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點沈松鶴、周紅都還沒有下班。
家里就南青、南松、南風三姐弟,還有一個畢業之后就要上班的沈江云在。
南青放下手中糊著的火柴盒子,擦了擦手,拉著是南風很高興的迎出來:“姐姐,姐夫。”
讓南松看著點南風,南青找出兩個干凈的杯子:
“姐姐,姐夫,喝水。”
傅毅珩喝了一口,而后拆了買的大白兔奶糖和點心讓三姐弟吃。
三姐弟沒一個敢吃的,第一時間看著沈南喬,沈南喬笑著:
“姐夫給的你們只管吃,本來姐夫也是買給你們的。”
她發了話,南青才帶著兩個弟弟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。
聽系統說的她的孕值是滿分,沈南喬一直覺得這是遺傳自母親,所以沈南喬特地看了一眼弟弟妹妹們的孕值,她發現他們的孕值雖然沒自己滿分那么夸張,但是普遍都是高于一萬的。
沈江河聽見又有吃的也出來了,但只是掃了一眼她們,不咸不淡地喊了一句:“二姐、二姐夫。”
對比起沈南喬的妹妹和兩個弟弟,沈江河不止胖不少,而且穿的要好太多了,前幾天新買的合身衣服,是最好最時興的棉布料子,熨燙的不見一絲褶皺。
沈南喬看了一眼,發現他孕值才五千多,并不怎么高,看來這個孕值和周紅沒什么關系。
“恩。”
沈南喬崩著臉,同樣沒什么音調。
她考慮到了自己弟妹沒有衣服,花光了所有的布票和屬于她自己的最后五十塊錢買了四十尺布回來,一會兒就給弟弟妹妹做。
當著沈江河的面,沈南喬給南青、南松、南風三人都送了禮物,唯獨到了沈江河就沒有了,奶糖和點心她也沒招呼沈江河吃。
沈江河冷冷將門一摔,進了自己屋。
剩下三姐弟和姐姐姐夫面面相覷。
沈南青抓著衣角,另一只拿著新鞋子和新本子的手有些忐忑不安:
“姐,你說沈江河他不會等爸回來和爸告狀吧?”
然后她又道:“姐,其實我和南風南松過得也挺好的,你不用太記掛我們。”
這完全就是瞎說了。
以沈父的工資照顧三姐弟吃飯穿衣是沒問題的,怎么會讓她們穿著不合身打滿了補丁的衣服,還一個個面黃肌瘦的。
傅毅珩和沈南喬都知道南青在撒謊,沈南喬不忍地別過臉:
“告又怎么樣?我現在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他還能管得了我?”
姐姐的話說出口,南松立刻鼓掌:“姐,我看那小子不順眼很久了,就應該狠狠教訓他,叫咱姐夫左邊一巴掌右邊一巴掌。”
一邊說還一邊揮舞著手。
待看到傅毅珩嚴肅著的一張臉,南松立刻不敢造次,乖乖坐好。
平常只要周紅的孩子在家,沈南喬都沒什么話。
因為她心里也不好受。
媽媽剛去世兩個月,周紅就帶著她的兩兒一女進了門,最大的那個就是沈衛國。
為了說法上好聽,周紅說他們三個都是她和前面丈夫的生的,可沈衛國三兄妹長大之后眉眼和沈父越來越像,她有些懷疑他們都是沈松鶴的孩子。
還有有些事情,她雖然有些不愿意相信,可也不得不承認。
沈松鶴對周紅比對母親好太多太多,從前母親總是一個人在家,可周紅嫁過來之后,不管周紅去哪,沈松鶴都會陪著。
她的生母、她、還有和她血脈相連的南青南風,都是沈父真愛的犧牲品。
這些事情她從前不提,是因為她要保護弟弟妹妹,不代表她心里真的沒有任何想法。
沈南喬冷道:
“說得對,從前他們欺負咱們,是因為這個家沒有人給我們做主,現在姐姐有工作了,再不濟也有你們一口飯吃,而且你們還有姐夫,他們要是敢動手,我讓你姐夫扇死他們。”
對沈南喬的話,三姐弟毫不懷疑。
