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天后,城主府。
作為落葉城名義上的最高統(tǒng)治者,城主李威的五十歲壽宴,辦得是相當氣派。
整個城主府張燈結彩,賓客盈門,城中有頭有臉的家族和散修,幾乎都到齊了。
一時間,觥籌交錯,歌舞升平,好不熱鬧。
周玄跟在林清竹身后,以林家供奉的身份,也混了進來。
他依舊是一身普通的青衣,修為也壓制在練氣七層的樣子,混在人群中,毫不起眼。
他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酒,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在場的眾人。
主位上,坐著一個面容陰鷙,鷹鉤鼻的錦袍中年人,想來就是城主李威了。
筑基初期修為,氣息還算沉穩(wěn),但周玄看他根基虛浮,顯然是靠丹藥堆上去的,真實戰(zhàn)力,恐怕連靈劍宗那些普通的內門弟子都不如。
在李威身旁,坐著一個油頭粉面,眼神輕浮的年輕人,正一臉淫邪地盯著林清竹的方向,嘴角掛著志在必得的笑容。
毫無疑問,這位就是城主之子,李云飛了。
練氣八層,比他爹還不如,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貨色。
周玄心里給這父子倆下了定義:兩個廢物點心。
就這種貨色,也敢打林家的主意?
看來這落葉城的修仙水平,比自己想象的還要低。
“清竹妹妹,你可算來了,為兄可是想死你了!”
酒過三巡,李云飛端著酒杯,搖搖晃晃地走到了林清竹的桌前,一股刺鼻的酒氣和劣質的香粉味,撲面而來。
林清竹的臉上,瞬間蒙上了一層寒霜,厭惡地向后挪了挪。
“李公子請自重。”她的聲音冷得像冰。
“哎呀,清竹妹妹何必如此見外呢?”
李云飛卻仿佛沒聽出她話里的疏離,反而變本加厲地湊了上來,一雙賊眼在林清竹玲瓏有致的身上肆無忌憚地掃視著。
“我爹已經和我說好了,等他壽宴一過,就去你林家提親,到時候,你就是我李云飛的人了,我們就是一家人了,還分什么彼此?”
他這話一出,周圍幾桌的賓客,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。
誰不知道,城主府這是要對林家這塊最后的肥肉下口了。
林清竹氣得渾身發(fā)抖,一張俏臉漲得通紅。
她猛地站起身,冷冷地說道:“李公子,飯可以亂吃,話可不能亂說!我林清竹就算是死,也絕不會嫁給你這種人!”
李云飛的臉色,瞬間陰沉了下來。
他沒想到,林清竹竟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,如此不給他面子。
“林清竹,你別給臉不要臉!”
他冷笑一聲,眼中閃過一絲狠厲。
“你以為你林家現(xiàn)在還是以前的林家嗎?我告訴你,今天你嫁也得嫁,不嫁也得嫁!”
說著,他竟然直接伸出手,要去抓林清竹的手腕。
周圍的賓客們,都抱著一副看好戲的心態(tài),甚至有人已經開始起哄。
林清竹又驚又怒,下意識地就要運起靈力反抗。
但她知道,一旦在這里動手,就徹底和城主府撕破臉了。
她今晚的計劃,是刺殺李威,而不是跟這個廢物點心糾纏。
就在她進退兩難之際。
一只手,突然從旁邊伸了出來,不偏不倚地擋在了李云飛和林清竹之間,穩(wěn)穩(wěn)地抓住了李云飛的手腕。
“這位公子,強扭的瓜不甜,這個道理,你應該懂吧?”
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。
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一個平平無奇的青衣年輕人,正一臉淡笑地看著李云飛。
正是周玄。
李云飛被人抓住手腕,頓時勃然大怒:“你他媽是誰?敢管本公子的閑事?找死!”
他用力一掙,想要把手抽回來。
然而,他驚駭地發(fā)現(xiàn),對方的手,就像一把鐵鉗,紋絲不動!
無論他如何催動靈力,都無法掙脫分毫。
“你放手!”
