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人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肯定是隱瞞不下去了。
就看朱隊長并沒有當場發作,張老漢還以為是他求情的那一番話起了作用。
于是有一半的人已經承認了,這些東西就是從他們家賣出去的,還都各自找了一個拙劣的借口。
朱隊長什么也沒說,繼續看向另外一半不吭聲的,冷笑著問:
“你們一個個都是個什么說法?”
他們不吭聲。
過了大約10多分鐘之后,朱隊長沒有耐心繼續等他們了。
直接道:“把這些人全部都給我銬上手銬。帶回公安局去。”
此言一出,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。
特別是張老漢臉色大變:“朱隊長你不是說了坦白從寬嗎?為什么還要綁我們?我們莊稼人也是不得已,你們也得體諒體諒我們呀。”
“來人啊,救命啊,公安局的人欺負我們貧農了。”
他們齊聲嚷嚷著。
這動靜吸引了不少養殖場的員工和路過的人側目。
沈南喬和朱隊長兩人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,只是不急不徐的看著他們。
通過觀察沈南喬知道這些人里面帶頭的人是最開始說話的那個李浩。
她輕蔑的瞥了李浩一眼,隨后道:
“朱隊長,我的建議是嚴懲這個叫李浩的,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李浩在組織,我已經找于家村同村的人打聽過了,他們這幾家最開始并沒有種南瓜和紅薯,
能夠趕上我們養殖場的收購,他們是和附近我們沒有合作的村子里找來的這些糧食,中間還賺走了每斤1厘錢的差價,這樣的行為就是投機倒把。”
最后四個字嚇到了李浩。
在他們這個年代,一旦被安上投機倒把的罪名,不死也要脫層皮。
李浩十分錯愕的看著沈南喬,似乎在驚訝她是從哪里得知的這些消息。
更是沒有想到,整個過程中朱隊長和沈南喬沒有透露任何知道他們底細的破綻,就這么突然而然的要把他們全部都抓了。
如果他們一早知道肯定會交代。
于是李浩現在還想著亡羊補牢:“沈組長,朱隊長,事情是這樣的,我是看到這些村子里的人生活困難,而且他們家里也沒有勞動力,要把這些南瓜,紅薯搬過來養殖場也費勁,所以他們主動給了我一斤1厘錢的價格,當是雇我幫他們搬運。”
“哦?”沈南喬詫異的看著李浩,諷刺道:“竟然是我冤枉你了,你還是一個這么善良的好人呢。”
李浩聽懂了沈南喬的陰陽怪氣。
不自然的低下頭沒有說話。
朱隊長冷聲道:“既然他不承認那把他收購南瓜的這些人家全部都喊到養殖場來,對一下他們當時賣給李浩的數目,然后再看養殖場收的數目對不對得上。”
在公安同志的縝密邏輯面前,這些狡猾的村民就像小丑一樣。
有的時候公安不來查,只是因為時間和精力分不過來,并不代表他們查不出來。
想在他們面前瞞天過海,和在關公面前耍大刀沒什么區別。
其實這些人到底是誰,昨天朱隊長就已經查了出來,之所以等到今天才把他們帶過來,就是為了查清楚他們在背后都做過一些什么事情。
正是為了調查清楚余家村這些人的情況。
如果真的是家庭條件困難,他們也不會過多的去為難,但是查出來的實際情況卻是讓人大失所望,這幾戶人家就沒有一家是認認真真下地種糧食干活的。
比如說李浩。
他常年混跡黑市,靠著小聰明和投機倒把日子過得比村里認認真真上工的人還要滋潤。
余家村的村長苦不堪言:
“你說他們一個個的要是體弱干不了活,我也就不說什么了,到了年底我也會給那些身體不好的人額外補償一些,總之不至于讓人活不下去,
但這幾戶人家個個身強力壯,就是不肯干活,給我們村里的人帶來了非常不好的影響,大家都覺得憑什么每天自己面朝黃土背朝天,結果還不如他們日子過得舒服。”
在養殖場收購糧食的時候,他們居然還能拿出來糧食,村長也是很震驚和奇怪。
但是他沒有什么證據,即便是說出來也不足以有信服力。
“事已至此,你們也就不用心存僥幸了,所有的證據我們都有,出了事情你們一個都跑不掉。”
朱隊長掃了他們一眼,就要將人帶回公安局。
沈南喬趕忙叫住朱隊長:“公安同志,這些發霉的糧食,我們養殖場不收,是就地銷毀了,還是讓他們拿回去?”
她并不關心公安局的人會怎么處理這些人。
更在乎養殖場的利益會不會受損。
朱隊長想了一下:“發了霉的糧食吃了容易死人,幸虧你們養殖場的鴨子沒事,所以這些糧食就不讓他們拿回去了,我讓人銷毀掉。”
“那他們當時賣糧食給我們,我們給的錢怎么算?”
兩千斤也就是10來塊錢,這筆錢雖然不算多,但只要是有關集體的利益,就是一分一厘的錢都得算清楚。
朱隊長瞥了這幾個人一眼:
“要不要把錢還給養殖場,你們自己心里應該有數,我就不多說了,還有你們的事情到底是給養殖場造成的損失和影響,賠多少錢你們自己心里有數,我只說一句,你們判決的輕重程度和你們的認錯態度掛鉤。”
聽到這句話,幾個人瞬間提神醒腦。
這下可好,他們錢沒有賺到多少,還要給養殖場賠上一筆。
沈南喬覺得朱隊長非常上道,這些人能做出這樣沒有誠信的事情,張口閉口都是他們貧農不容易,即便是她代表養殖場開口要賠償,也很有可能會被他們賴掉或者道德綁架。
讓公安局的同志開口就是不一樣。
沈南喬十分感激道:“謝謝朱隊長為我們人民同志解決困難。”
“應該的。”
朱隊長掃了沈南喬一眼,同樣覺得這個女同志真會說話,又補充了一句:“以后還有什么困難隨時來找我們公安同志,我們就是為人民服務的。”
“謝謝朱隊長,別說,我還真有一件事情要請您幫忙。”
沈南喬打蛇上桿,繼續道:“雖然他們現在是查出來證據了,故意給養殖場賣發霉糧食的事情還沒有查徹底,我懷疑我們養殖場內部有人配合他們,不然的話他們不會想到這么陰損的辦法。”
朱隊長皺起眉頭:“你的意思是說……?”
“我想請公安同志派人幫忙把蛋鴨組的李翠花同志叫過來。”
沈南喬神色凜冽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