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建國板起臉:“溫小慧,你不要在這里胡攪蠻纏!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新兒媳了?”
溫小慧簡直要被郝建國的厚臉皮給氣消了。
不過當(dāng)前的情況她不能直接說自己聽到了郝建國和郝云的對話。
“你一直不讓我出去上班,非要我給你們家生個孩子,不就是盤算著我要是不能生,你們就要給郝云換個媳婦嗎?”溫小慧理直氣壯道:“一直對我挑三揀四的,也是因為我沒給你們溫家生娃,現(xiàn)在你這么不滿意,那你換一個愿意照顧你的來。”
面對溫小慧灼灼的目光,郝建國解釋道:“小慧,你既然嫁進(jìn)來了,那就是一家人,我們怎么會這么對你呢?”
“我不信。”溫小慧伸出手:“如果你真的拿我是一家人,那你給我錢。”
郝建國:“……??”
他有些不敢置信,自從嫁入溫家一直忙活著家里的家務(wù),知道自己沒有工作低人一等,除了鬧著要找個工作,其他方面一直不敢作妖的溫小慧,今天居然伸手管她要錢。
看著郝建國不說話,溫小慧把手伸的更近了一些:
“別人家保姆照顧人都得有工資呢,我嫁進(jìn)你們家六年,看你們的臉色生活,沒要過一分錢,現(xiàn)在你生病了得我照顧,我還得看你的臉色,你不給我工資是不是太過分了?”是
郝建國徹底被溫小慧這副理直氣壯的態(tài)度給震驚了。
她、
她怎么臉皮這么厚。
“一家人還錢什么錢的,溫小慧,你還不要不要臉了?”
溫小慧鄙夷的嘖了一聲:“剛剛還說拿我當(dāng)一家人呢,現(xiàn)在就罵我不要臉了,原來當(dāng)你的一家人就是要為你勞動,卻不能得到應(yīng)有的報酬,那當(dāng)你的一家人還怪慘的哈。”
她也不想和郝建國多說什么,轉(zhuǎn)過頭:
“你如果還想我繼續(xù)照顧你,那你就給錢,要不然就讓你兒子回來照顧你。“
“你真是翻了天了!”郝建國氣的腦仁有些疼:“郝云出去給我買褲子,很快就回來了,你看郝云知道這件事情怎么收拾你。”
溫小慧絲毫沒在怕的。
很快,他們等到了郝云回來。
郝建國添油加醋和郝云說了剛剛的情況,氣勢洶洶道:“老二,你快管管你這個媳婦,像什么樣子。”
溫小慧就坐在旁邊也不解釋,一句話也不說。
郝云將買好的東西放下來,慢條斯理道:
“爸,不是我不管媳婦,而是照顧您本來就是我和哥哥妹妹的義務(wù),小慧愿意照顧我很感謝她,她不愿意咱們也不能說什么,如果爸媽這么不喜歡小慧,那我和她搬出去住。”
郝建國頓時被梗在原地。
要不是并不覺得自己兒子會出賣他,郝建國都有些懷疑郝云是不是和溫小慧一起商量好了要對付他。
郝建國腦子轉(zhuǎn)了幾轉(zhuǎn),以溫小慧從前的性格,要是真的知道他們密謀讓郝云和她離婚,這會兒郝家已經(jīng)鬧翻天了 。
她絕對不只是要錢這么簡單。
所以郝建國想了想,又冷靜了下來。
“你別拿搬出去住威脅我,你明知道我現(xiàn)在身邊正是不能缺人的時候。”
沒等郝云說話,溫小慧就已經(jīng)說出口了:
“既然你也知道你身邊不能缺人,那你就痛快點結(jié)工錢給我,對我說話也客氣點。”
溫小慧覺得自己真是太傻了,在郝家累死累活六年,什么活都干了。
卻沒有收到一分錢。
現(xiàn)在這家人竟然還想榨干她最后的價值再把她一腳踢開。
郝云這時候也在幫溫小慧說話:“爸,您也不能太偏心眼了,平常家里的衣服都是小慧洗,飯菜也是小慧做,您和媽只要上班,而且我們還負(fù)擔(dān)家里的一部分開支, 現(xiàn)在您生病了,應(yīng)該我們?nèi)值茌喠髡疹櫍胍』壅疹櫞蟾绾托∶玫哪且环荩驮撟屗麄兓蛘吣阕约禾湾X。”
其實郝云心里對父母也不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的。
臨近畢業(yè),他的成績比大哥和小妹優(yōu)秀,老師說有望能考上大學(xué),卻突然傳來不能高考的消息。
他面臨人生的重大抉擇——下鄉(xiāng)、買工作、參軍。
但后面兩項,如果去參軍,那就要動用家里的關(guān)系,當(dāng)時省城的老師給他介紹了一個辦公室秘書的職位,就是需要八百塊錢買。
可郝云信心滿滿從省城坐上回海島的船,想要和雙職工的父母說這事的時候。
他的父母一臉愁容的告訴他,家里沒有錢,大哥參軍,他和小妹讀書,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積蓄,平常還要到處借錢。
工作的事情他得自己想辦法,不能給家里添麻煩。
后來他咬牙拼盡全力考上了海島小學(xué)的老師,他又面臨著要和心愛的姑娘分離。
郝云永遠(yuǎn)都記得,就在他人生最灰暗的時刻,穿著碎花衣衫扎著辮子的姑娘朝他走過來,她的笑聲如銀鈴一般:
“郝云,我陪你上海島,我們一輩子不分開。”
那是他人生里唯一亮堂的光。
所以,這一刻郝云堅決站在了妻子這一邊:
“該盡的義務(wù)小慧已經(jīng)幫我盡了,我感激她的付出,我會用我的一輩子回報她為我做的,剩下的爸媽自己想辦法。”
郝云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,如果他繼續(xù)偏袒大哥和小妹,他也要鬧了。
郝建國腦袋瓜子嗡嗡的。
經(jīng)過溫小慧的一通鬧,他都有些記不起來自己原來的目的是讓郝云和她離婚來著。
他掃了一眼站在一起的夫妻兩個,最終還是道:
“你們想要多少錢?”
郝建國這個人,一直對外宣揚家里的孩子都是一視同仁的。
之前暗里補(bǔ)貼老大和幺女的時候,老二沒有提出來任何意見,他就當(dāng)沒這回事,至于溫小慧說的,郝建國壓根不把溫小慧放在眼里。
現(xiàn)在既然老二已經(jīng)表達(dá)出來不滿了,他這個當(dāng)?shù)模蛣?wù)必要把一碗水端平。
免得把這個親生的兒子越推越遠(yuǎn) 。
溫小慧昂著腦袋道:“就按照衛(wèi)生所護(hù)士的工資結(jié)給我,她們一個月三十五,我一個月也要三十五,分成三份就是一家十一塊五,之前我照顧了爸兩個月,要給我結(jié)四十六,現(xiàn)在還有兩個月給我九十三。”
郝建國有些頭疼。
不過想想一個月之后,等他們家老大老二回來宣布離婚的事情,他們家也得給溫小慧一筆補(bǔ)償,現(xiàn)在就當(dāng)這筆錢提前給了。
所以也沒有猶豫,從枕頭底下拿出錢:
“之前是我跟兒媳說話的態(tài)度不對,沒有尊重你的勞動和付出,往后咱們還是一家人。”
溫小慧連推辭一下都沒有:
“爸這錢來的正好,我找了個供銷社的工作,正好手頭上沒錢,再湊湊就能買下了。”
啥?
“你要出去工作?”郝建國大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