李云飛的臉上,終于露出了一絲驚慌。
周玄臉上的笑容不變,手上的力道,卻悄然加重了幾分。
“啊!”
李云飛發(fā)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,他感覺自己的手腕,像是要被捏碎了一樣,劇痛鉆心。
咔嚓!
一聲清脆的骨裂聲,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廳。
李云飛的慘叫聲,戛然而止。
他瞪大了眼睛,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那以一個詭異角度扭曲的手腕,整個人都傻了。
全場,瞬間死一般的寂靜。
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。
他們看到了什么?
一個看起來只有練氣七層的小子,竟然當眾,把城主之子的手腕給捏斷了?
這是瘋了嗎?
林清竹也驚呆了,她沒想到周玄會突然出手,而且手段如此狠辣果決。
主位上,城主李威的臉色,已經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。
他砰的一聲,將手中的酒杯捏得粉碎,一股筑基期的威壓,轟然爆發(fā),朝著周玄席卷而去。
“好大的膽子!敢在我的壽宴上,傷我的兒子!你是在找死!”
李威的聲音,如同九幽寒冰,讓整個大廳的溫度,都仿佛下降了幾分。
在場的賓客們,在這股威壓之下,一個個都臉色發(fā)白,呼吸困難,看向周玄的眼神,已經像是在看一個死人。
然而,處于威壓中心的周玄,卻仿佛沒事人一樣。
他松開手,任由那癱軟如泥的李云飛倒在地上哀嚎。
然后,他從懷里掏出一塊手帕,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,仿佛剛才只是碰了什么臟東西。
他抬起頭,迎著李威那殺人般的目光,臉上露出了一個無比“無辜”和“驚恐”的表情。
“城主大人饒命啊!”
周玄聲淚俱下地喊道。
“小人……小人不是故意的啊!”
“剛才小人只是想勸架,誰知道李公子他自己不小心,腳下滑了一下,就摔倒了!”
“對!就是他自己摔的,小人冤枉啊!”
周玄的演技,堪稱影帝級別。
那表情,那語氣,那叫一個情真意切,聞者傷心,聽者落淚。
在場的賓客們,一個個都看傻了眼。
自己摔的?
你他媽當我們都是瞎子嗎?
那清脆的骨裂聲,現(xiàn)在還在我們耳朵里回響呢!
李威更是氣得渾身發(fā)抖,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。
他見過無恥的,但沒見過這么無恥的!
當著這么多人的面,睜著眼睛說瞎話!
還他媽說得這么理直氣壯!
“你放屁!”
李威指著周玄,氣得話都說不囫圇了。
“城主大人明鑒啊!”
周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。
“小人只是一個練氣七層的散修,哪有膽子,又哪有本事,去傷一位練氣八層的公子啊?”
“這不合常理啊!”
“肯定是李公子他喝多了,自己沒站穩(wěn),對!一定是這樣!”
周玄這番話,倒是讓一些人陷入了沉思。
對啊。
一個練氣七層,怎么可能輕而易舉地捏斷一個練氣八層的手腕?
這確實有點說不通。
難道,剛才真的是個意外?
是那李云飛自己不小心,加上這小子手上力氣大了點,巧合之下才造成的?
就連李威自己,心里也泛起了一絲嘀咕。
他剛才被怒火沖昏了頭,沒仔細想。
現(xiàn)在冷靜下來,也覺得有些蹊蹺。
他兒子的實力,他很清楚。
雖然不成器,但好歹也是練氣八層。
眼前這個小子,氣息確實只有練氣七層,怎么可能做到?
難道,他修煉了什么特殊的煉體功法?
就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,周玄又開口了。
他一邊瑟瑟發(fā)抖,一邊從儲物袋里,摸出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,高高舉起。
“城主大人,小人雖然冤枉,但李公子畢竟是在我面前摔倒的,小人也有看護不周之責!”
“這里是是一千塊下品靈石,就當是給李公子的湯藥費了,還請城主大人,大人有大量,饒了小人一命吧!”
一千塊下品靈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