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大男人沒了生育能力,連那方面也不中用了,他得多痛苦。
心中可憐周延安幾秒。
“我也沒法子,我只通藥理,不懂治病。”
因為當初生活條件不允許,所以母親只能教她藥理和制藥,如果是曾外公說不定有辦法。
可她極少聽母親提起曾外公,再加跟舅舅聯系不多,所知消息甚少。
只知道曾外公還健在。
顧軍焉頭巴腦地離開。
以前聽他爸說過京市曾經有個神醫世家,姓阮,祖上可是御醫,尤其是他們家老爺子,一手中醫出神入化,人稱華佗在世。
可惜后來因一些牽連被下放,一家子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。
那個老中醫聽說也不在人世。
后面幾天,周延安發現蘇青黎總是白天不見人,晚上不見影,有時候象征性地出現一下還總是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他。
再次感受到那股子眼神落在身上,抬頭對上蘇青黎“慈愛”的目光。
他合上報紙,嘆了聲氣,“你不想來可以不用來,我這有張先鋒照顧著。”
蘇青黎擺擺手,“那哪行,就算咱們是協議結婚,但我要是都不來照顧你那也太不像話了。”
周延安撇了她一眼,“你難道現在就是在照顧了?”
蘇青黎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左手邊啃了半個的香蕉,又看了看右手邊的肉包子,地瓜干,還有泡好的麥乳精。
別人來探望周延安給的東西,全進了蘇青黎的肚子。
周延安很懷疑,蘇青黎時不時出現一下,就是為了看看別人有沒有送新的她愛吃的東西來。
蘇青黎:......
她嘿嘿笑了兩聲,“我這不是看你嫌棄我,怕來了礙你的眼,影響你恢復。”
她也不想啊,原本她還能裝模作樣撐一兩天,興許是因為懷孕,她開始變得嗜睡,嘴巴還饞。
每天睡醒都快中午了,下午要制藥,晚上要去黑市賣。
周延安的家屬院下來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,她打算先租個房子,不然在招待所不方便做飯,總不能每天都去飯店吃吧。
她手里就算有點錢也禁不起這么揮霍。
下個月中旬京大就要開學,她必須要在開學之前存夠學費和生活費。
而且她跟周延安雖然要結婚,但畢竟周延安不喜歡她,如果婚后處不上來,那就借著上學的由頭搬出去,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子。
處處都要花錢。
出神之際,病房門被推開,好幾個人一股腦擠進病房。
蘇青黎抬起頭跟好幾個穿著軍裝的大男人大眼瞪小眼。
她扯起嘴角笑了笑,“你們是延安的戰友吧,快里面坐。”
幾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,“同志你好,我們是周營長手下的兵,來探望一下營長。”
不是說營長那個鄉下來的未婚妻在照顧營長么?他們是來傳好消息的,也順便想看看營長的未婚妻是不是真的像傳言里那么又黑又丑。
可是怎么有一個這么俊俏的女同志,跟電視上的明星似的,看起來還嬌滴滴的,聲音一點都不粗,聽著就甜。
沒想到營長膽子這么大,敢當著未婚妻的面病房藏嬌。
他們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周延安。
目光相對,見周延安黑著臉,他們又不停擠眉弄眼。
周延安:???
他們在弄什么幺蛾子?
“要我請你們進來?”
“沒......”
幾人戰戰兢兢地走進來,蘇青黎把自己切好帶來的果盤端給他們,“也沒什么別的可以招待的,這蘋果可甜了。”
幾個大老爺們看著那不大的盤子里那幾塊切成兔子形狀的蘋果,都覺得不知道該怎么下手。
“同,同志,我們不餓,就不吃了。”
老天爺,他們啥時候見過這么精致的玩意兒啊,一看就是大城市里來的大小姐搗鼓的。
周延安翻了下報紙,“你們來是有什么事?”
幾人這才想起,喜笑顏開起來,“營長,不對,以后應該叫團長了,上頭文件下來了,您晉升團長了!”
“是啊,兄弟們就等著團長傷好了回去舉辦慶功宴呢。”
周延安眼底閃過一抹詫異,又帶著早知如此的淡定從容。
點頭“嗯”了一聲,“我請客。”
“好啊,團長,這么開心的事情,酒肉肯定得管夠吧。”
“管夠。”
眾人蹦起來歡呼,為首的人突然說了句,“團長,到時候你可要把嫂子叫上......”
話說到一半,他又急忙閉上嘴巴,拍了自己的嘴一巴掌。
臭嘴,怎么不小心就給說出來了。
要是讓這個漂亮的女同志聽見,壞了團長的好事,團長非要揍死他。
幾人紛紛偷瞄周延安的表情,見周延安果然擰緊眉頭,看他們的眼神帶著不耐煩,心里頓時咯噔一響。
完了。
周閻王要發火了。
可誰知道,下一秒就聽周延安說了句,“我問問她。”
幾人松了口氣,感覺后背都濕噠噠的,“嘿嘿,行。”
“我們還沒見過嫂子呢,這次多虧有嫂子,聽說有了嫂子的藥方團長才能搶救過來。”
說完,就見他們團長看他們的眼神更奇怪了。
讓他們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。
他們到底哪說錯了?
疑惑間,就見團長朝他們身后問了句,“你想不想去?”
他們隊里都是些糙老爺們,說話嗓門大,到時候說不定要喝酒,有人還會抽煙,蘇青黎這么嬌氣不一定受得了。
要是不開心了又要耍大小姐脾氣。
胳膊被捅了一下,他疑惑看去,見是自己戰友湊過來咬耳朵。
“團長,到時候嫂子在,你叫這位女同志來不合適吧?”
他們團長膽子也太大了,也不怕嫂子吃醋。
而且要是讓人知道,怕是要往上頭舉報團長作風不正。
周延安:......
他淡定地說了一句,“我覺得你比我更需要躺在這里。”
幾人:......
他們默默在心里為周延安掐了把汗。
有一個嬌滴滴的女同志在,他們說話都不好意思大聲,覺得格外別扭,沒待一會兒就留下帶的東西走了。
剛到門口,就見顧軍姍姍來遲。
他們急忙拉著顧軍的手走到一邊,小聲嘀咕,“顧軍,咱們團長怎么回事,以前一點女色都不沾,對女同志從來沒有好臉色,現在嫂子都找來軍區了,他怎么反而跟別的女同志這么不清不楚?”
“是啊,你跟團長關系好,私下里多勸勸他,咱做男人不能這樣,嫂子知道了得多傷心。”
顧軍倒吸一口冷氣,擼起袖子就要往里沖,“團長又跟劉淑敏搞在一起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