傅毅珩相貌周正英俊,可這種周正也帶著九成的威嚴和肅穆,讓人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冷。
他們都是害怕這個姐夫的,更別提沈衛國和沈江河那兩個只會窩里橫的。
只有沈南喬不怕,她知道傅毅珩這樣的人最是守規矩、講道德。
如果當初嫁的是周一斌,她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,因為周一斌那個人愚孝,他只會勸她對父親和后媽要尊重孝順,人不孝順枉為人。
當初沈南喬是無路可走,不嫁爺奶介紹的周一斌,那讓周紅給她相,恐怕會是一個給高價彩禮但很不堪的人。
現在想來,沈念念和周一斌的神來一筆,反而讓她因禍得福了。
沈南喬剛想說話,男人先一步開口:
“你們姐姐說的對,不管什么事情,只要你們做得對就不必害怕,以后有姐夫為你們撐腰。”
這話說出來十分有分量。
三姐弟都震了震,鼻子有些酸,但看著傅毅珩嚴肅的臉,還是有些拘謹。
沈南喬安撫的拍了拍妹妹的頭頂:“姐帶了肉和點心回來,你一會兒找個地方把這些東西藏起來,等姐走了之后你們再偷偷的吃。”
“那姐,你能和我一起去不?”南青咬著唇問道。
南青的房間里就一張床板和破舊的被子,里面放了什么東西一目了然。
南青小心翼翼挪開缺了一個腿的書柜,將東西全藏在書柜后面的洞里,而后看著沈南喬,一本正經問:
“姐,你在海島過得好嗎?有沒有欺負你?姐夫對你怎么樣?”
院子里好多嬸子都在說,姐姐這輩子的幸福算是毀了,沈念念的未婚夫絕嗣了,她自己不嫁,讓沈南喬嫁,沈家兩口子缺了大德。
姐姐嫁過去,指不定得過什么難熬的日子呢。
所以南青其實沒想過姐姐會回來。
好不容易才能擺脫這個壓迫他們的沈家,再也不回來是最好的。
“姐姐現在在海島有工作,回來之前剛升了組長,四十塊錢一個月,廠里還給了一百塊的獎金,所以南青不用為姐姐擔心,至于姐夫,你剛剛也看見了……”
沈南喬不希望妹妹為自己擔心,所以也沒有敷衍南青,而是把自己的近況都和妹妹說了:
“他對姐姐很好,存款也都交給姐姐保管,姐姐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三姐弟……”
“姐,你不用擔心,我會照顧好南松和南風的,就算爸不給我們錢不給我們買衣服,每個月咱們也有糧食定量,
如果他們做的實在過分,我們還可以去找街道辦的叔叔,還有紡織廠的伯伯也不會讓他們把我們三個餓死,總歸我們有口飯吃的。”
沈南青一本正經的承諾著。
確實,不敢真的餓死他們 ,但是生活在一個屋檐下,周紅欺負人的手段不少。
沈南喬下鄉之后,南青和南松都還小,周紅經常找著一個由頭,就在沈松鶴和他們之間挑起矛盾,讓沈松鶴打他們,經常打的渾身沒一塊好肉。
沈南喬是回城結婚前一個月,看見渾身青紫的南松和南風才發現的這件事情。
她縱使有心護著弟弟妹妹,也沒辦法實時照看。
因為她住的也是傅毅珩的房子,她沒辦法帶著妹妹和兩個弟弟一起生活,這次回來除了拿回票據,她還得想辦法保護南青三個才行。
沉思之中,門外傳來周紅尖銳的嗓音:
“我們巷子口怎么停著一臺小汽車,也不知道誰家來貴客了!南青、南青,干什么去了?快出來做飯!還有南松南風兩個,幫著摘菜生火去,一大家子都等著你們做飯吃呢,還在那閑著等我伺候你們嗎?”
沈南喬聽見聲音,直接打開門走出去喊道:
“沈衛國、沈江河和沈金寶呢?在這個家吃白飯的嗎?也給我滾出來做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