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懷遠心中的欲望瘋狂蔓延開,如有實質(zhì)的根根絲線,似乎想將懷中人纏繞進靈魂深處。
“小凝……不要離開我!”
他聲聲呢喃著,可不知道為什么,心中那股欲火越是想要得到宣泄,卻越是辦不到!
折騰了許久,始終不得其法,讓他整個人痛苦得都要裂開了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耳邊想起了幾聲輕喚,謝懷遠才猛然睜開了眼睛。
入目是萬昌疑惑的眼神,以及——懷中皺皺巴巴的藥枕!!
謝懷遠登時愣住了,這才意識到之前的種種,竟是自己的一場夢。
小凝沒有來過,一切都是他的幻想。
再看身下,那里已經(jīng)是一片狼藉……
他又羞又憤,瞪著萬昌道:“看什么,滾出去!”
萬昌也不想偷窺公子發(fā)春夢的,可他回來后看到公子抱著藥枕一個勁地問“知錯了沒有”,還一個勁用身體蹭著藥枕,這才擔(dān)心地跑過來看看公子是不是生病了!
見公子發(fā)怒,萬昌不敢再停留,忙道:“公子,您吩咐的事情奴才都準(zhǔn)備好了,現(xiàn)在可要按照計劃進行?”
謝懷遠將藥枕扔到地上,羞惱道:“我如何安排,你就如何做,什么事都要我教你么?”
萬昌被吼得一抖,片刻不敢再耽擱,飛快跑出去辦事了。
天光微亮,蕭芊凝如往常一樣,早早就醒了過來。
觀棋打起簾子走了進來,將打好清水的木盆放在盆架上,又將選好的衣裳幫蕭芊凝捧來,笑著道:
“今兒穿這身石榴色衣裙吧,這顏色最襯小姐了!”
蕭芊凝也很喜歡紅色,她總覺得這顏色代表著團圓,她希望有一天她和姑姑還有哥哥們可以團聚在一起,就像小時候一樣!
換上衣裙又凈了臉,蕭芊凝便開始收拾起醫(yī)箱來。
觀棋一邊幫忙,一邊問道:“小姐,今日我們?nèi)ツ膫€村子?要奴婢先去雇車么?”
蕭芊凝想了想道:“我們得先去看看周大哥,今天必須要給他換藥,他能不能挺過來,這兩天的情況很重要!”
“好,那奴婢多帶幾瓶金瘡藥給陸小侯爺他們備上!”
兩人動作很快,收拾好藥箱后就出了門,只不過還沒等離開書院,就聽到門外響起了一陣嘈雜聲。
沒多久,一小廝匆匆進了內(nèi)院,看到蕭芊凝后,小廝急忙跑過來道:
“蕭姑娘,小的可算找到您了,你爹娘在書院門外,說是要接您回家,您快過去瞧瞧吧!”
“爹娘?”
蕭芊凝頓時挑起了眉頭。
真是膽大得可以,竟敢冒充她的爹娘!她倒是要看看,她“爹娘”長什么樣子!
觀棋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,這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在搞事?他知不知道小公主的爹娘是誰!
兩人很快就來到書院正門,便見一對兒中年夫婦焦急地站在書院門口向里張望。
兩人是尋常百姓的打扮,不華麗,也不寒酸,就是風(fēng)塵仆仆的,顯然是趕了許久的路。
瞧見蕭芊凝和觀棋出門后,那婦人驚喜地睜大了眼睛,瞬間就撲了上來,含淚喊道:“小凝,娘總算是找到你了!”
蕭芊凝看到婦人自稱她的娘親,嘴角小幅度地向上勾了勾,不慌不忙地問:
“大嬸,你說你是我娘親?”
那大嬸表情一滯,受傷地道:“小凝,你……你在說什么胡話,連娘你也不認了么?”
一旁的大叔則一臉惱怒地瞪向蕭芊凝:“孽女,真是孽女,你裝作不認識我們也沒用,今日我必須要把你帶回去!”
說著,他便走上前來拉扯蕭芊凝,觀棋哪能讓他得手,上前想推開男人的手,可在觀棋意料之外的是,這個男人力氣極大,身上顯然是有功夫的,她并沒能輕易將男人推開。
雖未推開,但她也攔在了蕭芊凝面前,并沒讓男人得手。
男人也很是意外,沒想到蕭芊凝身邊的小丫頭竟然會功夫,不由與他妻子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那大嬸立即會意,扯著嗓子開始哭嚎道:
“小凝,你不能這樣對爹爹和娘親啊!你騙了茅參軍那么多錢財,還害了他的夫人,茅參軍將你弟弟妹妹都抓了起來,你不能只顧你一人逍遙快活,就把你爹娘和弟妹往火坑里推啊!”
男人立即附和道:“捏女,為父自小就教導(dǎo)你,犯了錯就要認錯,你怎能做下如此喪良心之事!你莫要再躲,你若不與為父離開,為父就讓衙差來拿你!”
“不要,老爺,千萬別找衙差來!”
大嬸拉住中年男人的手臂,哀求道:“給小凝一個補過的機會吧,我們帶她去給茅參軍賠罪,茅參軍一定會原諒她的,千萬不能驚動衙門,小凝做了那樣的事,進了衙門她還焉有命在!”
這大嬸哭得真情意切,好似真的在為蕭芊凝說情,卻刻意向眾人吐露,蕭芊凝所犯之錯是殺頭的大罪!
如此,即便有人想護著蕭芊凝,也會擔(dān)心被牽連而歇了相幫的心思。
蕭芊凝不由想為這對兒夫婦鼓掌了,一個唱白臉,一個唱黑臉,演得真是不錯!
這兩人的聲音不小,很快就引來了尋多圍觀的人,還有不少書生聽到聲音從書院里走了出來,其中便有頂著一對濃黑眼圈的謝懷遠。
看到這對而夫妻,謝懷遠眸底劃過一抹精光。
他害怕身份泄露,絕不能讓小凝繼續(xù)留在書院,只能出此下策了!
他看著被人群圍著中央的蕭芊凝,心中暗道:
小凝,你不仁,我才不義!不過你也不必害怕,你被帶走后這夫婦不會為難你,只會關(guān)你一段時日,等我成了錢家女婿,被記入謝家族譜,我就會來接你!希望那時候的你能學(xué)會服從!
謝懷遠正暗自得意著,卻突然瞧見蕭芊凝朝他看了過來,那冰冷的眼神讓他手心頓時冒出一層冷汗。
可很快他就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,就算小凝對他起了疑心,那又如何!她一個無依無靠的醫(yī)女,這一次根本無法破局的!
蕭芊凝本還以為今日的事是錢山長的手筆,可看了謝懷遠一眼后,便知這事與他脫不了干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