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廠長定睛一看。
包云翰渾身都被密密麻麻的屎給圍了起來,已經看不出來本來面目了。
沈南喬捂嘴在心里默默發笑。
他可真是活該。
來關公面前耍大刀,這就是報應。
包云翰一臉陰沉的看著沈南喬,特別看著她一臉看好戲的模樣,內心的憤怒更加涌上來。
他現在痛恨養殖場的每個人!
都在針對他,欺負他,不讓他好過。
嚴廠長皺眉忍住笑:“包同志,才工作第一天就鬧出這樣的幺蛾子,看來你還是不適合打入工人階級啊,這樣吧,你先今天休息休息,等明天養好了再接著來,可不能再這么出洋相了。”
包云翰忍著憤怒答應之后, 氣哄哄走了。
等嚴廠長走后,沈南喬才終于問王振興:“王哥,發生什么事情了?”
“昨天我們目睹了包云翰所有的行為之后,就在心里默默的防備著他了,這小子肯定是圖謀不軌。”
“今天雖然包云翰一直笑瞇瞇的,但我們發現他就是話說的漂亮,什么活兒都干不了之后,就更加煩他,本來想著他多少能干點事,也沒打算整他來著。”
“誰知道,我們不出手,包云翰為了躲懶,坐在我們用稻草蓋上的糞坑里面,一屁股蹲摔了下去。”
“他自作孽我們就不慣著了,假裝救他,實際上好幾次都不把他拖上來,害他吃了好多屎。”
沈南喬聽完整個過程,一下子就笑出聲。
“沒想到在我不知道的時候,大家還這么團結,這個月咸鴨蛋賣了不少錢,我和廠長申請一下,一人發五塊錢獎金。”
“太好了!每個人都有嗎?”
沈南喬點了點頭:“是,肉鴨養殖的也有,等將來肉鴨全都賣掉了,養蛋鴨的也有,因為咱們是一個整體。”
聽了沈南喬的話,大家干活的激情更加濃烈了幾分。
下了班,沈南喬沒有直接回去,而是留在養殖場里面仔細又檢查了一遍鴨子的身體健康狀況。
這陣子,鴨子每天都要生五個蛋。
雖然飼料供應很充足,但沈南喬還是不放心。
當她看到地上還有兩個鴨蛋沒撿,正準備撿的時候,有人搶先一步撿了起來,沈南喬聞到一股屎味,趕忙捂著鼻子躲遠了點。
回過頭正好撞上包云翰的臉。
她嫌棄的目光讓他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。
“沈組長,你這么美的女孩子,不應該彎腰撿鴨蛋,我替你撿好。”包云翰壓抑著內心的憤怒,裝出一臉情深模樣:“我聽說你的丈夫絕嗣,你當初是嫁給他是不得已吧……”
“鴨蛋還給我,放在你旁邊的桌上。”沈南喬冷道。
包云翰趕忙把東西放好,臉上繼續掛著笑容:“女人是鮮花,應該被呵護和嬌寵,如果男人那方面功能有問題,是無法給女人帶來快樂……”
話還沒有說完,沈南喬抄起旁邊鏟屎的鏟子,往他身上砸。
包云翰被沈南喬狠狠砸到臉,一片火辣辣的疼,見她又要抬手,嚇得直躲在墻角。
沈南喬彎腰看著他瑟瑟發抖的模樣,眸底一片冷靜又瘋狂:
“你再來我面前滿嘴噴糞,下回我這一鏟子可不保證會打在什么地方。”
她的視線下移,看向包云翰腿部。
瞬間,包云翰只覺得自己下半生的幸福都要沒著落了。
沈南喬放下鏟子,轉身離開養殖場。
包云翰縮在角落里緩了緩,這才反應過來他一個大男人被沈南喬給嚇住了,奔跑著朝沈南喬跑過去:
“你給我……”
“南喬,你咋還沒下班呢?”
包云翰還沒有動作,蘇嬸子的聲音忽的響起。
“包云翰,你渾身這么臭就別來養殖場晃蕩行不行?”蘇嬸子看到后面的包云翰,滿臉都是嫌棄。
沈南喬也同樣回過頭:“包同志,掉進糞坑了還是洗干凈點,多洗幾遍再出來,不然鴨糞雞糞的沾在你身上長此以往你就成了糞人。”
包云翰被打了之后又被這么一頓侮辱,簡直羞憤欲死。
來養殖場這段時間,嚴廠長把他安排在職工宿舍居住。
同住的舍友是豬肉生產線技術員的方鏡,和包云翰是高中同學。
回去之后,包云翰又把自己關在淋浴間一直洗澡,然而不管他怎么洗,鴨屎雞屎的味道就像是環繞在他周身一樣,怎么洗都洗不干凈。
連著洗了一個多小時。
方鏡調侃他:“喲,今天洗澡這么久,我看你出去的時候這肥皂差不多是新的,回來怎么只剩一半了?你這得”
“你聞聞我這身上還有沒有味道?”
他一靠近,方鏡就忍不住了:“這味道真沖,你們那糞坑威力不小啊,你快離我遠點。”
那些養殖工人嫌棄他看不起他也就算了,就連高中同學也用這樣異樣的眼光看他,包云翰真是有些受不了了。
夜里。
趁著夜黑風高看不清人,溫小慧也下去洗碗,包云翰偷偷溜到郝家。
還沒說話。
郝建國聞見他身上那股子,肥皂夾雜著鴨屎的味道,也往后縮了縮。
包云翰的心態徹底崩塌:“表姨夫,這仇我是報不了了,那沈南喬太難對付了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
包云翰把自己這兩天經歷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。
郝建國皺著眉聽完,這么說的話,他讓包云翰給他辦的事情,他是一點都沒辦好,還在沈南喬手上吃了個這么大的虧?
“你先回去吧,這幾天暫時不要有什么動作 ,也不要接近這個女人了。”郝建國看著渾身臭味的包云翰,沉著臉道:“都到了養殖場了,就算是你想要回去,也得熬完這一個月。”
包云翰只能作罷。
……
晚上,沈南喬回到家,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家里人。
不過她只說了掉糞坑那段,包云翰詆毀傅毅珩的那些她沒說。
然后她說出了心中的擔憂:
“爺爺,傅團,你們說這個包云翰,他是真的記者嗎?我怎么覺得他啥也干不了,是個花架子呢。”
“他的確是海島報社的記者,去年入職的。”傅毅珩喝了一大口紫菜蛋湯:
“之前也寫過幾篇文筆老練的文章,當時海島上很多人都說他有種不符合這個年紀該有的深度,因為這樣他受到報社的極力贊揚,是報社的重點培養對象。”
沈南喬雙手托著下巴,盯著傅毅珩的一瞬不眨。
像是在好奇,他怎么什么都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