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寧閉眼，再沒能止住的眼淚，不斷的掉落下來，壓著姜寧幾乎是喘不過氣。
手術室的氣氛也嚴肅到了極點。
因為是突發的意外，加上胎兒已經有五個月了，所以最終是剖腹產才把這個死胎給取出來。
是一個男孩。
陸霆驍知道消息的時候，第一時間趕到現場，手術還在繼續。
但這個事情，陸霆驍并沒通知顧言深。
顧言深已經第一時間轉移到了醫療專機上，去了梅奧。
剩下的事情，陸霆驍自然都會處理好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，陸霆驍一動不動的站在外面耐心的等著。
孩子的尸體送出來的時候，陸霆驍看了一眼，簽字確認。
早產的胎兒要集體送去火化，按照首都的傳統，也不能入葬，會影響風水。
陸霆驍也沒留任何照片，孩子太小了，看起來觸目驚心。
他不會去刺激姜寧。
因為姜寧大出血的關系，所以手術持續了很長的時間，一直到姜寧被推出來。
“我們盡力了。”醫生安靜的和陸霆驍說著，“大小姐以后不能再懷孕。子宮的受損太嚴重了。”
陸霆驍嗯了聲，沒說什么。
“而她的身體恢復需要很長的時間，這期間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刺激，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調養。”醫生繼續說著，“也要保持大小姐的心情，不然容易抑郁。”
要注意的，醫生都事無巨細的交代了。
陸霆驍很認真的聽著，倒是全程都沒說什么。
而后，陸霆驍安靜的朝著姜寧的病房走去。
姜寧很快醒過來，閉著眼睛并沒說話。
陸霆驍也不善于安撫人，許久才開口：“既來之，則安之。這個孩子和你們沒緣分。不要多想。而且你還有心暖不是嗎？”
陸霆驍搬出顧心暖。
現在唯一可以讓姜寧冷靜的就只有顧心暖。
果然，在聽見顧心暖的名字，姜寧看向了陸霆驍：“心暖她……”
“我沒隱瞞，她知道這些事情。她比你想的冷靜，而且這個孩子很聰慧，就算我不說，她也能猜的到。”陸霆驍解釋。
姜寧聽著陸霆驍的話，很久才淡淡開口：“大哥，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是不是？人沒辦法逆天天命。”
“別多想。這些都太玄學了。”陸霆驍看向姜寧。
姜寧很快安靜了下來，是真的不再多問了。
她閉眼在休息。
這一切，幾乎是把姜寧給掏空了，一點力氣都沒有了。
甚至姜寧都不能多想，只要多想，她的腦子就一陣陣的生疼，能把姜寧活生生逼瘋。
也因為這一次的混亂，讓姜寧在醫院住了很長的時間。
這期間，只有陸霆驍每天來看姜寧，顧心暖不能到醫院里，免得被交叉感染。
而寧暖出事被判決后，顧宴就一個人躲回了歐洲，連顧言深他都沒過問，何況是姜寧。
但姜寧也沒在意，她和顧宴本來就沒多少感情。
加上鐘美玲的事情，所以姜寧見到顧宴其實是被動而尷尬的。
一直到姜寧恢復，醫生再三確定沒人任何問題后，姜寧才出院回到首都陸家。
陸家也很安靜。
徐苒的意外，讓陸家的氣氛都很沉默。
徐苒在陸平簽署了放棄協議后不到一個月就自然死亡了。
現在陸平在處理徐苒的后事，徐苒的追悼會在一星期后舉行。
這些事情，陸霆驍并沒隱瞞姜寧，姜寧倒是顯得很平靜，就只是在聽著。
許久，姜寧抬頭看著陸霆驍的：“我想知道，他呢？”
這個他是顧言深，而不是別人。
“我都處理好了。怕你受不了，所以并沒第一時間告訴你。等你穩定下來，我帶你去看他。”陸霆驍淡淡說著。
“好。”姜寧應聲。
和最初的情緒激動比起來，現在的姜寧就格外冷靜。
“姜寧，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和照顧好心暖。”陸霆驍淡淡說著。
“我知道。”姜寧低斂下眉眼，越發的平靜的。
是啊，除此之外，她還能怎么樣？她總不能對顧心暖也不聞不問吧。
而這些日子來，顧心暖也都在陪著姜寧。
和顧心暖比起來，姜寧覺得自己才是那個不懂事的人，相較于姜寧，顧心暖就顯得冷靜的多。
顧心暖一直都在哄著姜寧開心。
但姜寧知道，顧心暖一樣很難過，論感情，顧心暖和顧言深的感情才是最好的。
所以自己又豈能再給顧心暖帶來負擔。
何況，她也不過就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。
想著，姜寧低斂下眉眼，很自嘲的笑出聲。
陸霆驍也沒說什么，很快起身離開，陸家的混亂，讓陸霆驍變得異常忙碌。
“順便幫我看著陸宴。”陸霆驍看向姜寧。
“好。”姜寧應聲。
陸霆驍的薄唇微動，最終到嘴邊的話，他沒說出口。
陸宴是雙胞胎中的男孩。
現在說出口不是安撫姜寧，而是刺激姜寧對顧言深的思念。
另外，顧言深出事，顧家蠢蠢欲動的人會重蹈覆轍，陸霆驍也不想讓陸宴卷入這些事情。
現在不是時候。
而后陸霆驍離開，陸宴和顧心暖都在姜寧這邊陪著姜寧。
平日吵吵鬧鬧的兄妹倆，現在也顯得異常的安靜。
……
轉眼，是徐苒的葬禮。
姜寧身為陸家的大小姐自然要到場。
徐苒的葬禮并沒很多人，很安靜也很低調，這是按照徐苒的要求來的。
全程，姜寧都很安靜的站著，陸平招呼了來的人。
大家都在勸著陸平節哀順變。
但不知道為什么，這是姜寧第一次在陸平的眼底看見了解脫的感覺，甚至是一種對徐苒的厭惡和抵觸。
好似在徐苒離開后，這種情緒就完全不隱藏了。
姜寧在這樣的眼神里，總覺得是自己幻覺了。
但并沒多久，姜寧想再仔細看清楚的時候，這種眼神就消失了。
姜寧不免自嘲笑出聲，陸平和徐苒的好，誰都知道，她又豈能這么胡思亂想。
安靜了下，姜寧沒說什么，就只是在全程陪著。
一直到傍晚，是陸霆驍讓姜寧回去，畢竟姜寧也才剛剛好，禁不起任何的風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