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許安康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,蘇青黎不由得覺得好笑。
“許叔叔,我說了能治就是能治,您放心,我不會騙你。”
許安康聞言猛地瞪大眼睛,“丫頭,你真能行?”
雖然以前阮家的長輩的確醫術高超,書意也天賦不錯,可青黎丫頭畢竟年紀尚小,而且出生機不逢時,不像書意那樣,從小就接受醫學上的教育。
蘇青黎挑眉,“當然,您這應該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病吧,年輕時一直有堅持療養,但后來療養就斷了,身體也漸漸虛垮,直至現在這樣......”
剩下的話她沒說出來,可許安康卻是清楚。
因為家里那個臭小子送他去不少醫院都查過,都是一個結果。
時日無多。
同時心里也覺得震驚。
青黎丫頭竟然通過把脈就看得出他的病癥。
“你說得沒錯。”
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。
“我這病以前是你外祖父調養的,我也是因此跟你母親一起長大,后來你家里出了事,我的調養也斷了,再加上這些年顧不上身體,身子才漸漸垮了。”
蘇青黎擰了下眉。
她這些倒不是全靠把脈知道的,而是以前聽母親說過不少。
明明母親曾經說過,許叔叔的身體已經被調養得基本恢復,只要正常生活,不會再出問題。
除非他故意折騰自己的身體,不然不可能會有現在的病態。
明明才不到四十歲,卻已經頭發斑白,顯出一副老態。
她摸了摸光滑的下巴,看似在冥想,實際上意識已經進入空間里,在母親留下的那些東西里翻找著。
卻一無所獲。
睜開眼,她皺了下眉。
從桌上拿起紙筆,刷刷寫著,是不是還擰著眉頭思索。
其他兩個大男人不敢出聲打擾,幾分鐘后,蘇青黎才落下筆,將藥方推到許安康跟前。
“按照這個藥方,每日一副,先溫養一下身體,等身體稍微緩過來我再給您換藥方,正好有一位藥材比較難找,我先打聽打聽。”
許安康雖然沒抱什么希望,不過還是接了過去。
只是,一張老臉都皺巴巴的。
蘇青黎友情提醒,“不要嫌苦就不喝,還有,一定要忌酒!”
根據許叔叔的脈象,他應該是長期酗酒。
許安康擺擺手,心底閃過一抹不自然,“丫頭放心,我沒有酒癮。”
蘇青黎笑笑不說話。
有沒有酒癮,和酗不酗酒,是兩碼事。
晚上,蘇青黎做了紅燒排骨,糖醋里脊,醋溜白菜,酸辣土豆絲。
香的許安康不住地在廚房門口張望。
紅燒排骨軟爛入味,糖醋里脊甜而不膩,醋溜白菜爽口,酸辣土豆絲爽脆。
這一頓飯,兩個大男人最后連盤子里的紅燒湯汁都澆進米飯里吃了個干凈。
吃完飯,許安康把蘇青黎從廚房里趕出去,瞥了周延安一眼,意有所指地說道:“咱家里就沒有女人干這些活的規矩,你媽從小就不干這些,家里又不是沒有男人了。”
周延安笑了笑,推著輪椅進了廚房。
接過許安康手里的圍裙,“我來吧,做飯我不行,但刷碗我可以。”
不用刷碗,蘇青黎自然也樂得清閑。
最近周延安的傷勢已經恢復了不少,能做一些簡單的活。
見周延安上道,許安康又坐了一會兒,纏著蘇青黎問阮書意的事,最后天色漸黑,門崗來的小戰士過來說大門口有人來接許安康,許安康才紅著眼戀戀不舍地離開。
蘇青黎看了下墻上的掛歷,沒多少天就開學了,她租房子的事還沒落實呢。
她扭頭看了周延安一眼,問道:“周延安,我想租個房子,你有沒有門路?”
周延安手里捏著的報紙頓時皺了,“你租房子干什么?”
蘇青黎解釋道:“我馬上要開學了,我畢竟懷著孕,住宿舍不是很方便,所以想要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子,這樣自己做飯吃也方便一些。”
聽到他的話,周延安皺著的眉頭擰緊了幾分。
“行,到時候我跟你一起搬過去。”
蘇青黎詫異地看了他一眼,“你也要過去?”
周延安剛松開的眉頭又皺起來,臉色有些不太好看。
“蘇青黎,要不要我提醒你,我們現在是夫妻關系?”
已經有一會兒沒見過周延安的黑臉,蘇青黎動了動肩膀,訕笑兩聲。
“我,我只是覺得,我的學校跟軍區有些遠,你來回會不方便。”
看出她臉上的小九九,周延安沒揭穿她,而是問道:“在哪個學校附近,我給你打聽打聽。”
“在京......”
剛說了兩個字,大門口傳來敲門聲。
大晚上的誰會來?
蘇青黎出去開門,外面是林秋華。
林秋華提著一堆菜和肉放進冰箱,嘴上絮絮叨叨的,“這些都是新鮮的,我手藝不行,你們又不愿意要保姆,青黎你只能自己做了,你太瘦了,千萬要把身體養好了。”
蘇青黎自然不會拒絕,但她也沒有感動。
因為她知道,林秋華關心的不是她,是她肚子里的孩子,周家唯一的香火。
收拾完,林秋華坐到沙發上灌了一杯水,才說道:“青黎啊,雖然你已經是咱們家的兒媳婦了,但你的學歷還是有些不夠看,以后你們結婚,我也不需要你干什么,賺什么錢,你只要養好孩子,提升自己就行了。”
她掏出一張紙放在桌上,蘇青黎拿起來一看。
上面是京市工農兵大學的信息。
“你在鄉下的教育肯定不怎么樣,讓你去高考不太現實,咱家里也不興買學歷那一套,不過安排你上個工農兵大學還是可以的,我跟延安他爸商量了一下,你的學費和生活費都由我們出,你只管好好提升自己就行了。”
林秋華以前直接就是大學教授,所以特別看重學歷和自身修養。
所以希望蘇青黎可以提升一下學歷。
蘇青黎把那張紙放下,搖了搖頭,“阿姨,不用了。”
林秋華擰眉,“怎么,嫌這個學校不好?”
蘇青黎解釋道:“不是,我已經考上京市的大學了。”
“哪個學校?”
蘇青黎端起茶杯輕抿一口,“京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