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醫務室。
郝建國緩緩睜開眼。
“小姨夫,你終于醒了,剛剛真是嚇死我了。”
文若蘭第一個撲過去。
郝建國想起來自己變成這樣全是讓沈南喬給氣得,咬牙道:“沈南喬!這個賤人,我不可能放過她!”
養殖場來探望的約莫有十來個人,見著郝建國說起沈南喬時臉上扭曲的表情,都有些觸目驚心。
他們不明白發生了什么。
明明剛剛還是沈南喬主動讓送他過來醫務室的。
怎么郝副廠長沒有半點感激,還這么恨她呢?
這可是恩將仇報。
看這些人面色不對勁,文若蘭立刻就下了逐客令:
“行了,醫生都說了我小姨夫沒什么事情,現在人也醒了,你們都回去吧。”
眾人本來也只是例行探望,含糊著答應了兩聲,紛紛回養殖場工作了。
文若蘭正想問今天李軍來找沈南喬麻煩,之后發生了什么事情。
萬靈就跑了過來:
“不好了!嚴廠長回來了,還把沈南喬喊到她辦公室去了!”
“什么!我要趕緊回去,不然這個賤人肯定當著嚴廠長的面告狀!”
郝建國想要起身,然而腦袋里一陣天旋地轉,眼前陣陣發黑,踉蹌著直接就往地上栽。
如果不是萬靈和文若蘭在旁邊扶著,他只怕又要摔地了。
幾人又喊了醫生過來,好在沒什么事情。
醫生囑咐郝建國道:“副廠長,雖然你這次只是有些急火攻心,沒什么大事,但還是得休養好的,廠里的事情就別管那么多了。”
郝建國在乎自己的身體,聽見醫生這么說,也不敢再胡亂動作了。
萬靈也不再咋咋呼呼,頓時接下來的話也不敢再說。
文若蘭趁機問醫生:“ 醫生,我能讓人把我小姨夫接回去休息嗎?”
“可以。”
郝建國即便不去養殖場也不想待在醫務室,于是就躺在那兒等人來接他。
等醫生走后才說,文若蘭打了個電話讓家里人來接。
而后她才問郝建國:
“小姨夫,咱們現在怎么辦?沈南喬那個賤人本來就很得廠長喜歡。”
不提還好,他還能維持著自己不發脾氣。
一提起沈南喬這個名字,郝建國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,上不去也下不來,就這么把他噎著,他憤怒道:
“還能怎么辦?!只能是我親自去找姓嚴的,澄清這件事情,要是讓姓嚴的知道我們克扣她的飼料,肯定要把我這副廠長的職位給撤了,他本來就看我不順眼很久了。”
郝建國目光猩紅,想來沈南喬氣死人不償命那副模樣,眼神更是兇狠無比:
“沈南喬,這個賤人!我不會放過她的。”
不管是回家還是去養殖場,萬靈和文若蘭兩個女同志都是沒辦法把郝建國給背回去的,讓郝建國自己走,他現在這副樣子容易摔跤,這要是摔到后腦勺說不準還得中風。
這時候,文若蘭非常后悔自己剛剛把養殖場前來探望的人全都趕走了。
幾人此刻篤定沈南喬這時候正和嚴廠長說他們的壞話,有些心急如焚等待著家里人過來。
……
養殖場,廠長辦公室。
一見到沈南喬,嚴廠長就表明了態度:
“小沈同志,你找我是為了今天李主任來廠里和你說要兩萬顆鴨蛋的事情?合理的要求咱們可以答應,不合理的不用管她,出了事情由我兜著。
至于你和郝副廠長之間的矛盾,我也知道這件事情是他做的不對,不過他人到底還是進了醫務室,以后你不要再氣他了,這件事就這么過去吧。”
只一句話,沈南喬就知道,雖然李軍今天再次上門威脅,但她說的這些并沒有足以威脅到嚴廠長。
也不足以讓嚴廠長動怒到要反制這個合作伙伴。
于是她勾起一絲笑:
“嚴廠長,您誤會了,我就是想和您聊聊鴨蛋生產線未來的發展,上次通過您堅持位置住生產線的事情,我就知道不管出了什么事情,您肯定不會放棄我們,所以這件事情我壓根沒打算跟您解釋。”
不是要說這件事?
嚴廠長不知道沈南喬是什么意圖,心里斟酌了一下才說道:
“你知道我是個什么人就好,總之咱們養殖場是一個整體,我們每個人都應該為廠里的利益著想,這件事情確實是郝副廠長做的不對,供銷社做的不合理,他這個副廠長應該第一時間站出來反對的,我在肯定會這么做。”
沈南喬點頭:
“是的,廠長。萍城是個小城要的鴨蛋少,上次供銷社給咱們下最后通牒,這次又為難咱們,這就是料準了咱們廠里的鴨蛋產量不足,只能和他們合作。
不過,我想到了一個辦法,既能夠讓萍城供銷社這么囂張,又能提高咱們廠里鴨蛋的產量,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聽我的想法?”
她并沒有一次就讓嚴廠長答應的意思,甚至在開口的時候,她就知道嚴廠長并不一定會同意。
但她還是說了。
這是因為她準備給嚴廠長打一個預防針。
嚴廠長有些狐疑地看向沈南喬。
他承認,沈南喬確實是有點本事。
但是鴨蛋之所以產量不足,那是因為軍區供應的飼料就這么多,雖然他手上倒是有很多供銷社有意向從他們這兒進鴨蛋,但起訂量都是每個月一萬只鴨蛋的。
他總不可能把雞、豬兩條生產線的飼料撥給鴨蛋生產線。
不過他還是道:“你說說看。”
沈南喬講自己這段時間和公社的人談好送魚蝦,讓養殖場里的鴨子吃,并且鴨子還長得很好的事情。
“不錯,事急從權,你的應變能力很厲害。”
嚴廠長對沈南喬的印象不再停步于那個能讓鴨子生蛋的養殖工,而是變成一個遇到問題會解決問題的鴨蛋組組長。
他心思轉了轉:“你這幾天的飼料錢我會讓小劉去找公社結了,只是和公社買飼料這件事我現在暫時還不能答應你,你容我考慮一晚上……”
話還沒有說完,門外忽然響起劇烈的拍門聲:
“嚴廠長,我是郝建國,你聽我跟你說,今天的事情是都沈南喬,你別聽她亂說…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