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沒什么印象。”蘇茉又問，“你當時怎么不叫我呀？”
喉頭干澀發緊，厲程昀反復吞咽兩次，“我......怕打擾你。”
當時厲程昀剛上大學，獨自一人在國外，還要面對厲牧年朋友的刁難。
他們罵他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子，說他和他媽一樣四處勾引人。
甚至當時他身邊的朋友都被人各種警告侮辱，久而久之大多數人都逐漸遠離他。
沒有像常見的校園霸凌一樣打罵，只是不盡的言語羞辱，霸凌。
這種情況下，他怎么敢去和蘇茉說話？
要是知道蘇茉回國后會遇上簡斂，他當時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纏上蘇茉。
如果厲牧年的人找上了蘇茉，他正好可以演一出苦肉計。
蘇茉那么好的一個人，是不會放任他不管的。
可惜太遲了，就像季星野所說的那樣，他既想要在蘇茉面前保持自己的形象，又想要蘇茉待他好。
“這有什么好打擾的。”蘇茉輕笑兩聲，“沒準兒還能一起旅游呢。”
厲程昀呼吸放得很輕，隱藏住了自己的期待，“那下次再一起去旅行。”
不知是臺風已經過了，還是他們正處在臺風的中間，外面聽不到一點聲音。
屋內沒有來電，只剩下葳蕤躍動的燭火，生起一片暖意。
橙黃色的火光在厲程昀的臉上，讓他的輪廓看起來更加深邃立體，眼尾的那一顆痣讓他的眼睛看起來多情又溫柔。
蘇茉答非所問，“你什么時候在海市買了房？經常在這邊住嗎？”
厲程昀眼底的光黯淡下去，“工作室在這邊，偶爾會過來住。”
對于搞藝術的人來說，在海市的確比在京市發展更好。
“工作室遠嗎？有機會我一定要去參觀一下。”蘇茉笑道。
饒是厲程昀知道她口中這個“有機會”只是推脫之辭，等于“下次一起吃飯”，但他還是忍不住期待，想要約定一個具體的時間。
話還沒說出口，就被手機鈴聲給打斷了。
蘇茉的手機一直放在茶幾上，輕快的鈴聲和刺眼的屏幕讓人無法忽視。
這個遲來了幾個小時的電話讓蘇茉看得有些出神，直到電話掛斷也沒有接起。
電話再次打過來時，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按了掛斷鍵。
“你要......”
蘇茉打了個哈欠，“有點困了。”
厲程昀立刻起身帶她去了臥室，“床單被套都是新的，阿姨洗過。”
“謝謝。”蘇茉道了聲謝，并沒有拿手機。
忙碌了一整天，蘇茉今天入眠格外的快。
她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境，夢里她一個人在臺風中，拼命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東西，電線桿、大樹、救生繩，但每抓住了什么東西，讓她以為自己已經得救時，那么東西就會憑空從她手中消失。
臺風中來往的人群不少，大家或是相互攙扶，或是在救人。但無一例外的是每一個人都從她身邊掠過了，好似看不到她一般。
她看到了簡斂一臉焦急的護著游姿和游正陽往前走，任憑她在身后如何呼喊都不回頭，好似聽不見一樣。
蘇茉想要放大聲音將人叫住，但嗓子發不出任何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