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余光瞥了眼病房里圍著的人,蘇青黎難得覺得壓力有些大。
她點了點頭,將那藥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潰爛發膿的地方。
剛涂上沒多會,唐曉蘭一直緊皺的眉頭就松了開來。
瞧見自家女兒這幅模樣,李翠芝長舒一口氣,等蘇青黎上完藥停下手,她激動地握住蘇青黎的手。
“小蘇啊,真是太感謝你了,這樣的話,我女兒的臉上的肉是不是不用動手術切掉了?”
蘇青黎點點頭,不過還是看了胡老一眼。
胡老走過來檢查了一下,摸著胡子道:“如果能處理掉里面的毒素部分,那就不用做手術。”
他頓了頓,看著蘇青黎手里的藥瓶子滿是驚訝,“小蘇同志,你這藥哪來的,竟然這么快就能抑制住傷勢,你能不能把賣藥的人的聯系方式告訴我,我想跟他談下合作。”
事到如今,蘇青黎知道自己是藏不住了。
她想了想,扯出個理由。
“這是我一位親戚制作的,但是這種藥我親戚也沒辦法批量完成。”
“我可以購買藥方。”見蘇青黎面上露出幾分猶豫,胡老按耐住激動地心臟,“要不小蘇同志你跟我到辦公室去說?”
蘇青黎點點頭,周延安也跟了過去。
辦公室里,胡老給兩人倒了茶水,隨后兩手交握放在桌面上。
“小蘇同志,對于藥方,我們醫院可以開出兩千元的價格,你看怎么樣?”
才兩千?
蘇青黎心里有些嫌棄,不過面上不顯。
抿了口茶,身體后仰,躺在沙發的靠背上,一副閑散地姿態。
只是,不等她開口,就聽見周延安開了口,“胡老,這藥的藥效大家有目共睹,如果能量產絕對會造福軍隊和群眾,光看著一點,難道就值兩千塊?”
這話說到了蘇青黎的心窩子里。
前世這個藥方可是給陳衛東帶來數以億計的手藝,她不可能兩千塊就賣出去。
“那你想要多少?”
蘇青黎說道:“不好意思,藥方不賣。”
胡老的眼底閃過一抹失望,隨后,蘇青黎又道:“但我可以把藥方授權給你們使用,你們要給我百分之五的分紅。”
她看到對方的眼睛亮了一瞬,隨后又擰起眉,陷入沉思。
難道是她開得太高了?
不過降價是不可能的,因為她的藥方值。
就在她以為對方不會答應的時候,對方一口應下。
“行。”
胡老當場手寫合同,兩人仔細商討了下細節,一個小時才擬出最終版。
確定沒問題,蘇青黎簽字按了手印,隨后當場拿了一張紙,刷刷刷幾分鐘將藥方寫出來。
胡老看著那藥方贊不絕口,“你這親戚研發出來的藥方真的是妙啊,不知你那位親戚有沒有意向到我們醫院來上班,我們醫院待遇很好的。”
蘇青黎笑著拒絕,“抱歉,她沒有這個意向。”
離開時,蘇青黎現在還因為之前周延安對她的冷臉有些別扭,本想自己回家屬院,卻被周延安扯到車上。
周延安嘴里叼著一支煙,卻沒有點燃。
氣氛安靜得有些別扭。
就在她想跑路的時候,周延安率先打破尷尬。
“那藥是你做的。”
沒有疑問,只有肯定。
蘇青黎“嗯”了一聲,眼神冰涼地看著他,“你想舉報我?”
隨后,便看到周延安扭過頭來,那眼神好似在看傻子一樣。
“我要想舉報你,還要等到現在?而且你是我媳婦,我舉報你干什么?”
蘇青黎把頭扭過去,看著窗外,“那你之前對我一副疾惡如仇的樣子。”
空氣又沉默下來,過了好一會兒,才聽周延安說道:“那個男人,是跟你交易的人?”
搭在膝蓋上的手蜷了蜷,“嗯,你能不能就當沒看見,什么都不知道?”
“不能。”
對方毫不猶豫的話,讓蘇青黎心里一沉。
“你是我媳婦,我連知情權都沒有?”
他什么意思?
蘇青黎扭過頭去看向他,臉上帶著些許疑惑。
下一秒,臉被捏了一下。
“你不管干什么,大大方方的跟我說就行,沒必要躲著我,我如果想干點什么,之前就不會幫他躲起來。”
蘇青黎撇了撇嘴,“還不是因為你總是一副恨不得殺了人家的樣子。”
周延安:.....
“我......”周延安嘆息一聲。
算了,沒必要再跟她解釋。
他之前以為那個男人是陳衛東,結果那天想法子跟蹤到那個男人,查到他的信息后,才知道那就是個活躍在黑市上投機倒把的慣犯。
這段時間以來,蘇青黎所有的異樣全部被這條線索串聯起來。
他才發現,原來他跟這個小女人之間一直都是牛頭不對馬嘴,他的氣都白生了,這個小女人還一直擔心他坑她。
“你以后不用躲著我,有需要幫助也可以找我,我是你丈夫,你做什么我都支持。”
他默默在心里補充一句。
除了跟別的男人接觸。
聽見他的話,蘇青黎心里微微驚訝。
沒想到周延安這樣正直的男人,竟然愿意包庇她。
她無比真誠地說道:“周延安,謝謝你,那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里,就多虧你照顧了。”
至于為什么是不到一年時間,因為還有幾個月,上頭就會允許個體經營了,她也不用再藏著掖著。
周延安睫毛微微垂下。
他都這么示好了,她還想著一年后離婚的事,真是個油鹽不進的女人。
臨近開學,既然自己投機倒把的事已經知道了,蘇青黎干脆在家里大搖大擺地做起藥膏來,只不過在藥材方面還是要避諱著些,畢竟她的藥材都是從空間里拿出來的。
她要在開學之前多做一些,不然以后忙起來不一定有空給那人交貨。
還要抽空把許叔叔的藥給制作出來。
臨近開學的前一天,蘇青黎整理自己的手續時,桌子上落下一片陰影。
抬起頭來,瞧見周延安氣定神閑地坐到她跟前,她突然想起,“周延安,最近有沒有蘇市寄過來的信,或者打過來的電話?”
上次造謠的事件鬧得翻天地覆,蘇蓮月和陳衛東肯定知道她來京市了,說不定還在劉淑敏口中知道了她的地址。
她拿著通知書一走了之,那些人不會放過她。
周延安眸光頓時變得凌冽起來。
“你還想跟他們有聯系?”
“沒有。”蘇青黎搖搖頭,隨后想到什么,又道:“你最好別讓陳衛東知道你活著的消息。”
如果陳衛東知道,又會像吸血蟲一樣吸上來。
可話音落下,她卻發現周身的空氣瞬間冷凝下來。
手腕被扯住,抬頭對上男人帶著憤怒的眼睛。
“怎么,是你丈夫我上不得臺面,還是擔心被他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