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那邊還有幾戶人家，但看樣子似乎大都搬走了，只有一間破破爛爛的屋子前還飄著幾件衣服。
聽說早些年這個高爾夫球場選址時原本就是定在那邊的，因為有一片平原比較方便，但是后來因為拆遷費沒有談攏，開發商覺得那群村民貪得無厭，寧愿多出幾千萬炸了兩匹山，把球場建在了這邊。
看著小男孩破破爛爛的衣服，腳上甚至沒有穿鞋，蘇茉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一旁的突然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，遞了好幾個高爾夫球出去。
小男孩眼睛瞬間一亮，又怯怯的看了厲程昀一眼，不敢伸手去拿。
“拿著吧。”蘇茉輕笑兩聲，將那幾個新的高爾夫球塞進了小男孩的口袋里。
小男孩連連道謝，見有人往這邊走，又從那個窟窿里鉆出去了。
深吸一口氣之后，蘇茉給小橙發消息，希望能幫小男孩的妹妹申請到蔚萊基金的幫助。
蘇茉看著厲程昀微微挑眉，“哪兒的球？”
“問球童要的。”厲程昀說得坦然，絲毫沒有覺得這種行為有什么不妥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想給他球？”蘇茉雙眸微瞇，緩慢走在樹蔭下。
兩人的動作都很慢，在球場里閑庭漫步。
厲程昀走在外側，替她擋住了大部分陽光，“你想幫他也會在他走之后另找人，只能給球了。”
“你還挺了解我？”蘇茉輕笑兩聲，沒有反駁。
一來是顧及被幫助的人的自尊心，二來則是蘇茉喜歡做好事不留名，不希望被人追著道謝。
或許在多年以前，厲程昀就是一個受益者，所以他才能知道蘇茉在想什么。
但這樣的事蘇茉做得太多了，她記不清自己這樣幫過多少人，也記不起厲程昀這個人。
但厲程昀的想法似乎是和她不一樣的，厲程昀好像是那種做了好事不管能不能得到回報，一定會讓人知道的人。
最初蘇茉是在被簡斂提醒之后，才把游姿、殷望京和陶敏的事情往厲程昀身上猜測。但后來仔細回想了一下，厲程昀的人脈關系已經強大到能夠摧毀游姿的工作室了，為什么又會讓這件事爆出來，看上去倒是有一些故意的嫌疑。
但蘇茉不愿去想，只要厲程昀對她沒有惡意就行，旁的事情她也沒有身份去插手。
“打高爾夫嗎？”厲程昀問。
蘇茉望過去，不遠處似乎又有人進球了，一群人圍著很吵鬧，不知道又有多少錢會撒出去。
“我不太會。”蘇茉吐了一口濁氣，解釋道，“我一向不喜歡什么所謂的高雅運動，不喜歡打高爾夫，不喜歡彈鋼琴。我更喜歡實用一點的，比如射擊和馬術。我甚至還想過去原始森林探險，帶著弓箭和吃的。”
“原始森林？”厲程昀微微挑眉，“去了嗎？”
“當然沒有，我沒有那種勇氣。”蘇茉搖頭，還有些遺憾。
還不知道言瀟到了非洲沒有，不知道言時怎么樣了，但蘇茉還是覺得他很勇敢，至少敢于去嘗試。
“去原始森林不太可能，不過我們可以去墨爾本，墨爾本的海邊很好看。”厲程昀聲音放輕，落后半步觀察蘇茉的神情和表現。
秋風透著絲絲涼意，吹至耳邊作響。
落葉被踩碎發出細微的“咔嚓”聲，一陣接一陣。
過了好一會兒蘇茉才輕輕開口，“時候不早了，我們回去吧。”
這是被拒絕了？
“好。”
厲程昀早有心理準備，也沒多失望。與他而言，現在每一分鐘和蘇茉獨處的時間都是他偷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