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聲音低沉而清冷,像寒冬的冰水:“我們只不過想確認秦妄的安全,這是家屬的合理訴求,算不上妨礙工作,至于xingxun逼供,我們自然也不希望發生,但如果真的發生了,我想,趙隊長一定清楚后果。”
殷無離的眼神冰冷,直勾勾的盯著趙鑫磊,仿佛能看穿他內心的所有齷齪。
趙鑫磊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,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恐慌,但想到王大彪的承諾和自已已經做下的事情,只能硬著頭皮說道:“后果?什么后果?我們依法辦事,不怕任何人的威脅,我再說一遍,秦妄正在接受審訊,不允許探視,請你們離開。”
秦晚眼眸極深,想動手也不能,她的語氣極為平靜:“趙隊長,希望你記住剛剛說過的話,也希望你能說到做到,如果我二哥受了傷,你一定不會有好日子。”
她的目光掃過趙鑫磊的臉,帶著一種跌入冰窖的寒意,趙鑫磊心中一凜,莫名的感到一陣心悸。
秦晚不再看他,和殷無離一步步走出了警局大門。
車輛再次啟動,朝著遠處駛去,而趙鑫磊看著秦晚離開后,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容,轉身再次走進了審訊室里。
車輛緩緩駛離警局大門,紅色警燈的光暈逐漸被拋在后視鏡里。
“電腦帶了嗎?”秦晚語氣緩緩:“這個趙鑫磊,想來就是王大彪收買的人了。”
殷無離側眸:“帶了,我給你拿。”
殷無離扭過頭從后面拿到了一個定制手包,從里面取出了一臺超薄筆記本電腦,機身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。
她接過筆記本,按下了開機鍵,開機速度快得驚人,屏幕亮起的瞬間,映照出她眼底的寒芒。
秦晚的指尖落在鍵盤上,纖細的手指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指尖翻飛間,一串串復雜的代碼在屏幕上滾動:“我要破解他們內部的部分網絡權限,順帶接入趙鑫磊的個人金融系統后臺。”
殷無離頷首,抬手在手機點了幾下,周身泛起一層微不可察的波動,以車輛為中心形成一個無形的屏障:“好,你放心做即可,沒人能察覺到。”
他的聲音低沉,目光落在秦晚專注的側臉上,眼底滿是溫柔。
車內僅剩下鍵盤敲擊的清脆聲響,如同密集的鼓點,敲打著這份寂靜的夜色。
秦晚的眼神銳利冷冽,緊盯著屏幕上不斷刷新的數據,她先是調取了趙鑫磊名下的所有銀行賬號信息,包括儲蓄卡,信用卡,甚至是一些不常用的理財賬戶,逐一排查近期的資金流水。
“沒有異常…”秦晚的眉頭微微蹙起,指尖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。
趙鑫磊顯然也有防備,常用賬戶的流水干凈的不像話,工資入賬,日常消費,一切都顯得合情合理,但越是這樣,秦晚心中的疑慮就越重,一個敢鋌而走險,接受賄賂的人,不可能沒有任何破綻。
她開始切換思路,開始排查趙鑫磊的親屬賬戶,妻子、父母、子女,甚至是遠房親戚的賬戶都沒有放過,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,屏幕上的藍光映的她的臉色愈發寒冷,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有些酸痛,但她全然不顧,眼神依舊堅定,繼續查找著可疑的地方。
“找到了。”
突然,秦晚的指尖一頓,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,她調出了趙鑫磊妻子名下一張長期休眠的銀行卡,就在前不久,這張卡突然收到了一筆一百萬的大額轉賬,轉賬備注是“工程材料款”,但打款賬戶卻是一個匿名的境外賬戶,資金流向復雜,層層嵌套,顯然是經過了刻意的掩飾。
“這筆錢太可疑了。”秦晚的指尖在觸碰板上滑動,放大轉賬記錄的細節:“趙鑫磊的妻子是全職主婦,根本沒有涉及任何工程相關的業務,而且這筆錢到賬后,立刻被分成了三筆,分別轉入了不同的理財平臺,手法極其隱蔽。”
