衎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,“蹣跚”著步子來到巷子口。
一個身形干瘦,一舉一動間畏畏縮縮的男人正揣著手站在那里,看見人走過來。
“嘿嘿”笑了兩聲,黢黑皸裂的手搓了搓。
“嬸子,我這回搜羅了不少好貨,你要不要看看?”
見蘇青黎點頭,他急忙掀開胳膊上挎著的籃子上的蓋布,露出里面幾顆干巴巴的草藥。
她以前就關注過這個人,這個人手里有不少好的藥材,但全部都是一些因保存不當、時間太久,或者挖藥材的時候手法不當導致破損的草藥。
以前她只是覺得可惜,但不會買,但現在她知道空間靈田的妙用,這些損毀的藥材她全部都能起死回春。
檢查完那幾株的藥材的情況,里面雖然沒有她要的那株,但都是不錯的藥材。
“這幾顆我都要了。”
男人激動的手一抖,伸出五根手指頭。
“嬸子您看您一共給這個數怎么樣?”
蘇青黎抬手摸了摸下巴,“四百八,你這藥材的品相不是干枯就是斷根,只能給這些。”
見男人咬緊后槽牙,不肯降價,蘇青黎轉身就走,卻又被男人拉住。
“行行行,我也是碰見行家了,我賣給您,以后您可要常來光顧我生意。”
蘇青黎付完錢后,又道:“你能不能幫我找一味叫魚七草的藥材,不論品相,價格好商量。”
男人數錢的動作一頓,“你要毒草干什么?”
蘇青黎笑笑,“只要您有,我出錢,你出貨,你就別管那么多了。”
男人猶豫了一會兒便答應,“行,七天后的現在,我在這等你,五十塊一分也不能少。”
“成交。”
這個價格雖然貴,但魚七草算稀缺草藥,她著急用,能買到就不算虧。
快回到軍屬大院時,她找了個避風的巷子換下身上的軍大衣,穿上自己出門時的外套。
有了上次的教訓,她這次仔細檢查了一番,才走出巷子。
今天陰天,月亮隱藏在云層之后,導致路都有點黑。
蘇青黎有些后悔自己沒在空間里備個手電筒,現在烏漆嘛黑的,路都看不清。
突然,蘇青黎耳朵動了動。
放輕腳步,聽了一會兒,敏感地捕捉到身后傳來細微的腳步聲。
心臟頓時提起來,拔腿就跑。
只是為時已晚,身后的人許是知道她發現了,也加快了腳步。
蘇青黎費勁渾身的力氣,卻依舊感覺到腳步聲越來越近,心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,一股巨大的恐慌充斥著心臟。
“呸,小娘們兒還挺能跑,給我站住!”
一股巨大的力道抓住她的后衣領,蘇青黎感覺到脖子一痛,整個人因這力道往后摔去。
“啊——”
“曹——”
還好因身后有人墊著,蘇青黎翻身摔在男人身上,才避免撞到腰和肚子,不然這一下孩子很可能會有危險。
“他媽的臭娘們壓死我了!”
謾罵聲從身下響起,蘇青黎眸光一凌,從空間里掏出一根鐵棍子,用力朝男人腦袋上揮去。
這時,月光從云層下露出頭,投射下來的月光,照射出蘇青黎眼中駭人的冷意。
“啊——”男人慘叫一聲,“臭娘們,你他媽的敢打老子,老子要弄死你!”
蘇青黎的力氣還是太小,棍子反被男人抓住,一把將蘇青黎掀開,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蘇青黎,在看清蘇青黎的臉之后,原本露著兇光的眼頓時露出幾分淫欲之色。
“小娘們兒長得真俊,潑辣得更對味兒,你放心,在送你去死之前,我會先讓你享受一下女人的快樂的......”
蘇青黎瞳孔驟然緊縮,想跑卻感覺到膝蓋處傳來劇痛,壓根站不起來。
看著男人越來越近的臉,蘇青黎牙齒直打戰。
“我是軍嫂,你要是敢殺我,部隊不會放過你,我手里有錢,可以都給你,只要你放過我,我可以不追究你......”
男人頓了一下,隨后啐了一口,“軍嫂又怎么的,老子會怕?黑燈瞎火的,誰知道是老子干的?”
話落,他猛地朝蘇青黎撲過去。
蘇青黎心臟一緊,手摸到一塊石頭,拿起來就要朝男人腦袋上砸去。
突然,男人的身體朝一邊飛去。
伴隨著一聲慘叫,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蘇青黎跟前。
蘇青黎愣愣地抬起頭,看到周延安那張冷硬的臉時,眼淚瞬間從眼眶中流出。
周延安張了張嘴,斥責的話最終還是咽回喉嚨里,蹲下身動作僵硬地將蘇青黎抱在懷中。
這才發現蘇青黎整個人都在顫抖,他將蘇青黎手里的石頭奪出來,跟她十指交握,下巴抵著她的頭頂,放軟了聲音。
“別怕,我來了,你沒事。”
“周,周延安?”
“嗯,是我,”
蘇青黎泣不成聲,“還好你來了,他,他要......”
斷斷續續的哭聲,帶著哽咽,周延安感覺仿佛有一根針在扎他的心臟。
“我看你這么晚了都沒回,所以出來找你,你放心,我不會放過他。”
說到這里,他的聲音里不由得帶上幾分斥責,“我早就跟你說過,你晚上出門怎么著也要跟我說一聲......”
說著說著,感受到懷里人顫抖的身子,心又軟下來。
他嘆息一聲,“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出來干什么,但以后你必須讓我陪同,或者我讓別人來陪著你。”
蘇青黎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些許,聽到周延安的話,心底升起一股暖意,但是還是搖了搖頭。
“不,不用了,我以后晚上不出來就是了。”
把貨交給李懷桑,以后就不用她自己出來了。
而且周延安這么正直的人,要是知道她投機倒把,肯定不會再讓她繼續干。
周延安眸光一暗。
蘇青黎到底在做什么,連讓他跟著保護她的安全都不讓?
聽見身后傳來窸窣的聲音。
周延安脫下外套鋪在地上,小心翼翼將蘇青黎放上去,“你在這等著,別亂動。”
他站起身,一腳將一瘸一拐的男人踹翻,用繩子捆起來扔進后備箱。
旋即抱起蘇青黎放在車子副駕駛,先是把男人送進派出所,做好筆錄,才帶著蘇青黎來到醫院。
蘇青黎膝蓋的傷沒傷到骨頭,但皮肉之苦不能避免。
胡老失望地嘆息一聲。
包扎好后,開車回到軍屬大院,周延安扭頭一看,蘇青黎已經在副駕駛上睡著,睫毛不安地顫抖著。
周延安的心軟了幾分。
車子被門崗攔下,降下車窗,小戰士遞進來一個信封。
“周團長,這是招待所那邊送來的,說是蘇市寄來給嫂子的信。”
周延安擰著眉接過,本想拿給蘇青黎,可在署名處看到陳衛東三個字,瞳孔驟然緊縮。
將信封拆開,只看完前幾句,就感覺一股憤怒充斥著心臟。
原來這就是她每晚冒著危險出門,還不讓他陪同的原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