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玄清伸手在寧窈背上拍了拍，“別胡思亂想。”
等了幾秒鐘，他又補一句，“哪有什么正果可修。”
寧窈摟著他的腰，好半晌才嗯了一下。
兩人再沒說話，沒一會兒就聽到江玄清均勻的呼吸聲。
寧窈從他懷里退出來平躺，在黑暗中盯著天花板，眉目清冷。
……
第二天一早，江宿的電話就打了過來。
寧窈躺在一旁，能清楚的聽到江家老先生說話的聲音。
他應該沒睡好，比昨晚隔著一扇門聽到的聲音還要疲憊。
他讓江玄清收拾好回老宅去，說陳瑩霜母女也會過去。
等著電話掛斷，寧窈伸了個懶腰，掀開被子下床，一邊朝浴室走一邊說，“我還以為昨晚那樣就算結束了，看這樣子是還要再鬧一番。”
江玄清也坐起身，摸過一旁的煙盒點了一支，“隨他們。”
洗漱完有手下送了早飯，倆人慢慢悠悠的吃過飯才下樓。
樓下兩輛車，分道揚鑣。
寧窈回了公司，剛從電梯出去就看到了寧沛元。
寧沛元站在走廊，正在交代助理事情，轉眼瞄到她，表情沉了沉，“到我辦公室來一趟。”
寧窈跟著他進了辦公室。
寧沛元手里拿了份文件，坐到辦公桌后啪的一聲將文件扔在了桌子上。
他說，“你昨晚沒回家。”
寧窈點頭，“沒有。”
寧沛元盯著她，“去了哪？”
寧窈一臉無辜，“在外邊的房子里住的，怎么了？”
她自己有房子，偶爾應酬太晚了確實會宿在別的地方。
寧沛元追根究底，“睡在哪里，你說說。”
寧窈慢慢皺了眉頭，“問的這么詳細，有事兒？”
可能是被提醒了，寧沛元頓了一下，語氣緩了緩，“就是問問。”
寧窈報了個小區名字，“睡在那兒了。”
她大大方方，一點不心虛。
寧沛元似乎是不相信，但又說不出反駁的話。
所以幾秒鐘后，他嗯了一下，“你一個姑娘家，盡量別夜宿外邊，不安全。”
寧窈一聽就笑了，“以前又不是沒有過，之前你都沒問。”
她這么一說，寧沛元臉色稍微尷尬一些。
寧窈不看他，轉身，“沒事我就去忙了。”
從辦公室出來，關上門，她表情瞬間冷了下來。
寧沛元只問她昨天夜宿在哪兒，沒提她和陳瑩霜動手的事兒，看來崔泠就算告狀，也沒有全盤托出。
也是了，那老女人不干凈，她閨女也不干凈，真要一五一十，她也沒有臉。
回了辦公室，她打開抽屜，拿出份報表，而后把電話內線撥了出去。
沒多久，辦公室門被打開，進來個男人，半頭花白，“窈窈。”
……
江遲易站在老宅院子里，嘴里叼了根煙，瞇著眼睛看向遠方。
沒一會兒身后有腳步聲傳來，他直接開口，“昨天為什么打起來？”
陳瑩霜走到他旁邊，“話不投機就動手了。”
她摸了摸被打的半張臉，紅腫已經退了，但淤青顯現出來，看起來依舊可怖。
江遲易轉頭看她，想起昨晚寧窈的樣子，她好像一點虧都沒吃。
她比陳瑩霜瘦弱，動手到這個地步，居然還能全身而退，也挺厲害。
陳瑩霜等了等開口，“她昨晚確實是在玄清的住處，對吧？”
江遲易不說話，只咬著煙蒂看她。
陳瑩霜深呼吸一下，不遠處的客廳里還在吵，大多數都是崔泠在叫。
她以往溫柔端莊的形象這次算是徹底毀了。
陳瑩霜說，“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，覺得都這種時候了，我還要自欺欺人。”
江遲易沒正面回答，“我瞧不瞧得起你并不重要，反正你也不喜歡我。”
陳瑩霜轉頭看他，露出期期艾艾的表情。
江遲易不愿意看，轉身朝客廳里走，“你要是真喜歡他就應該堅持到底，中途過來撩撥我，你覺得就江玄清那脾氣，他還會要你？”
也不管陳瑩霜是個什么反應，他大步進了客廳。
崔泠正在大聲質問，手里拿著個手機，讓江玄清給她解釋。
江遲易過去把手機奪過來，上面是一則視頻，他點開。
視頻明顯是偷拍，一路跟蹤寧窈的車子，最后停在江玄清住處的地下車庫。
寧窈下車，提著禮服裙擺徑直去坐電梯。
偷拍者沒辦法跟著上去，就站在電梯口，拍著上面的電子屏。
最終顯示電梯停在了江玄清所在的樓層。
一梯一戶，想借口說她去隔壁都不可能。
江遲易看完甩手把電話扔給了崔泠，“你既然派人拍到了她，怎么沒有拍到我，我昨天也過去了。”
崔泠被他問得一噎，似是不知如何回答。
江遲易嘆了口氣，“那是我準未婚妻，她要是給我戴綠帽子，你覺得我能忍？”
他去一旁沙發上坐，翹著二郎腿，“我昨晚就在那兒，我比你們誰都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。”
江夫人原本就看不上崔泠，這時候說話便不客氣了，“你若是不滿意瑩霜和玄清的婚事，兩家共同出個聲明，把婚約解除了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，至于商業上的捆綁，一時半會兒處理不了沒關系，一點點的拆開，總有清算干凈的時候，但是，我話也說過了，寧窈是我看上的兒媳婦，想攪和她和小易，先過我這一關再說。”
她瞥了崔泠一眼，“真把我逼急了，某些人干過的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事兒，可就別怪我不留情面全給她揚出去。”
崔泠的臉一陣紅一陣白。
江玄清坐在一旁，聞言直接接了話過去，“那就解除吧，大家都清靜。”
這話說完，有兩個人同時開口，“胡鬧。”“不要。”
說胡鬧的是江宿，說不要的是陳瑩霜。
陳瑩霜站在門口，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，她快步走到江玄清旁邊，蹲下shen握著他的手，“玄清，我是真的喜歡你，我們不要解除婚約好不好，我沒有懷疑你，真的沒有。”
江宿閉了閉眼，“不過是個誤會，還沒到那個地步，現在大家都在氣頭上，都別做決定。”
他又看向崔泠，“我答應過老陳會照顧好瑩霜，你放心，若是玄清對不起她，我第一個不愿意。”
崔泠咬牙切齒，還沒從江夫人剛才的話語中回過神。
坐在一旁的江遲易視線落在陳瑩霜身上，好半晌嗤笑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