殷無離湊近屏幕,目光掃過轉賬信息,聲音低沉:“結合時間點來看,這是提前預謀好的,這筆錢,十有八九是王大彪給趙鑫磊的賄賂,一百萬可能不至于讓他鋌而走險,很可能這只是一筆定金,只要讓秦妄認罪,坐實聚眾淫亂的罪名,錢只會更多。”
秦晚點了點頭,眼神冰冷:“境外匿名賬戶,就是為了防止被追查,但他們千算萬算,沒想到會留下這樣的痕跡。”
隨即,她迅速操作電腦,將轉賬記錄、賬戶信息、資金流向軌跡等所有相關證據截圖,備份,整理成了一套完整的證據鏈,然后通過加密通道,發送給了紀檢委和檢察院的相關負責人,同時將自已的電話號碼和一個隱晦的信息留在了附件后面。
“證據已經提交,接下來,就等他們行動了。”秦晚合上電腦,呼了口氣:“這個破局點很可能就在趙鑫磊的身上,他一定和王大彪有過接觸,只要證實了這一點,網上的輿論也能控制下來,之后便是去找王大彪了…”
提起王大彪,秦晚的眼神很冷,但是不知道王大彪到底是授誰的意,針對秦妄和秦家,玄霄?還是另有其人?這一切不得而知。
但從目前來看,先把二哥的事情處理好了再說其他的,畢竟他不僅二哥,也是上一世的師兄。
越是這種時候,越是不能自亂陣腳,最快的方法,她可以通過特殊小組把秦妄這個案件轉移過來,但因為自已的身份,她不能這樣做,相信秦晚的人自然沒覺得有什么,但不相信的,會認為她包庇二哥,企圖用背景為秦妄開罪。
“我們就在這里等著紀檢委的人打電話來。”秦晚眼神中閃過一絲寒芒。
殷無離抬了抬眸:“好。”
過了沒多久,秦晚的手機響了起來,是紀檢委的工作人員打來的電話。
她接起電話,簡單了交談了幾句后,便掛斷了電話。
隨即看向殷無離:“紀檢委已經核查了證據的真實性,現在正在帶著搜查令和逮捕令趕來,我們現在去和他們匯合。”
殷無離抬了抬眸,立刻看向司機:“調頭,回警局。”
“是,boss。”
黑色的車輛如同離弓之弦,再次朝著京市警局的方向疾馳而去,這一次,車窗外的霓虹燈不再感到壓抑,反而像是即將破曉的曙光,預示著正義的降臨。
而此刻警局審訊室里,空氣已經濃稠的幾乎要凝固。
白熾燈的光線依舊慘白刺眼,秦妄癱坐在鐵椅上,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汗水和血跡浸透,緊緊貼在身上,勾勒出因他劇痛而緊繃的肌肉線條,他的臉色蒼白如紙,眼神因為長時間的折磨而有些渙散,但依舊帶著一絲不屈的倔強。
趙鑫磊站在他面前,手中的電擊器還在微微發燙,金屬夾上殘留著暗紅的血漬,他臉上的笑容愈發扭曲,眼神中滿是病態的興奮。
“秦妄,折磨你這呢長時間了,還不打算認罪?”趙鑫磊抬手,用電擊器的金屬頭輕輕拍打著秦妄的臉頰,冰冷的觸感和殘留的電流讓秦妄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:“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,有多狼狽?還是我們熟知的秦大影帝嗎?哈哈哈哈哈,只要你簽了字,承認自已聚眾淫亂,我就立刻停手,還能讓你舒舒服服的的待著,不用再受這份罪了。”
秦妄艱難的抬起頭,喉嚨里發出沙啞得喘息聲,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身上的傷口,疼得幾乎讓他再次暈厥,但他看著趙鑫磊丑陋的嘴臉時,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,聲音緩緩:“想讓我認罪,除非我死。”
“好,很好。”趙鑫磊臉上憤憤,他猛地將電擊器的金屬夾再次夾在秦妄的鎖骨上,那里的皮膚已經被反復折磨的紅腫不堪,金屬夾一觸碰到傷口,秦妄就忍不住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。
但審訊室里隔音效果極好,趙鑫磊壓根不擔心秦妄大喊大叫,反正這里發生的事情只有他、小光還有秦妄知道。
