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瑩霜沒有注意到寧窈的車，她下車的時候在打電話，也不知對方說了什么，關上車門后停在了原地。
寧窈瞇著眼睛，手伸到車窗外彈了彈煙灰。
不知是不是錯覺，陳瑩霜和往常似乎有點不一樣。
她穿著一身干練的西裝，頭發盤起，戴了副黑框眼鏡。
陳瑩霜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，以往就算是工作中也向來打扮的清新可人，包臀長裙大波浪是標配。
今天突然這么素著，要不是寧窈對她太過于熟悉，一打眼都未必能認得出來。
電話打了一會兒，不遠處有輛車開了過來。
陳瑩霜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，朝著那輛車走去。
車上下來的人是崔泠，倆人湊在一起聊了兩句什么，表情都稍顯嚴肅。
崔泠還在陳瑩霜肩膀上拍了拍，明顯是在安撫。
倆人沒說幾句就進了公。
人都走了，寧窈把煙掐了扔出窗外，也啟動車。
只是還不等開出去，不遠處又一輛車開了過來，停在陳家公司門口。
寧窈趕緊踩著剎車，把車窗升上一半，將自己隱藏在窗玻璃后。
車上下來的是江宿，只他一個人。
他大步進了陳家公司。
寧窈這個方向正好能看清楚公司大廳里的一些場景，江宿甚至沒到前臺通報，直接朝著電梯走去。
寧窈翹著嘴角，突然就挺想笑。
有意思，越來越有意思了。
……
警方只在那天上門詢問一番，后續再沒任何動靜。
寧窈找人打聽了一下，關于那場命案警方似乎也走進了死胡同，沒有任何關于兇手的有效線索。
醫院的監控都查了，沒發現有問題的地方。
那老家伙的尸檢報告也出來了，氰化物中毒。
警方那邊在他喝水的杯子里提取出了高濃度的氫化物，只是護工被盤問了很多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。
他說死者一直都是用那只杯子喝水，上午也用過，人都好好的。
為什么下午杯子就出問題，他很懵，同時也很恐慌。
寧窈等了好幾天就等來這么個結果，當下失望的很。
她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扔，起身走到窗口。
如今科技如此發達，兇手還能隱匿的這么全面，想來也是個厲害人物。
這么站了一會兒，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，進來的是助理。
寧沛元今晚原本有個應酬，但是臨時改了主意，他說要去寺院找苑妤，讓寧窈替他過去。
這兩天他經常往寺院跑，苑妤打來了好幾次電話，讓寧窈找事情把他拖住。
他是真不想見寧沛元，沒想到躲到寺院去還躲不過。
可寧窈能有什么辦法，就如現在一樣，連正常的工作應酬他都能扔下不管，她也找不出什么事情能將他拖住。
寧窈答應了下來，轉頭問，“最近我爸應酬多不多。”
助理有些猶豫，“聽說最近很多應酬都寧總被推了，他說想好好休息一下，想多照顧照顧家庭。”
寧窈差點冷笑出聲，“行，我知道了。”
又忙了一會，工作處理的差不多，寧窈起身拿著水杯去茶水間。
一出去就看到寧沛元從辦公室出來，他整理了下衣領，像模像樣。
看到寧窈他先笑了，“助理跟你說了吧，晚上應酬的事兒就交給你了。”
寧窈問，“聽說你要去找我媽？”
寧沛元啊一聲，“過去瞅瞅。”
寧窈說，“現在去的話，到那邊就已經很晚了，我媽晚上還要念經，你過去會打擾她。”
“不會不會。”寧沛元說，“我不打擾她，她要是忙的話，我就在殿外陪著，放心吧，我知道該怎么做。”
他這么說了，寧窈再沒別的話好講。
她就端著杯子站在茶水間門口，看寧沛元風風火火的進了電梯。
等著下班時間到，寧窈收拾好，把寧沛元的助理也叫上了。
上次陳瑩霜被人耍牛盲，她多少也有些顧慮。
一行人到飯店，對方都到齊了。
因為提前通知今晚過來的人換了，所以看到寧窈那些人也沒驚訝，反而還很熱情，過來跟她握手寒暄。
坐下后寧窈把手機摸出，江遲易給她打了電話過來。
寧窈把電話掛了，放回包里。
酒桌上沒談項目，就只是維護一下老客戶。
寧窈酒敬了兩輪，有點憋不住了，起身從包間出來，去了衛生間。
等著再從衛生間出來，一抬眼就看見外邊走廊墻壁上靠著個人，明顯在等她，“二……寧小姐。”
是宋景城。
寧窈有些意外，“你今晚也有應酬？”
“我哪有什么應酬？”宋景城說，“我一天天混吃等死的，我們家要是敢派我出來應酬，那純粹是公司不想要了。”
他嘻嘻哈哈，“純娛樂，我來這邊就是純娛樂。”
寧窈點頭，撩了一下頭發，“我那邊還有事兒，先不跟你說，里邊一群人等著我敬酒。”
“行行行，那你去忙。”宋景城擺擺手，“我就是剛才看著像你，等在這跟你打個招呼，一會兒要是能碰上咱再聊。”
寧窈回了包間坐下，又是好一頓的推杯換盞。
不過對方公司這些人也算是夠意思，沒怎么灌她酒，都是意思意思。
聊聊商場這些事兒，扯扯前段時間的命案，一晚上也就這么忽忽悠悠過去了。
最后散場，一幫人從包間出來。
寧窈走在后邊，正跟對方公司一副總說話，突然就聽前面的人哎喲一聲，“小江總，小江總居然在這兒，這經理也沒跟我們說一聲，早知道過去敬個酒了。”
她一愣，趕緊側身朝前面看。
包間門開著，外面走廊站了好幾個人，看著似乎正好從這邊路過。
其中一個正踮著腳對她揮手，“二嫂。”
寧窈想抽他，抽的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為止。
江遲易站在宋景城旁邊，一板一眼的正經模樣。
他對著那個跟他說話的男人點頭，“程總，真巧。”
他抬手像模像樣的看了下時間，“今天太晚了，要不然怎么都得坐下來喝兩杯。”
程總一聽他說這個就哈哈笑，“不急不急，改天有時間咱們再約，就是小江總別把這事忘了就行。”
“不會。”江遲易點頭，“您有時間，隨時奉陪。”
這兩句寒暄的話說完，他看向寧窈，“結束了？走吧。”
宋景城沖她招手，“走啊，江老二就專門在這等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