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看到門外的人，我心里有些不安，回到病房時，我媽還在要求換醫生，我實在頭疼，又不得不安撫她的情緒。

“媽，周醫生是心臟方面的專家，你知道多少人想請他都請不到嗎？我和他只是朋友，是我請他來幫忙的，媽，我只是想你健康。”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正常一些，可還是感覺有些掩不住心酸。

周晏禮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難受，也附和道：“伯母，確實是她請我幫忙的，您也知道我們醫院床位緊張。”

我感激又內疚地看了他一眼，他對我勾勾唇似乎是笑，可我還是看得出他也有些難過，哪個人能坦然接受女朋友在家人面前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呢？哪怕只是暫時騙騙我媽。

聽著我們兩個一唱一和，加上平姐在一旁幫腔，我媽終于相信了，最后有些疲倦地睡了過去。

離開病房時，我只覺得心情壓抑，可我知道周晏禮此時的心情未必比我好，我調整好情緒看向他，“晏禮，對不起，我媽她……”

他打斷我的話，看向我的眼神里都是心疼，“我都懂，你不用和我道歉，永遠不用。”

不知道為什么，我突然就紅了眼眶，他看了看病房的方向，確定我媽不會看過來，這才摟住我的肩膀，“你放心，你媽的情況暫時穩定，只要她不再受到刺激，即便之后自己想起來那些事，也不會造成嚴重影響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讓她受刺激，你這么做是對的。”

我能感覺到他摟著我的手微微發抖，他也是難過的，卻還要強撐著勸我，我突然又想哭。

發現我的情緒不對，他趕緊轉移話題，“剛才你看到門口有人？”

我趕緊點頭，“對，是個女人在偷聽，不過我沒看到是誰。”

他思索片刻，直接去了保安室查監控，讓我回去等消息，晚上我就收到了監控的截圖，在我媽病房門口的人正是寧清怡。

——

還不等我找寧清怡，她就找到了我的工作室。

“沒想到你和靳寒離婚，就只能在這么個地方工作，嘖嘖。”她不屑地看著周圍，隨意地撥弄著我辦工作上的毛筆。

我淡淡地說了一句，“這支筆10萬，弄壞是要賠的。”

“10萬？舒晚意，你是不是窮瘋了？”她眼睛瞪著我，手卻輕輕將毛筆放下。

我無所謂地聳聳肩，“向晴當時打翻了我師傅的一桶顏料，也賠過幾十萬，我這里的東西沒便宜的。”

她的臉色變了變，最后坐在我對面，“向晴？哼，她那個蠢貨，白白浪費了一張臉。”她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，我這才突然發現她換了打扮，還真是比向晴更像陶雪了。

我順著她的話說道：“她確實蠢，不過你就能成功？”

其實她來見我，我就大概明白了她想干什么，估計我媽的事情她也知道的七七八八，有了籌碼，自然是要換取利益了。

寧清怡有些得意地看著我，“舒晚意，和我合作吧，只要我成了靳太太，你欠的債就一筆勾銷怎么樣？”

我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，她還真的是自信啊，上億的欠款，別說是她，就是靳寒也不是說算了就算了的。

她好像很受用我這副表情，就在她以為我要妥協的的時候，我突然笑出了聲，“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，別說你未必能成靳太太，就算你是，你有什么資本能讓靳寒免了我的欠款？過億啊，你見過那么多錢嗎？”

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差，我覺得她差不多該交出底牌了。

她用力拍了下桌子，然后微瞇起眼睛，“我知道你那個媽現在不能受刺激，她要是記起失憶的事，你說她還有沒有命活？舒晚意，別挑戰我的底線。”

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，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，但我還是愿意陪她把戲演下去，“你想要什么？”

看我妥協，寧清怡以勝利者的姿態說出了自己的要求，其實也很簡單，不過是問靳寒和靳母的喜好，她還算聰明，知道討好靳寒不夠，讓靳家女主人認可同樣重要，只可惜，她未必能做到。

“靳夫人認可的兒媳婦一直都是南瑜這樣的，你比不過。”我無奈地搖搖頭，不等她生氣，先說出了原因，“除了家庭背景，她還喜歡翡翠，以寧家的實力，怕是你也買不起吧？”

“這就不勞你費心了，舒晚意，我一定會成為靳太太，我不比你和南瑜差！你等著！”寧清怡自信地揚了揚下巴。

隨即我也不多廢話，既然她來找我，我也愿意給南瑜添堵，不過是說說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罷了，靳家人的喜好，有心人都能打聽得到。

寧清怡則是拿出筆記本，一一記錄下我說的，最后滿意地看著我，“放心，既然是合作，我不會找你媽媽的麻煩。”

我笑著送她離開，在她離開辦公室的瞬間收斂笑意，然后馬上聯系上了周晏禮幫我調查，我總覺得這事有點不對，尤其是想到那天寧清怡和一個醫生不知道在說著什么，我心里更忐忑了。

可惜，這一次沒能如我的愿，安全通道并沒有監控，沒辦法確定寧清怡那天和誰在說話。

周晏禮知道我擔心，再三保證會讓護士多關照我媽媽，可我還是不放心，最后還是決定讓我媽盡快出院，醫院能下手的地方太多，我不敢賭。

——

接回媽媽，我又恢復成了兩點一線的生活，工作量猛增，我整個人反倒是充實不少，可惜好心情維持到靳寒出現就蕩然無存了。

“靳總，我說過，那幅畫不賣。”如果可以，我真恨不得讓保鏢把他拖出去。

可靳寒從進門開始就陰沉著臉，聽我這么說，他不屑地哼了一聲，然后大步走向我，把我逼在了角落動彈不得，“我警告你，不要打歪心思，你以為你教了寧清怡討好我，我就能放過你？做夢！”

原來他是為了這事來找我的，看樣子寧清怡這段時間沒少給他找麻煩，真好。

我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笑容，迎上他的目光，“你不就喜歡她這個長相？這不是正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