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指著站在墻角的張建輝的小弟們。
“是張建輝跟他的小弟們反目成仇了,他們互毆的,跟阮文白沒有關系!”
有人出來作證,“張建輝在學校里經常霸凌同學,尤其喜歡欺負阮文白,就因為阮文白長得好看,成績還好!”
孟玉蘭臉都白了。
完了。
這下徹底完了。
得罪了周家,他們和兒子還要被追責。
她老公知道了肯定會打死她的!
班主任臉色也極為難看,冷著臉將孟玉蘭母子兩個還有其他同學們都趕走。
訕訕地對著蘇青黎說道:“不好意思了同志,我不知道真相竟然是這樣的,我為剛才的誤會向你道歉,你放心,以后我絕對會好好照顧阮文白同學的。”
他彎著腰,弓著身子。
以前他愿意奉承張建輝,就是因為他爸爸有點地位。
結果沒想到他爸爸的工作竟然還是阮文白的爸爸給介紹的。
而且,阮文白的姐夫竟然看起來不一般。
雖然他不認得這個男人,但聽孟玉蘭的稱呼,年紀輕輕竟然就成了團長,而且,好像家世挺厲害的。
阮文白不是個傻的,當場說道:“老師,學校里霸凌情況有很多同學都跟你反映過,但你從來不理會,你只管那些家里條件不錯的同學?!?/p>
班主任臉色驟變,“阮文白同學,你這可不能胡說八道哈,我分明對同學們一視同仁,從不會因為別人的家庭就偏頗某一位同學。”
蘇青黎雙手環胸,冷笑一聲。
“你剛才可不是這么說的,你明明都知道我弟弟被欺負了,卻還說他們怎么不欺負別人,就欺負我弟弟,讓我弟弟從自己身上找原因,照你這么說,是不是我現在扇你一巴掌,你也要考慮考慮是不是自己太欠揍,所以才被扇?”
有了人撐腰,蘇青黎不再壓抑胸腔中的怒火。
今天哪怕是她自己被欺負,她都不會這么生氣。
可這是她弟弟。
前世如果不是為了她,舅舅就不會被蘇金祥陷害被關進去,弟弟也不會因為沒有人照顧而出事。
弟弟明明是個天才少年,卻被張家害的跛了腳,得了抑郁癥,最后自殺在自己最喜歡的實驗室。
雖然不是她害的,可如果不是她,弟弟就不會孤立無援。
“你——”班主任兩手一攤,“這位同志,我們是老師,負責教書育人,可學校里那么多學生,我不可能解決所有學生的私人矛盾吧?”
就算這個男人家里可能真有點厲害,可一個當兵的,總不可能手那么長,伸到他們學校來。
他不耐煩地看了眼手表,“你們鬧也鬧夠了,如果沒事的話你們就先走吧,我一會兒還有事?!?/p>
今天京大的副校長可是要來開會,現在估計已經結束了,他還趕著去副校長面前露臉呢。
要是能給副校長留下點好印象,以后的晉升還用愁么?
就在這時,門口路過兩道身影,看了一眼辦公室里。
看到那兩張臉,班主任心神一怔,眼睛都亮了。
他剛想開口打招呼,就見其中頭發半白,英姿筆挺的那道身影停下,緊接著另一人也停下腳步。
為首的那人眼睛一亮,“你怎么在這?”
班主任激動地心臟都快要跳出來。
副校長認得他?
難道是之前看過他教出來的成績,所以才知道他?
“我......”
剛說出一個字就見林副校長已經大步走進來,站到......阮文白跟前。
不對,準確的說,是他姐跟前。
向來不茍言笑的林副校長,此時卻絲毫不掩飾臉上的笑意,對著他身后的一中校長說道:“老馮,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,我的愛徒,我們京大今年新收的全國狀元,拉了第二名好幾十分呢!”
班主任身形一晃,臉色比剛才孟玉蘭的還白。
見蘇青黎跟周延安都在這里,身后還站了個滿臉是傷的男孩,林副校長疑惑地問道:“蘇同學,你這是......”
蘇青黎眉頭一挑。
這不,瞌睡來了就送枕頭。
“老師,我弟弟在學校被校園霸凌了,我來找班主任,班主任卻護著那個霸凌他的同學,就因為那個同學家里比我弟有權有勢?!?/p>
林副校長頓時瞪大眼睛,看向馮國林。
馮國林也瞪大眼睛,怒瞪著班主任,“說,怎么回事!”
班主任被嚇得一哆嗦,差點哭出來,懊悔不已。
“校長,真的不關我的事啊,我也沒想到......\"
他的腦袋糊成一團,一時間卡了殼。
他總不能直接說出來。
他也沒想到阮文白更有權有勢吧。
他更想不到,這個看著像狐媚子的女人,竟然跟林副校長這么熟啊。
馮國林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,“閉上你的嘴,給這位同學道歉,然后收拾你的東西滾回家去,對于這件事,我會查個清楚,給同學們一個交代!”
班主任不敢再囂張,甚至顧不上要面子。
低頭彎腰,給阮文白道了一聲歉。
周延安冷聲提醒,“還有我太太?!?/p>
班主任欲哭無淚,又給蘇青黎鞠了一個躬,等到蘇青黎點頭,他在灰溜溜地逃走了。
因為阮文白受傷,所以校長給阮文白放了半天假。
一直到了車子上,阮文白才眨著疑惑地大眼睛,小心翼翼地開口。
“姐姐?”
蘇青黎橫了他一眼,“你在張家一直被欺負,怎么不告訴舅舅?”
阮文白縮了縮脖子,“我不想給爸爸添麻煩?!?/p>
他偷偷用余光打量著蘇青黎。
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個姐姐,是姑姑的孩子。
可是小時候他曾經很多次去找姐姐玩,都被姐姐身邊的那個哥哥給趕了出來。
那個哥哥說,姐姐非常討厭他,也討厭他爸爸,讓他以后再也不要再來打擾姐姐。
后來聽到姑姑去世的消息,他想去安慰姐姐,卻壓根見不到姐姐,每一次都被各種借口搪塞掉,他便以為姐姐是真的討厭他。
久而久之,他都快把自己有姐姐這件事給忘了。
更準確地說,是沒必要承認這個事實。
因為他有姐姐跟沒姐姐一樣。
所以他剛才怎么都沒想到,這個見義勇為的“姐姐”,真是他的姐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