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…”
聽著空氣中不斷響起溫紅霞和萬靈此起彼伏的尖叫。
傅毅珩帶著沈南喬默默走開。
傅毅珩找人的整個過程是比較有條理的。
路過村落的時候,并不會直接找路邊的人問,而是會問村支書家在哪里。
對比起隨便找的人,村支書都比較了解本村的情況,所以有還是沒有也能第一時間給出答案,不會浪費時間。
雖然最后的結(jié)果還是沒找上人。
但沈南喬覺得他這樣挺厲害的,沒找到人,那可能是海島確實沒有會畫畫的。
找了一上午也沒什么消息,兩人中午回到家吃飯。
上次蘇嬸子給的楊梅酒自從傅老爺子過來之后吃的差不多,這次蘇嬸子又給了他們一壇子,還是和之前一樣先放到吳美芬家里,讓她分成兩半。
吳美芬去上班了,楊來娣負責(zé)給沈南喬和傅毅珩送酒。
順道,楊來娣還問了沈南喬一嘴:“南喬姐,你們找到會畫畫的人了嗎?”
沈南喬搖了搖頭。
瞧見這事兒也蠻重要的樣子,楊來娣趕緊道:“那下午我和你們一起去找人。”
“不用。”傅毅珩先一步拒絕楊來娣,然后一臉正色道:“楊梅酒的事情,你不要告訴軍屬院其他人。”
楊來娣不懂,不就是政委媳婦兒給他們夫妻兩個送了半壇子酒么。
這有什么不能說的。
但是傅毅珩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,而且整個人散發(fā)著一種讓人沒辦法拒絕的氣勢。
楊來娣連有一絲一毫的疑問也不敢,本能的答應(yīng)了下來:
“傅團長,你放心,你交代我的事情,就是特務(wù)把我抓起來了,我也不能跟他們說。”
聽見這句,沈南喬一口水含在嘴里差點沒有噴出來。
“謝謝你。”傅毅珩十分客氣,和楊來娣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,卻還是有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:“也十分感謝你惦記著我們南喬的事情,你先回去,剩下的事情我們會解決。”
楊來娣雖然不是傅毅珩手底下的兵。
但比他的兵還要害怕傅毅珩,就跟那縮著脖子以為自己隨時會被掐脖子的鵪鶉一樣聽話。
下一秒,她就要逃出這個院子。
張營長和吳美芬今天都不在家,楊來娣送楊梅酒的時候,又帶了一斤肉過來。
沈南喬有心留楊來娣吃飯,見楊來娣這副就要奪門而出的樣子,趕忙推了傅毅珩一把:
“咱們后院雞舍里的好像在叫,應(yīng)該是餓了,你去喂喂。”
“恩。”
傅毅珩抿著唇,從凳子上起來。
楊來娣頓時嚇了個激靈,手捧著杯子,杯子里的水全灑出來了。
沈南喬“噗嗤”一笑,這下就是她想要無視這件事情也不可能了。
她笑著調(diào)侃道:“傅團,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這么嚴肅,來娣是咱們自己人,又不是什么敵人特務(wù),你看你把她嚇得。”
楊來娣低著頭用眼角余光傅毅珩的動作,不敢吭聲,也不敢把頭抬起來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傅毅珩和沈南喬解釋的時候,多了幾分溫和。
其實傅毅珩并不是故意對楊來娣說話一板一眼,而是他和任何人說話都是這樣,想當(dāng)初剛見到南青姐弟的時候,他們比現(xiàn)在的楊來娣還緊張。
“我先去喂雞,你們聊。”
對于沈南喬提出來的事情,傅毅珩從來不會有任何的拖延。
當(dāng)下就從凳子上起身要去喂雞。
一直到傅毅珩即將離開她的視線,楊來娣都不敢亂動一下,身體無比僵硬,也不敢說一句話,更不敢直視傅毅珩。
沈南喬忽然想起來什么,喊住傅毅珩:
“咱們已經(jīng)很久都沒有喊你的軍營兄弟們一起聚了,明天早上你休息不?你要是休息的話,咱們一起去趕大集,整點羊肉之類的烤羊排,爺爺也喜歡吃。”
“這樣你會不會太累?”傅毅珩擔(dān)心她。
這段時間沈南喬連軸轉(zhuǎn),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休假了。
雖然說明天烤羊排,他們可以干活,但是家里來了那么多人,光是找她說話都不夠她累的。
沈南喬笑著:“你放心吧,我的身體好著呢,不至于吃個烤肉就累了。”
“恩,明天我們一起去買,但是你不要動手干任何活,有我們在。”傅毅珩溫聲叮囑。
沈南喬點頭:“我保證一點活都不干。”
說完,傅毅珩真的去喂雞了,不再出現(xiàn)在堂屋。
楊來娣捂著不能呼吸的胸口,微微喘氣道:
“南喬姐,我從來沒有見過傅團這么嚴肅的男人,每多看他一眼我都心驚肉跳的,我覺得他比大門上貼著的關(guān)二爺還要有煞氣,你平常真的不會害怕她嗎?”
沈南喬笑了笑,正要說話。
楊來娣又道:
“不過,他跟你說話的時候,又像是變了一個人,沒那么嚇人了。”
有時候楊來娣覺得自己和余慶國那樣始亂終棄的人在一起挺不幸的,但是看到傅毅珩,她又覺得余慶國至少還是文質(zhì)彬彬,不像傅毅珩那樣,每個眼神都帶著煞氣。
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,時間長了真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犯人。
沈南喬聽著楊來娣的形容,有些樂。
如果楊來娣知道傅毅珩只是看著嚇人,實際上家里什么事兒都聽她的,而且平常她發(fā)脾氣,她干什么,傅毅珩都絕對不會有任何反對意見。
她就會對傅毅珩改觀了。
但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,她還是不想和楊來娣直接說起。
沈南喬往屋子后面看了一眼,笑著道:
“不瞞你說,我剛開始看到傅團的時候,我也嚇一跳,要不是因為我當(dāng)時人已經(jīng)在海島,結(jié)婚證都打了,我沒準(zhǔn)真跑了。”
“而且我弟弟妹妹第一次看到傅團的時候,那反應(yīng)比你現(xiàn)在還要夸張,只要他看一眼,我弟弟就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。”
“不過嘛,夫妻之間不熟就結(jié)婚確實是這樣的,等慢慢熟悉了解了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之后,心里又會有另外一種感受。”
“我覺得兩個人過日子,只要能夠坦誠相待就行。”
她剛開始會愿意嫁給傅毅珩,確實是走投無路,但時間長了沈南喬就是另外一種想法——
她覺得自己很幸運。
楊來娣仔細認真地聽完沈南喬的分析,很是認同。
然后她又問:“那傅團不打人吧?”
夫妻之間過日子,難免會有摩擦,有的家庭里面男人會動手。
楊來娣想起來自己當(dāng)時和余慶國圓房就是這樣,她不想自己的清白不明不白的交代,余慶國直接甩了她一巴掌。
沈南喬聽著卻紅了臉。
因為傅毅珩還真沒有碰過她一根頭發(fā),倒是她老打傅毅珩。
“你看他想打人的樣子嗎?”沈南喬眨著眼睛問。
楊來娣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:“他們都說傅團很厲害,張營長和譚營長兩個人加起來都打不過傅團一個人,那天在船上我看他一個人不拿武器還能打十幾個,他要是真的動手打人,南喬姐你說不定命都沒了。”
沈南喬忍不住笑起來。
楊來娣得出結(jié)論:“所以他肯定是不打人,他是挨打的,因為我今天早上看見他臉上的巴掌印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