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玄清沒說話，回應的是江遲易，“兩家有合作，我過來談合作的事兒。”
他轉眼看了一下江玄清，“至于我哥，是我叫過來的，我懂的太少了，談也談不明白。”
江宿瞇了眼，視線在江玄清跟江遲易身上走了一圈，順著江遲易的話，“你什么時候安心管過公司的事兒，你能談明白什么？”
“沒辦法。”江遲易抬腳朝著寧家公司走，畢竟車子還停在那邊。
他說，“我哥跟寧窈應該是鬧得不太開心，不想見她，就讓我來嘍。”
他回頭看了一眼江宿，“你難道沒看出剛剛在飯桌上倆人相處的很別扭？”
江宿面無表情，“有嗎？我沒看出來。”
江遲易笑了一下，不置可否，沒繼續往下說。
江宿的車子停在附近，他沒跟著那倆人走，就站在原地站著。
走出去一段，江玄清才開口，“剛才是咱爸給你打的電話？”
“對。”江遲易緩了口氣，“問我在哪。”
他輕笑，“老頭子心眼兒越來越多，我嚴重懷疑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，人就已經在飯店附近了，故意試探我。”
好在他沒撒謊。
江玄清嗯了一下，吐了口氣，沒有說話。
已經回到公司的寧窈站在辦公室窗口看著下邊。
樓層不是特別高，能看到江玄清跟江遲易走過來，在江玄清車前停下，倆人又聊了兩句什么。
然后江遲易突然抬頭。
寧窈沒躲，距離在這里，加上窗戶又多，他未必能鎖定自己的位置。
看了兩秒，江遲易就轉身上了車。
江玄清等著江遲易的車子開走，突然也抬眼看過來。
寧窈依舊一動不動，不過跟江遲易不一樣，她明顯感覺到江玄清已經看到自己了。
江玄清仰頭的動作持續的有點久，以至于寧窈雖看不太清他眼神的落腳點，但多多少少有點被他逼退了。
她退了兩步，回到了辦公桌后。
手機拿出來，猶豫再三，還是給江玄清發了條信息：抽時間我們再好好談談，我想你也不愿意這樣拖下去。
江玄清沒給她回復，不知是沒看到，還是壓根就不愿意搭理她。
……
苑妤晚上有應酬，代表公司。
寧窈下班后路過她辦公室門口，見她跟助理正在商量著什么，便抬腳進去，“不回家嗎？”
苑妤說，“晚上有飯局。”
她有點頭痛，“我酒量不行，之前有個應酬，差點沒把我喝吐了，還是你二叔半路過來幫我解的圍，現在一聽到要在酒桌上談事情，莫名的就開始心虛。”
她吃齋念佛那么多年，滴酒不沾，突然要應酬這種飯局，撐不住也是正常的。
寧窈說，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苑妤肯定不愿意，“你身體還沒恢復好，別逞能。”
“我沒那么傻。”寧窈笑了笑，“酒桌文化有時候也是有技巧可憐的，好好打太極，有時候酒不用喝，事情也能談成。”
助理是隋臨深的，在一旁點頭，“小姐說的是，夫人在這方面就是太實在了。”
一句夫人，寧窈和苑妤都縮了脖子。
助理這樣子說了，苑妤便沒再阻攔，不過又多叫了兩個助理加上項目經理，拖拖拉拉去了好幾個人。
掐著時間趕往會所，對方人已經到齊了，見苑妤和寧窈一同過來，那些人趕緊站起來打招呼，恭維的話一籮筐。
應該知道苑妤身后有隋臨深撐腰，這些人全都客客氣氣恭恭敬敬。
寧窈突然覺得自己來的有點多余，就這場面，助理都不用帶那么多。
正常點菜點酒，然后聊工作。
也不用她們主動找話題，對方很有眼力，自顧自的就把合作項目還有一些細節給敲定了。
寧窈舔了舔側腮，有點想笑。
想必隋臨深是跟業內都打了招呼的，類似于官宣，但比官宣再委婉一點。
隋臨深一向穩重，這種事情上真的有點毛頭小子的架勢。
一頓飯吃的樂樂呵呵，人來的不少，酒喝的不多，寧窈滴酒未沾，苑妤意思性的喝了兩杯。
時間拉的不長，差不多飯局也就散了。
一行人下樓，站在會所前面的空地上做最后的寒暄。
苑妤說話的時候唇角眉梢都是很真誠的笑意，仔細看，是帶著那么一點點羞澀的。
正這么說著，不遠處有兩輛車開了過來，時間不算晚，看樣子對方是剛來。
寧窈瞟了一眼，原本打算把視線收回來，可頓了頓又轉眼看了過去。
車子停下來，打頭的車門打開，下來的是陳瑩霜。
她車子換了，某個牌子的最新款，安城應該還沒有，估計是外邊運過來的。
看來姓鮑的那個對她是真挺好。
第二輛車下來的是寧沛元，他應該沒注意會所門口站著的人，下車的時候手里還捏著手機，似乎在發信息。
陳瑩霜先看到的寧窈，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處境差，仰著下巴一副得意的模樣。
可沒過幾秒她就看見了苑妤，然后那仰著的下巴馬上又縮了回去。
寧沛元朝陳瑩霜走過來，“對方到了嗎？”
他又說，“你媽給我發信息……”
后邊的話停了下來，因為他順著陳瑩霜的視線看到了寧窈，自然也看到了站在寧窈身邊的苑妤。
寧沛元表情一僵，倆人離婚后也不是沒碰過面，但如今這場面著實不太好看。
苑妤沒什么特別表情，只瞥了寧沛元一下。
倒是合作商那邊盯著寧沛元多瞅了一會兒，這些人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，苑妤跟隋臨深關系明面化，她跟寧沛元離婚的事兒自然也是瞞不住的。
有人笑笑，“哎喲，這不是寧老先生么，真是巧啊，現在是應聘到陳家公司了？”
寧沛元一臉的尷尬，勉強笑了笑。
陳瑩霜一句話沒說，也沒等寧沛元，快步朝著會所里走。
旁邊有人又開口，“聽說陳夫人受傷了，好像傷的還挺重，最近都是寧老先生在身邊陪著。”
說話的人對上寧窈，“沒聽說你們家跟陳家公司有合作，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？”
寧窈不說話，也沒生氣。
這種場面，雖然她臉上無光，但真正丟人的也不是她。
陳瑩霜腳步停了停，估計是想說點什么找找場子，但最后也沒搜羅出什么上的臺面的話，趕緊抬腳進了會所。
寧沛元緊隨其后跟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