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還在砸東西的江宿看到江玄清來了，動作一停，慢慢站直了身子。
視線一轉他又看到了站在門邊的寧窈，原本拿在手上準備放下的花瓶，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被他砰的一下砸在地上。
花瓶碎片崩的到處都是，江玄清沒躲，只環顧一下四周，“還想砸什么，要不等你砸完我們再聊。”
江宿喘了幾下，冷著張臉轉身朝樓梯方向走，“跟我上去。”
江玄清臨上樓時回頭看了一眼寧窈，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神色。
寧窈只等那倆人消失在樓梯口，叫了傭人過來打掃房間。
滿地狼藉，除了各種玻璃陶瓷碎片，花盆也被摔碎，里邊的泥土濺的到處都是。
傭人悶頭打掃，寧窈瞄著樓上，低聲問，“怎么回事，之前發生什么了？”
三個傭人一個個的都搖頭，“不知道，老先生一直在樓上，毫無征兆，突然就下來砸東西，我們也不敢問，他最近脾氣越來越大。”
有個傭人嘆了口氣，“都鬧騰一個多小時了。”
客廳里沒什么坐著的地方，寧窈轉身出去，在院子里的長椅坐下。
沒等到下來的江玄清，倒是等到了江遲易。
看到寧窈他笑了一下，慢慢悠悠走過來，在長椅的另一邊坐下，視線落在客廳里，“在樓上？”
寧窈說，“嗯，都聊了半天了，也不知道到底聊些什么。”
江遲易撇了下嘴，沒繼續這個話題，而是問，“和好了吧？”
寧窈抿著嘴，半晌后只是笑了笑。
不鬧了，但是若說和好，其實也算不上。
很多事情似乎還是梗在那里，只是，她愿意放下了。
江遲易向后靠著，“我跟你說，你就得好好收拾收拾他，別讓他太猖狂。”
寧窈輕笑一聲，跟著念叨了一句，“收拾……”
哪有什么收拾不收拾的，無非就是他解釋，她點頭說相信。
以前也不是沒解釋過，那個時候端著，死活聽不進去。
如今，想了又想，也是她自己妥協了，想順著這個臺階往下走。
兩人走到如今不容易，要說分開，她也是舍不得，沒別的辦法，也就只能再這么努力一次。
樓上過了一會開了窗戶，知道江遲易回來了，江玄清叫他，“遲易，咱爸找你，上來。”
江遲易站起身應了句，“好好好，馬上過來了。”
走出去的時候他對寧窈說，“我盡量把你老公換下來，你們倆趕緊回家，要不然在這折騰指不定什么時候才能結束。”
寧窈看著他的身影沒說話。
只是江遲易上去半天也沒見江玄清下來。
二樓的窗戶重新關上，之前聽不到談話聲，江遲易上去，那隱隱的爭吵聲便傳了出來。
寧窈把手機摸出來，給苑妤打了個電話。
那邊接的挺快，“窈窈。”
寧窈說，“還在二叔那里嗎？”
“對。”苑妤遲疑了一下才回答，還帶了點不好意思，然后說，“出去玩回來了？”
“嗯，回來了。”寧窈故意聲音放輕松，“阿宸哥說去你們住處吃飯了，我沒趕得上，就想問問什么時候有時間，我也想過去。”
“你什么時候過來都行啊。”苑妤笑著，“要不就今晚，今晚你過來，我做你喜歡的菜。”
寧窈抬頭朝著二樓窗口看去，里面江遲易又叫起來，“你先管好你自己得了，這些事情你跟著摻和什么？”
她說，“好，那我晚上過去。”
把電話掛了，不想聽樓上叫嚷的聲音，她起身去了車上，將車窗全部升上去，那聲音一點都聽不到。
……
江遲易先下來的，氣沖沖從屋子里沖出來。
寧窈降下車窗，“不是說上去把你哥換下來，怎么你先出來了？”
江遲易腳步停了停，方向一轉過來也開門上了車，“真是受不了了。”
“你爸又鬧什么？”寧窈問。
江遲易從兜里拿了煙，這次也沒心思問寧窈介意不介意，直接給點燃了，“他說他不去公司了，不去就不去，結果公司里的事還跟著摻和，當自己是慈禧啊，還想垂簾聽政，有那個能耐么。”
寧窈說，“公司的股份大部分都在你爸手里攥著吧，他要真的想鬧騰，那也沒辦法。”
江遲易騰出一只手抓了抓頭發，“就是這點才鬧人，他那個人特別喜歡抓權，一點都不放出來，所以都這個德行了，還得什么什么都聽他的。”
寧窈靠向椅背，轉頭看著窗外。
又等了一會兒江玄清下來了，相對于江遲易，他狀態好的不是一星半點。
面容平淡，不帶任何情緒。
江遲易開車門下去，嘴里還叼著煙，“安撫好了？”
江玄清嗯一聲，“沒什么事兒，回去休息吧。”
江遲易將煙掐了，“也就你慣著他，我是真的受不了。”
江玄清上車，嘴里的話不停，“要不能怎么辦，東西都在他手里捏著，你以為我愿意？”
江遲易沒說話，他啟動了車，直接開了出去。
這次回了家，寧窈累得夠嗆，進門去洗了把臉，換了身衣服，躺了下來。
江玄清從浴室出來，盯著她看了看，而后轉身去把窗簾拉上了。
車上睡了一覺，但睡得并不舒服，寧窈躺在床上就開始迷糊。
江玄清不知什么時候摸上床的，過來抱著她，一點點親著她的耳根，“窈窈，真的不生我的氣了？”
“怎么可能。”寧窈翻身背對他，“還生氣。”
她說話的語氣柔軟，聽起來更像是撒嬌。
江玄清就笑了，從后邊抱上來，一開始手在肚子上轉圈圈，然后一點點摸上去，“你還有什么想不通的，你問我，我都回答。”
沒什么想問的了，寧窈只是說，“方小姐那邊，你打算怎么處理？”
江玄清動作不停，親吻也不停，“晚一點給你回應，你等著就好。”
寧窈被他捏的有點不舒坦，推著他的手，“好了好了，別鬧了，你不困？”
江玄清含住她的耳垂，“不困，我有精力，要不你睡你的，我做我的。”
倆人這段時間鬧著別扭，也提不起興致，一直素著。
如今躺下來，但這么一具溫熱的身體就在旁邊，他怎么可能忍得住。
寧窈不太愿意，扭著身子躲著，心里還有個點兒刺，總覺得關系剛緩和就直奔主題，不自在的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