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江遲易是在開玩笑，蔣蕓順勢回了一句，“我哪有本事拯救江二少，不過你倒是可以考慮考慮那天會所里的姑娘，你們倆關系不是挺好的。”
話說出來，倆人表情都停頓一下。
蔣蕓也覺得尷尬，她并沒有嘲諷之意，只是說順嘴了。
江遲易反應快一點，“哪只眼睛看出我跟他關系好，我和她并不熟。”
隨后他向后靠在椅背上，雙手交叉放于膝蓋處，“那天是朋友帶她去的，至于之前我跟她有沒有出現在一個局上，我沒什么印象，每次人都多，她長得又不好看，哪里會記得住？”
蔣蕓垂著視線，“這樣啊。”
江遲易想了想又說，“我后來找人去查了那女的，那天包間里好幾個人都跟她都有點關系，我這人亂是亂，但還不至于對朋友的女人下手。”
蔣蕓笑了笑，明顯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，“好，我知道了，剛剛我就是順嘴一說，你也別介意，我沒別的意思。”
江遲易輕笑一聲了，“知道你不信，也沒所謂，我名聲反正不好，虱子多了不怕咬。”
“沒有。”蔣蕓笑出聲音，“你都這么說了，我自然是信你的。”
她對江遲易不說多了解，但也知道他這個人爛也爛的坦蕩，確實沒必要撒謊。
等一會兒服務員上菜，擺在蔣蕓面前。
江遲易先開口，“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，我隨便點的。”
蔣蕓看了看那幾道菜，嘴角勾起來，“挺好的，我不挑。”
她嘴上說著不挑，但一整場飯局下來，吃的并不多。
那兩道菜，她不太喜歡。
但寧窈喜歡。
之前一起吃飯，江玄清都會點這兩道菜。
江遲易也沒注意那么多，吃完飯結了賬，倆人出來，又回了江家公司。
還沒到下午上班時間，江遲易順勢邀請蔣蕓，“要不要再上去坐一會兒？”
蔣蕓其實沒什么事，但還是說，“不了，請了一上午假，下午事情有點多，都是自己的活，早去早解決。”
江遲易點頭，看著她上了車，然后擺擺手。
蔣蕓將車子開出去，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后視鏡。
她車剛開走，江遲易就轉身進了公司。
蔣蕓輕輕吐了口氣，眉心帶了一點點的褶皺。
從前她看江玄清和江遲易，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。
江玄清長相清冷，偏又眉眼深邃，看人的時候稍微專注一點，就仿佛帶了些情意在眼底。
至于江遲易，他看誰都用桃花眼，不管專不專注，眼里都帶著了些不正經。
這種印象在她第一次見江遲易的時候便坐實了。
可今天吃飯時，好幾次跟他眼神相碰，之前的感覺莫名的全都被推翻。
他跟江玄清越來越像，不只行事作風，神態舉止也在靠攏。
前面紅綠燈，蔣蕓慢慢停下，又思慮了一會，實在不得要領，磨了磨牙，說了句，“麻煩。”
心里別扭，卻又說不出個一二三。
……
江遲易晚上依舊加班，事情多的離譜，且都讓他沒有頭緒。
忙了一會兒，越來越煩，他啪的一下把文件扔在桌子上，爆了句粗口，“媽的，看都看不懂。”
等了等，他拿了杯子去茶水間泡了杯咖啡，站在窗口看著外面。
等溫度差不多一口就干了，繼續回辦公室處理那些惱人的東西。
忙了不知道多久，文件還沒看幾份，也就一個晃神的功夫，那些紙張上的數字突然就變成了一堆亂碼，看都看不清。
江遲易覺得有點頭暈，他趕緊把領帶扯下來，又將外套給脫了。
甩了甩頭，再次看著手里的東西，數字依舊不成形，在他眼前跳動，越來越快，也越來越模糊。
江遲易趕緊把文件合上，知道不對勁了，快速的把手機摸了過來。
他是想給宋景城打過去的，這種時候能叫的也就只有他。
但手機屏幕都看不清了，他索性隨便撥了個號碼出去。
手機貼在耳朵上的時候，背后已經有細細密密的汗，身子虛的厲害，這么一會功夫，坐都不要坐不住。
電話不知道有沒有接通，耳朵里出現了嗡嗡聲，似乎是將他與整個世界隔離開來。
江遲易張了張嘴，一句話都沒說出來，眼前直接一黑。
……
蔣蕓已經洗漱好要睡了，江遲易突然打電話來，讓她有點意外。
她靠在床頭將電話接了，“怎么了？”
那邊沒有聲音，她又問了一句，“這么晚給我打電話有事兒？”
這次有聲音了，但不是江遲易的說話聲，而是撲通一下，似乎是什么東西重砸在地上的聲音。
蔣蕓一下子翻身下床，“江遲易，你怎么了？”
那邊安靜的有些詭異。
蔣蕓想了想，趕緊去換了身衣服，從房間出去。
樓下蔣家倆先生正在談工作，蔣蕓看都沒看他們，快速下樓，朝著院子里跑去。
蔣志升先開口，“小云，你干什么去，都這么晚了。”
蔣蕓扯著嗓子，“有點事，我出去一趟，應該很快會回來。”
蔣大先生趕緊起身追出來，他沒自己弟弟那么溫和，聲音繃著，很是嚴肅，“這都幾點了，你去哪，去見誰？”
蔣蕓已經跑到了車旁，不耐煩特別明顯，“有事，都跟你說了有事，我都多大了，能不能不要像看小孩一樣看著我？”
蔣志升跟出來，在自己大哥胳膊上拍了拍，“行了行了，她說的也沒錯，這么大的姑娘了，都能嫁人生子的，沒必要我們看的那么嚴。”
“我也是為她好，那么缺心眼，萬一被人騙了怎么辦？”蔣大先生眉心緊皺，老大的不愿意。
蔣志升想了想，“那我跟出去看看，你先回去。”
他隨后開了自己的車，追了出去。
蔣蕓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江家公司，她知道江遲易的辦公室，車停下來往上瞄了一眼，果然窗口的燈還亮著。
她快速下車跑進去，手機一直是通著的，那邊始終沒聲音。
蔣志升追的挺快，在電梯口跟了上來，“你來找江二少？怎么了？他出什么事了？”
蔣蕓搖頭，“不知道，看了才知道。”
蔣志升皺著眉頭，電梯下行的空檔，他還是開口問，“你之前不是挺討厭他的，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？”
“沒有關系好。”蔣蕓說，“就是怕他出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