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延川神色平靜。

蕭成祁立刻反應過來，“果真是他？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！？”

“沒見到人，微臣和陛下一樣，只是猜測。”沈延川笑了笑，“自從叛軍起兵以來，他們那位太子一直帶著面具，無人知曉他的真面目。”

蕭成祁哼了一聲。

“朕還不知道你？若沒有充足的把握，絕不會說這話。”

沈延川這么說，估計是八九不離十了。

蕭成祁花了好一會兒才接受這個驚天秘密。

“真是不可思議……他自小在宮中長大，什么時候竟和前朝扯上了關系？”

蕭成祁和他畢竟曾兄弟相稱十數年，突然之間告訴他，他那位差點搶了他皇位的皇帝，居然是前朝遺孤，這誰受得了？

“宮中多秘事，貍貓換太子的戲碼也并非不可能發生。”沈延川道。

“朕當初就覺得奇怪，他到底是怎么從天牢的密道逃走的？現在看，一切都說得通了！”

皇宮和天牢都是前朝所建，若蕭成霖真是太子，知道這些隱秘再正常不過。

蕭成祁覺得可笑。

“他藏得也真是夠深的……要是當初先皇將皇位傳給他，這天下豈不名正言順又成了大周的？”

沈延川倒覺得沒這個可能。

“先皇聰睿，心中自有一桿秤。”

蕭成霖彼時不過一個身有殘疾的勢弱皇子，先皇絕不會考慮他。

蕭成祁摸了摸下巴，“你說，要是天下人看到他的臉，知道了他曾經和現在的雙重身份，會是個什么情形？”

沈延川緩緩開口，“懷疑。”

“哦？何出此言？”

沈延川的視線落在那厚厚的一疊證詞之上。

人心一旦動搖，再想修復起來，怕是千難萬難。

“所有人都知道四皇子蕭成霖是誰，但知道大周太子的人卻是寥寥無幾。他以蕭成霖的身份活了這么多年，真的還能變成其他人嗎？”

“他到底是蕭成霖，還是前朝太子，怕是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了。”

……

葉家。

葉初棠正坐在院子里飲茶，小五坐在她身邊，一手拿著一疊厚厚的信件，一手噼里啪啦撥弄著算盤。

葉初棠有些好笑地看她，“不就是第一批貨物已經到了北疆嗎，至于這么著急的算賬嗎？”

小五頭也沒抬。

——當然要算啊！

那些茶葉剛送去就被搶購一空，得趕緊補貨才行啊！

蘇佩兒寄來了賬目清單，小五拿到以后立刻就開始琢磨，哪種賣得最好，哪個利潤最高。

“阿姐不是說過，做生意一定要做好、做好……”小五歪頭想了一下，“垂直分類！對！只有精分細化，算清楚每一筆賬，才能把利益最大化嗎？”

葉初棠：“……”

她就那么隨口一說，小丫頭記得倒清楚。

“阿姐！”

葉璟言快步走了進來，神色是難得的興奮。

“西南邊境來消息了！”

葉初棠心中一動，小五更是直接扔開了算盤，眼巴巴地望向了他。

“三哥，什么消息，什么消息？”

看他這反應，莫非是……四哥？

果然，葉璟言來到二人身前，深吸口氣，卻仍舊難以克制心中激蕩。

“西南捷報！我軍夜襲南胡邊境，半個月內連下三城！南胡潰不成軍，連連敗退！聽說，率軍之人——”

他屏住呼吸，一字一句。

“赫然在每一座城池之上，都插上了‘葉’字旗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