手腕掰折呢。”
“可能是季小姐覺得我演得不好，不想和我繼續對戲了吧。”
覺得她演得不好？
在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，少女分明是演得太好了！
一個從來沒演過戲的高中生，一段臨時構思甚至連劇本和臺詞都沒有的劇情，少女竟然能演得如此出色，讓人頭皮發麻。
這不是傳說中的天賦是什么！
再說了，一個瘦弱少女，怎么可能徒手把成年人的手腕掰斷。這個季雨薇，該不會真是嫉妒少女的出色，所以故意賣慘不想演了吧？
“誰說你演得不好！”
導演兩眼放光，“小妹妹，你簡直是太厲害了。要不要和你家里商量，進娛樂圈來。跟著我，我一定把你捧紅！”
“導演真的覺得我演得好嗎？”江念問。
“當然！”
江念卻道：“可我覺得我對角色的詮釋還可以更好，如果導演想看的話，我可以請季小姐和我再來一遍嗎。”
季雨薇一聽瞪大眼睛，明白了江念想對她做什么，幾乎是叫出來：“導演，我不……”
而導演早就因為江念的演技興奮了。
一聽到她對角色詮釋可以更出色，毫不猶豫答應：“當然！雨薇應該也愿意的吧？”
季雨薇怎么敢說不。
畢竟，之前讓全劇組陪著重拍五遍的人也是她。
于是又一次。這一次，江念握住的是季雨薇的左手腕。
同樣是先硬生生掰到錯位，再在季雨薇控訴給她復位。
只給季雨薇留下疼得渾身發抖尖叫的劇痛，沒留下一點痕跡。
兩遍拍完，季雨薇以為自己受完了折磨，卻聽見導演用激動的語氣道：“小妹妹，你的表演讓我有了新的想法。”
“如果白秋雪是這樣的人設，這部劇，我不打算把她拍成大女主復仇劇了，我要拍成雙女主劇。”
“甚至，我覺得反派白秋雪的角色，比成女主程瀾更有魅力！”
“你說的是真的嗎，導演？！”
一旁的明歆驚喜得倒吸口氣。
本來她在這部劇里只是個惡毒女二，只能給季雨薇作配。
但現在，她可能要搶占季雨薇的戲份，也演這部劇的一番了！
“導演，你怎么能這樣，不是說好了這部戲我才是女主角嗎？”季雨薇一聽，顧不上手腕的余痛，控訴起來。
導演心生不悅，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：“一部劇要是不火，當戲份多重的女主角都沒用。可一部劇要是爆了，連炮灰配角都能跟著吃到紅利。劇的質量比番位重要。”
“更何況，雨薇你的演技也需要多磨練。”
“一個從沒演過戲的高中生妹妹，在剛才那段劇情的演技都完全碾壓了你。之前跟替身拍戲你還NG五遍。我覺得，你一個人也扛不起一部大女主劇來。”
這個導演第一部劇可是大爆，而且前不久才得過獎。
他這部新戲，多少女明星都搶著想來演個角色。選季雨薇，不過是因為她有背景正當紅，演技也不算差罷了。
但現在被江念一比，季雨薇的演技連個素人高中少女都不如。
所以對導演來說，季雨薇要是不滿意這樣的安排，換個演員也無所謂。
“我那是……”
她那是為了扇江念這個同桌的巴掌，才故意NG的！
可這話季雨薇怎么可能說出來。
她竟然為了報復江念打她的同桌出氣，不僅被江念硬生生掰折手腕兩次，還丟掉了自己的大女主位置，從絕對的一番變成了與人并列的一番！
季雨薇腸子都要悔青了。
想再說什么，導演卻不耐煩地擺擺手。
然而看向江念，語氣卻格外親切：“小妹妹，你是怎么想到手腕掰折這個設計的？讓人眼前一亮啊。”
江念道：“因為這樣既讓人痛苦，又沒有任何傷口，不留下任何痕跡。”
“這樣聰明又心思縝密的霸凌者，之后多年不被人揭穿曝光，工作順利婚姻幸福受人羨慕才合理。”
“的確是這樣，”導演贊同點點頭，“既然現在不需要扇巴掌，只需要假裝手腕受傷就行了，就不需要替身了，明歆自己上就行。”
“明歆去化妝換衣服去吧，一會兒和雨薇來重新拍這場，就按照這個小妹妹剛才的設計來演。”
“至于這個替身妹妹，就在旁邊等著吧，如果今天還有什么戲份用到你，你再上。”
“沒有的話傍晚工作結束你就可以走，薪酬還是給你一萬。”
什么？
林茹茹此刻臉還高高腫著，聽到導演的話卻忍不住驚喜。
現在她在一旁等著就行。可能她不需要挨打，也能拿到一萬塊的酬勞？
多虧有江念在！
她知道江念厲害，卻沒想到江念這么厲害。
不僅演技這么好，還幾句話就讓導演決定改變整個劇本的思路。
“謝謝你念念，”林茹茹忍不住一把將江念抱住，開心道，“你真是我的幸運星！”
卻沒想到，江念卻眸光微動，深深吸了口氣。
“不用謝我，是我該跟你說對不起才對。”
如果不是因為她，林茹茹也不會挨打。
只是讓季雨薇的手腕短暫脫了一下臼，太輕了。
季雨薇打林茹茹這五個巴掌，她會讓她付出代價的。
林茹茹聞言一臉茫然：“啊？”
江念搖頭，抬起眼：“沒什么。你的臉還腫著，我給你冰敷一下吧。”
因為又要準備拍攝，其他工作人員都忙碌起來。
江念拿著問工作人員要來的冰塊，和林茹茹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。
手拿冰塊敷上林茹茹臉頰的時候，動作很輕。
而與此同時。
另一個離這里不遠的片場。
身穿黑色襯衫的男人正坐在一張椅子上，身姿挺拔，雙腿修長。挽起的袖口下，拿劇本的右手腕骨微微凸起。
神色淡而疏離，眉眼仿佛天生自帶冷感，可偏偏這張臉又長得驚為天人。
五官精致猶如神祇，令人甚至不敢妄然生出接近的想法。
經紀人朝他過來，手里還拿著手機：“嶼白，我聽另一個片場的人說，李牧導演那邊今天來了個高中生小姑娘，無論是長相氣質還是演技，簡直是天生吃娛樂圈這碗飯的料。”
“他們還給我發了照片，可我看著，這女孩長得怎么那么像你家里那個失散十七年才找回來的小妹妹啊？你看看。”
季嶼白抬起眼，視線落在手機的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