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對方仿佛察覺到他的視線,陰惻惻地看過來。
“所以,你這么被欺負,要是再出個什么好歹,舅舅就不擔心了?”
阮文白啞口無言,蘇青黎仍舊心有余悸。
她要是再來晚一點,或者找人動作再慢一點,阮文白的腿就廢了。
想到前世阮文白被逼成抑郁癥,蘇青黎語氣又軟下幾分。
“我會找舅舅要匯錢的單子,他們昧下的錢,必須原封不動地吐出來。”
還有舅舅給他們家安排的工作,也要想辦法給攪黃了。
阮文白悶悶地應了一聲,低著頭不敢多說話。
蘇青黎在心里嘆了聲氣。
將矛頭指向周延安。
“你剛做完手術就跑出來,是嫌命活太長了么?”
本就是險些喪命的傷,就算已經恢復了大半,可身體哪里是能這么造的?
周延安瞥了蘇青黎一眼,對方兩邊的腮幫子氣鼓鼓的,眼睛瞪得很大,圓溜溜的,小鼻子皺著,兩頰泛著紅。
不過應該不是害羞,而是氣的。
蘇青黎從小脾氣就驕縱,經常兇巴巴的。
這段日子以來沒見過蘇青黎這么發脾氣,還以為她是轉了性子,看來還是那副模樣。
不過......挺可愛。
周延安點點頭。
“以后不會了。”
涼颼颼地看了顧軍一眼。
顧軍絲毫沒注意到周延安的異樣,笑嘻嘻地說著,“嫂子,你別怪延安了,延安醒來后還以為你沒管他呢,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難看,知道你一直守著他他臉色才好看了點,結果又聽我說你來臨安路這邊就擔心得不行,怎么說都不聽非要找過來,也幸好來得及時,不然你跟弟弟就要被欺負了。”
蘇青黎臉上微微詫異。
周延安會這么關心她?
疑惑的目光落在周延安身上,卻見周延安身體硬邦邦地挺著,好像有些緊繃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來找我弟弟?”
周延安的余光中瞧見派出所的門口從窗戶中過去,身體才微微松懈下來。
“許叔昨天說過后,我讓人查了一下。”
查了是真的,也發現收養阮文白的人家被爸媽提起過,對方想要攀附他們家,但人品不行。
知道對方家里收養了個孩子,卻成天虐待這位養子,聽許叔說起他才意識到這位被虐待的養子很可能就是蘇青黎的弟弟。
但他今天追過來純粹是因為,抓陳衛東的派出所也在這條路。
他以為蘇青黎扔下他不管,來找陳衛東了。
蘇青黎“哦”了一聲。
蘇青黎原本想讓周延安跟顧軍先回醫院,阮文白肯定是不能繼續在張家住了,既然家里的房子換回來了,那也沒必要住招待所。
趁著阮文白下午不用上課正好可以把房子收拾一下。
但周延安不知道怎么的,非要一起去。
蘇青黎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,確定沒什么事才松口。
房子有兩套,其中一套就在京大附近,住在這里到一中和京大都很方便。
只是,阮文白卻弱弱地開口,“姐,姐姐,鑰匙被孟玉蘭拿走了。”
蘇青黎:......
她深呼一口氣,“那就先去找他們把鑰匙拿回來。”
周延安突然出聲,“不用。”
十幾分鐘后,站在一處四合院大門前,看著氣派的大門,蘇青黎愣住了。
“這是咱家的房子?”
她前世只知道母親娘家是資本家,很有錢,但也不知道有錢到這種地步。
阮文白點點頭,“爸爸說了,這一套有五百多平,另一套稍微大一點,有八百多平,還有其他的房產,但位置比較偏,這兩套咱們住著方便,除此之外,家里還有一座祖宅。”
蘇青黎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麻了。
怪不得前世陳衛東死活都不愿意把房子還回來。
她前世過得凄苦,怎么都沒想到,自己竟然也是個后世所謂的富二代。
不對,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代,反正是個富的就對了。
顧軍驚訝得咋咋呼呼的,直夸氣派,周延安臉上面色不顯。
輕飄飄地看了顧軍一眼,顧軍便立馬會意。
到車上找了兩根鐵絲出來,抓著鎖頭捅蛄兩下,那門鎖就開了。
顧軍把鎖頭一扔,“嫂子,那家人里面有鑰匙,我一會兒去給你買個新的來,這樣也安全。”
蘇青黎點點頭。
她怎么沒想到還能這么打開,看來自己還是太死板了。
這套四合院是兩進式的,入戶便是磚雕影壁,通過垂花門進入,正房里裝修得極為氣派,家具用的木頭都是金絲楠木。
大大小小的房間加起來有七八間,后面還有后院,偏房。
不過讓她意外的是,偌大的宅院,竟然打掃的十分干凈。
至于是誰打掃的,用腳指頭想都猜的出來。
“有人么?”
有人從外面敲門,蘇青黎到門口去看,只見一個中年婦女,對方瞧見她,臉上露出疑惑,“誒?你是誰啊?老張家沒有閨女啊。”
她一拍手,一副猜到了的樣子,“哎呦,我知道了,你是老張家的親戚吧,老張家現在真是發達了,竟然能住上這樣好的房子。”
蘇青黎:“不好意思,我不是什么老張家的親戚。”
中年女人擰緊眉頭。
“那你是誰?”
注意到落在地上的鎖頭,她頓時面露警惕,倒退兩步。
“你竟然砸別人家的鎖,闖進人家家里,我要報警!”
蘇青黎冷笑一聲,“有意思,我進自己家門還叫闖?”
“什么你家?這明明是張家的房子!”中年女人看見阮文白從蘇青黎身后走出來,頓時激動地指著阮文白,“文白啊,你在家啊,你怎么不管管,這個女人竟然敢闖你們家房子呦,你還不趕緊報警把她抓走啊。”
阮文白抿了下唇。
“嬸子,這是我姐姐。”
孫桂香松了口氣,“哎呦,這是你姐姐啊,那這妮子剛才還說不是你們家親戚。”
蘇青黎雙手環著胸,倚在門框上。
“嬸子,我的確是阮文白的姐姐,但我們阮家,跟他張家有什么關系?”
她擲地有聲,“而且,我弟弟也不是張家的孩子,只不過是前段時間寄住在張家而已,我們家可是給了借宿費的。”
她指了指大門。
“這是我們阮家的房子,不是張家的,怎么著我弟弟只不過寄住一下,我們家家產都是張家的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