“忘了告訴你了,你的妹妹想來看你,但被我阻攔回去了。”趙鑫磊臉上帶著絲絲興奮:“你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容易就被我阻止回去了嗎?因為她告訴我,要我給你帶句話,要是覺得自已真的是秦家的人,那就自已把罪名認了,如果事情愈發發酵,秦家也一定會被拉下去,到時候不僅僅是你自已,還連累了整個秦家。”趙鑫磊俯身看著他:“這是秦小姐的原話,很顯然秦家已經把你當成棄子了,相信很快就會發出一條聲明,秦妄所做的事情與秦家、秦氏集團無關。”
“不…可能。”秦妄艱難的抬起頭,眼底藏著極堅定的目光:“小妹是不會這樣做的,你想挑撥秦家的關系,沒有那么容易,秦家一直以來上下一心,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挑撥成功。”
“不信就算了,反正秦小姐讓我好好照顧你。”趙鑫磊湊近他的耳邊:“放心,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。”
話音剛落,趙鑫磊狠狠按下了電擊器的開關,藍色的電流瞬間竄出,沿著金屬夾流入秦妄的體內。
“啊!”
劇烈的疼痛再次席卷了秦妄的全身,他感覺自已的身體像是被投進了滾燙的熔爐,每一根神經都在燃燒,讓他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劇烈抽搐,牙齒咬的咯咯作響。
趙鑫磊看著秦妄在痛苦中掙扎,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,手中的開關越按越緊,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,他要的,就是徹底摧毀秦妄的意志,讓他在極致的痛苦中認罪,完成王大彪交給他辦的事情,從而拿到后續一筆豐厚的報酬。
就在秦妄的意識即將徹底崩潰的那一刻,審訊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。
“住手。”
一聲厲喝如同驚雷般在審訊室里炸響,瞬間打破了里面的慘狀。
趙鑫磊心中一驚,下意識的關掉了電擊器,轉頭望去,只見審訊室門口,秦晚還有殷無離,還有幾名身穿紀檢制服、神情嚴肅的工作人員站在那里。
秦晚的眼神冰冷的如同寒冬的冰水,死死地盯著他,眼底的怒火幾乎要將他焚燒殆盡,如果不是自已的身體還在修養期間,她早就沖上去了,讓他嘗嘗最痛苦的疼法。
她和殷無離踱步走到秦妄身邊,看到他渾身是傷,狼狽不堪的模樣,周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戾氣。
趙鑫磊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雙腿一軟,差點癱倒在地上,他怎么也沒想到,秦晚竟然會去而復返,還帶來了紀檢委的人,他手中的電擊器“哐當”一聲掉在了地上,發出清脆的聲響,在寂靜的審訊室里顯得格外刺耳。
“你…你們這是干什么?”趙鑫磊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慌亂:“紀檢委的同志,你們這是什么意思?我正在審訊犯罪嫌疑人,秦晚…她這是妨礙公務。”
“審訊犯罪嫌疑人?趙鑫磊,犯罪嫌疑人,并不是已經確認了就是他所作所為,而是需要證據支撐!你現在這是屈打成招!”紀檢委的負責人上前一步,拿出一張搜查令和逮捕令,遞到趙鑫磊的面前,語氣嚴肅的不容置疑:“趙鑫磊,我們接到舉報,你涉嫌收受賄賂,濫用職權,xingxun逼供,現在正式對你進行立案調查,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,跟我們走一趟。”
“不,我沒有!”趙鑫磊瘋狂的搖頭,試圖狡辯:“這都是她,秦晚,陷害我,她是為了救秦妄,故意偽造證據污蔑我,你們不能相信她的話!”
“是不是陷害,自然有證據說了算。”秦晚的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,她沒有看他,眼睛落在秦妄身上:“趙鑫磊,這便是你所說的依法辦事、公平公正?使用大記憶恢復術?你這是不把秦家放在眼里,不把龍國律法放在眼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