箭矢劃破空氣帶起來的風讓云熙瞳孔驟然縮緊，眼看著箭頭越來越近，渾身戰(zhàn)栗著閉上了眼。
“砰──”箭矢入靶。
厲程昀抬眼看過去──十環(huán)。
只是中的是相隔三個過道，最旁邊的那個靶心。
靶子上還停留著季星野和宋遠洵零星射出去幾箭，但都在五環(huán)開外。
“蘇茉你有病啊，眼睛出問題了，看不到靶子在哪兒是嗎？”云熙氣得破口大罵。
蘇茉雙眸微瞇，沒有理會她的謾罵。
繼續(xù)搭箭、拉弓，對準了云熙。
“瘋子，你真是個瘋子。”云熙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，快步往外出去了。
瞄準紅心、松手，“嗖──”箭矢再度飛出去，和先前的那一箭一樣中了紅心。
看著那個落荒而逃的身影，蘇茉取下了護目鏡，“膽子這么小？”
“不是說不會嗎？”厲程昀將給初學者準備的弓箭放了回去，拿了一張和蘇茉手里一樣的弓。
蘇茉輕笑兩聲，再次搭箭、拉弓，正中前方的十環(huán)。
“人生在世總會說一些善意的謊言，對吧？”
厲程昀一時摸不準她的意思，但還是點頭附和，“嗯。”
蘇茉選了一支短一點的箭矢，箭頭卻是鋒利無比。
她的動作很慢很慢，白皙纖長的手指一點點將箭搭在弓上，緩慢拉開了那張弓──
箭矢倏地指向了厲程昀。
兩人間隔本就不足一米，蘇茉手里的弓已經(jīng)拉滿了，厲程昀毫不懷疑要是蘇茉此時松了手，他的頭骨都會裂開，但他卻絲毫沒有要躲的意思，甚至眼睛都沒有眨一下。
蘇茉深深的望著他的眼，那是一片如墨般的深淵，一眼望不到底，深邃、神秘。
“你有說過謊嗎？”
“說過。”厲程昀微微歪著頭，似是在回想一般，“小的時候為了從康養(yǎng)醫(yī)院出去，我騙新來的護士說我是旁邊幼兒園的孩子，然后翻墻出去了。”
蘇茉沒有說話，依舊是深深的望著他。
十月份正是桂花盛開的季節(jié)，場館里飄散著桂花的香氣，不知道真是從桂花樹上飄過來的，還是桂花香薰的味道。
但味道確實不錯，讓人心情愉快。
拉著弦的手松了些力道，那張弓不再被拉滿。
蘇茉的手緩緩垂下，取下了那支短箭。
原本還在生氣厲程昀騙她，瞞著她。
但轉(zhuǎn)念一想又有什么關(guān)系呢，厲程昀做的這些不都是為了給她報仇嗎？還掃清了所有障礙，她還有什么不滿足的？
厲程昀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什么毫無心機的人，這些都是她臆想出來的。
年幼就被送到康養(yǎng)醫(yī)院待了那么久，還在孤兒院生活過，后來還被保姆下毒，要是沒點心機和手段，他怎么活到現(xiàn)在？
蘇茉深吐了一口氣，將護目鏡扔在了桌上，弓和箭一并放在旁邊。
厲程昀也放下了弓箭，“但我永遠不會對你撒謊。”
這種話......似曾相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