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青黎一怔,周延安知道她出門時穿的什么衣服了?
想起昨晚周延安落在她身上時怪異的眼神,心里頓時咯噔一響。
那周延安肯定知道她身上衣服換過了。
而且周延安大晚上出現在巷子口,是出去找她了?
昨晚生的悶氣頓時消散了個干凈,心底升起一股暖意。
“嫂子,我那件衣裳是在友誼商店買的,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貨。”
嫂子“哎呦”了一聲。
“那算了,肯定不便宜......”
送走那位嫂子。
先是到后山采了不少草藥,剩下的買不到的,才去買藥的鋪子里買齊。
回到家時,周延安已經回來,桌子上放著個網兜子。
想起自己說的話,蘇青黎有些別扭地坐過去,雖然不樂意周延安那么控制她,可以想到昨天周延安因為擔心她出去找她。
而且如果沒有周延安,自己現在可能已經進去蹲著了。
心里隱隱生出幾分愧疚。
她嘴巴開開合合,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。
卻不想,周延安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,把網兜子往她跟前一推。
“媽給你買的。”
蘇青黎打開網兜子一看,里面除了一堆本子之外,還有一個盒子。
盒子打開,里面赫然是一支鋼筆,看那做工,還是進口的好貨,一看就不便宜。
“你不是說快開學了,媽托人給你買了只鋼筆,你看看喜不喜歡。”
她挑了下眉,看向周延安,問了句,“真信我要開學了呀?”
對方擰起眉,“不是你自己說的?”
鋼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,蘇青黎感覺心里甜滋滋的。
“我很喜歡,謝謝你。”
周延安擰著眉強調,“是媽給你買的,謝我干什么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
她那天都偷聽見周延安找顧軍幫忙買東西了。
她之前說的時候,每次都見周延安沒什么反應,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樣。
她還以為周延安跟林秋華一樣壓根不信她能考上,沒想到還偷摸給她買鋼筆。
她開心的不是這只鋼筆,而是自己被放在心里。
“周延安。”
她叫了一聲,周延安抬起頭,疑惑地看著她。
“其實,我昨晚出門,是去給徐叔叔找藥材了。”
她回到自己屋里,從空間里拿出來今天買的藥材。
昨晚的她都種進靈田了,總不能帶著泥土再拔出來,那樣周延安也不會信,只能拿今天剛買的出來了。
周延安一怔,瞬間明白過來她說了什么,可眸子又垂下去,掩下眼底的晦暗。
“只是買藥?”
蘇青黎眸中閃過一抹心虛。
做生意的事她還不想讓周延安知道。
“嗯。”
她觀察著周延安的神色,發現對方沉默了一會兒,板著一張臉看著窗外,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。
好一會兒,才“嗯”了一聲。
蘇青黎松了一口氣。
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,視線落在院子里掛在晾衣繩的那件藍色外套上。
察覺到他的不對勁,蘇青黎立馬會意。
“昨天我逃跑的時候為了躲人,所以才換了衣裳,你別誤會。”
她想了想,為了自己以后省心,便開門見山地說道:“周延安,我昨天說的話重了一些,我向你道歉,但我希望你能明白,我是一個獨立的人,不想做你的附屬品,我想有我應該有的自由。”
周延安心中冷嘲。
跟他結著婚,卻又跟陳衛東夜夜私會,這就是她所謂的自由?
見周延安板著臉不說話,蘇青黎嘆了聲氣。
“哪怕咱倆沒有感情,我也希望這一年里,咱倆可以和平共處,哪怕咱們不是真正有感情的夫妻,也可以當做家人,就像小時候那樣,等一年后,咱們好聚好散。”
撇去周延安不喜歡她這一點來說,無論是條件還是品行,都是頂好的男人。
她也不希望每天回家對著一張冷臉。
不對,等她開學后去學校那邊租房子,就不用天天跟周延安抬頭不見低頭見了。
周延安閉上眼睛。
他們才剛結婚沒多久,蘇青黎就已經想著離婚了,天天提離婚,這是有多迫不及待?
既然她跟陳衛東還搞在一起,那為什么還要嫁給他?
憤怒在心里累計著,可回過頭看到蘇青黎那張無辜的小臉,他還是壓下心底的火氣。
“管好你自己。”
說罷,便出了門。
蘇青黎一頭霧水。
他怎么又生氣了?
一連兩天,因為周延安不怎么在家,所以她也不用躲出去,在家里暖暖活活地制作藥膏美滋滋地不行。
等到約定的時間,雖然心里沒把握,畢竟那天那個藥販子看起來是真被周延安給嚇壞了。
但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,提著一大兜子藥膏出了門。
今天她沒再喬裝打扮,畢竟反正都被那藥販子看見臉了。
到了國營飯店后面那條巷子,巷子里空無一人,她等了半個小時都沒瞧見有人,只有偶爾兩三個孩童打鬧著跑過去。
時間越來越久,蘇青黎耷拉下肩膀。
看來要重新尋摸個人了。
四下看了眼,正準備把布袋子收進空間里。
她自己提著也挺累的。
突然,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,嚇得蘇青黎一個激靈,回身一巴掌就要扇過去,被那人迅速躲開。
“嬸子,不,姐,你別動手啊——”
蘇青黎動作一頓,“你是那個賣藥的?”
見對方點頭,蘇青黎臉上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。
她沒想到,藥販子非但不是個中年男人,還是個少年。
眼前的少年理著一頭利落的板寸,身材干瘦干瘦的,皮膚黢黑,手上滿是皸裂。
但可以看得出,少年五官長得十分好看。
“姐,不好意思啊,我剛才在那邊躲著,我怕上次那個男人會冒出來,所以沒敢露頭。”
蘇青黎心里微微一驚。
有人藏在自己附近,這么久她竟然都沒發現。
怪不得他能在黑市混得如魚得水,看來是有些本事的。
“我還以為你被嚇得不敢來了呢。”
少年“嘿嘿”笑了兩聲。
“我缺錢,就算風險再大,我也得賺錢,我媽還等著我交醫藥費呢。”
蘇青黎一怔,怪不得他小小年紀就開始四處賺錢,看起來都沒成年,就背負了這么沉的擔子。
“黑市都被端了,以后還能有門路賣么?”
少年擺擺手,“姐您放心,只要大家有需求,就不愁沒市場,這個黑市被端了,別的地方還有呢,東西交到我手里您放心,我有自己的門路。”
蘇青黎給他驗了貨物,算好錢,少年先給了他貨款,等賣完了她在給傭金。
“行,姐,咱倆以后就是繩上的螞蚱了,你給我個地址,等賣完我找你去。”
“那你以后直接到軍屬大院找我,我叫蘇青黎,你就說是我朋友。”
少年還沒來得及應下,蘇青黎就看到巷子口那處,出現一道男人熟悉的身影。
緊接著傳來的是男人帶著怒意的聲音。
“蘇青黎,你們在這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