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行言沉默地看著少女，聽著她發(fā)火罵人，半晌，他開口，“封行言。”
蘇七抬起頭，看著他。
他重復(fù)：“封行言。”
不是姜落言。
“……”
蘇七咬牙，她一拳頭揍了上去，“我管你是誰？你都給我活著！”
封行言眼底笑意一閃而逝，但馬上他又恢復(fù)了那冷冰冰的樣子。
“我已經(jīng)不認(rèn)識你了。”
“沒有跟你的記憶。”
蘇七咬牙提著他的領(lǐng)子，“那你就給我重新記住了！”
話間，少女用力地咬住了他的唇瓣。
因為吃痛，封行言發(fā)出一聲悶哼，蘇七卻等見了血才松開。
每次的時機都卡得剛剛好，就在封行言要動手推開她的時候。
她先撤了。
封行言的手，伸了個空。
“你為什么要跳下來。”這會兒，少女的理智回歸，也馬上明白這個人是故意下來的。
但應(yīng)該不是送死來的。
只是她怕了。
太害怕了。
封行言言簡意賅，“鑰匙。”
蘇七立刻明白。
神界鑰匙。
他也是沖這個來的。
“蕭白羽雖然故意誤導(dǎo)云紗要我的性命，但此地的神界鑰匙出現(xiàn)，也不是假的。”封行言淡聲說，“區(qū)區(qū)一群妖魔的弒神陣還傷不了我，我便下來看看。”
蘇七看了他一眼，看了很久。
封行言神色不自覺地繃緊，淡聲問，“怎么？”
“不愧是老封，就是有實力哈。”蘇七笑了一聲，就是給人感覺陰陽怪氣。
明知道有人害他，他還敢來！
封行言也沒有對少女的態(tài)度生氣。
他率先走在了前面。
少女跟在他身后。
“既然你知道是蕭白羽要害你，為什么不干脆把蕭白羽給處理了，天道不是要獻祭的力量嗎？讓他來啊。”蘇七勾唇嘲諷地道。
封行言神色淡淡，“可能就是因為怕我對他動手，所以他才想快點除掉我吧。”
蘇七皺眉。
這不是她想要聽的答案。
“為什么要來。”蘇七問。
封行言道：“鑰匙。”
蘇七追根究底，“只是這樣？就沒有一點是為了我嗎？”
“我們不熟。”
“老姜！”
“封行言。”
“……”
封行言盯著她，眼眸深深，“不要再叫錯我的名字，他，死了的。”
蘇七抿著唇。
兩個人沉默著走了一路，地底沒有方向辨別，但哪里神力強，就往哪里走。
這一點是不會錯的。
行了一路，少女一句話都沒有說，很久，在封行言以為她再也不會跟自己開口時，少女道：“他沒死，你們本來就是一個人。”
封行言沒有回頭。
分離一次便夠了。
若再來一次，他們誰都受不了。
此刻，封行言有些后悔了，為什么要來這里，為什么要……
遇見她。
前方的通道開始出現(xiàn)了岔口，就像是他們的選擇。
蘇七也看到了，她笑了起來，聲音嘲弄，“看來我們要分開了。”
封行言想說，跟著他走也可以。
可自己有資格開口嗎？
而少女也十分干脆地轉(zhuǎn)頭，往其中一個方向走了。
頭也不回。
封行言聲音很低，“還是那么任性。”
有聲音在輕聲說，“你跟我一樣，拿不了她一點辦法的。”
封行言淡聲道：“不好嗎？”
她本就該自由自在的。
只是想要自由，就要犧牲一些東西。
封行言沒有猶豫地往另一個方向走了，完全相反的方向。
他離開之后，沒注意到少女又踱步走了回來，看了看四周，然后悄然跟上。
云牙：“……還是你會玩。”
蘇七眼睛亮晶晶的，“他沒忘。”
云牙捂臉，“然后呢。”
“沒有，但感覺就是……”
高興。
即便對方一點都不跟蘇七搭上關(guān)系，可蘇七就是知道，他沒忘記。
這陣法是蕭白羽跟云紗聯(lián)合魔族的人一起為封行言布下的。
他想要把自己氣走，無非就是想要自己涉險，蘇七又不是傻子。
她伸手在山壁上劃過，窄小的山洞，可墻上殘留的靈力都已經(jīng)液化。
這里的靈力，已非人間能有。
因力量過強，都已經(jīng)快泛濫成靈災(zāi)了。
“晉國要是有這種強度的靈力，宋世安早就成玄皇了。”
蘇七嗤笑一聲。
“看來這一次，我們沒來錯，前方確實有我想要的東西。”
神界之物。
鑰匙的傳說，不是最近才興起的。
以前的沐族就因為這件事被滅過門，而春雨交給她的沐家虎符天璣神圖。
一個神字，也讓蘇七十分在意。
當(dāng)年她跟云牙就判斷過，這不是人間的東西，懷疑跟神域有關(guān)。
如今看來，還要更高一級呢。
而眼下看來，與天璣神圖同等級的東西，就在前面。
蘇七的手指在山壁上擦了擦，悄然往前走，她并沒有注意到。
在她離開之后，山壁上有雙眼睛突然睜開，很久之后，才閉上。
地底的靈災(zāi)，越來越泛濫，到了后面，不用靠近，蘇七一呼一吸之間，都能感覺到經(jīng)脈的運轉(zhuǎn)，似乎是有等級在突破。
而伴隨著咔嚓一聲。
天空驚雷悶聲作響。
蘇七也頓住了。
云牙：“……”
蘇七皺著眉頭，為難道：“好像破了個小級。”
云牙咬牙，“玄帝之后，也就四個級別，天地玄黃，哪一個叫小級？”
蘇七輕嘆，“可能最近太傷心了，一下子就太過努力了。”
說完，蘇七又自我安慰地笑了聲，“也不多，還是玄帝。”
只是這個玄，是天地玄黃的玄。
蘇七上次度過雷劫之后，完全融合了上輩子的修為，雖然還是被劈掉了一些，但還是直接進入了黃級巔峰，如今幾個月的墮落，再加上此地的助益，卻讓少女直接進入了玄級。
這晉級速度，連云牙都嘆為觀止。
云牙問：“那是要出去渡個劫？”
“不必，攢著。”
“……”很好，一看就是要攢著搞大事。
但少女走著走著，她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件事，她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四周，“牙牙，你有沒有覺得這些路有些古怪。”
云牙問：“什么感覺？”
蘇七勾唇道：“這路，似乎是會動的。”
云牙不出聲。
一人一靈看向了前方，這山壁……
似乎真的在動。
不過剎那功夫，山壁猛然合并，且排山倒海地擠壓過來，沖向了蘇七。
蘇七眼眸一冷，她抬手打了一掌出去，可磅礴的掌風(fēng)打了出去。
卻被一股力量給吸收。
等山壁上一雙眼睛睜開，蘇七跟云牙同時變了臉色。
因前方的眼睛，是一團火焰。
不是人！
蘇七沒有退，她反而大步地沖了上去，整個人的眼睛也是放光的，伴隨著靈力推動，少女亮出破云彎刀，把眼睛周遭給削掉。
露出了那一具沖向前的骸骨。
而涌動著強大神力的尸骸也叫蘇七跟云牙的目光陡然一凝。
“神骨！”
神族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