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明月在冰水里掙扎得幾乎脫力,嘴唇凍得烏紫,眼淚混著池水往下掉,不斷哭喊著,“周芙笙你算個什么玩意兒?想殺了我嗎?我爸是不會放過你的!”
岑予衿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指尖還殘留著攥過對方衣領的涼意,眼底卻沒有半分松動。
她當然知道陸宸朝是出了名的女兒奴,別說打他寶貝女兒,就是他女兒少一根頭發絲,那男人都能當場紅著眼跟人拼命。
可那又怎樣?
今天的事情,她占著十足的理,陸明月心思歹毒,幫著外人算計親小叔,這頓教訓,她挨得一點不冤!
她也早知道他們會來找她算賬。
“殺你?”岑予衿嗤笑一聲,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,“我只是讓你嘗嘗,算計我男人的滋味。”
她俯身,一把揪住陸明月的頭發,迫使她仰起頭,“你不是篤定你爸會來救你嗎?我告訴你,就算他現在來了,你該受的罪,一分也少不了。”
說著,她抬手,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陸明月凍得僵硬的臉上。
“啪”的一聲,在寂靜的夜色里格外刺耳,陸明月的臉頰瞬間又紅了一片,與周圍的慘白形成刺眼的對比。
“這一巴掌,是替你小叔打的,他平日里待你不薄,還親手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,你卻狼心狗肺。”
岑予衿的力道絲毫未減,又補了一巴掌,“這一巴掌,是替陸家列祖列宗打的,陸家的臉,都被你丟盡了!”
她打得起勁,反正橫豎都是要面對陸宸朝的怒火,多打一巴掌就多賺一分,今日不把這丫頭徹底打怕、凍醒,日后指不定還會鬧出什么幺蛾子。
旁邊的保鏢們看得心驚膽戰,卻沒人敢上前勸阻。
少夫人此刻的模樣,簡直是殺紅了眼,誰上前誰倒霉。
陸栩然站在一旁,雖然覺得冰水看著就冷,卻還是攥著小拳頭,小聲附和,“打得好!讓她欺負二哥!”
岑予衿揪著陸明月的頭發,將她的臉往冰冷的池水里按了按,水花濺起,打濕了她的褲腳。
“給我在里面待著,什么時候想明白了自己錯在哪,什么時候再出來。”
她松開手,看著陸明月在水里撲騰,又轉頭看向癱在一旁,連動都動不了的姜晚櫻,“別急,現在到你!”
姜晚櫻的情況還不如陸明月,她為了能更快的達成目的,也喝了那個藥,這會完全是冰火兩重天。
雙眼迷離,張嘴想說話,卻怎么也說不出來。
岑予衿攥著她的衣服,把人拉過來,直接掌嘴!
居然敢拿她這張臭嘴玷污陸京洲,她是個什么品種的玩意兒,敢對自己的男人下手。
“啪!啪!啪!”
清脆的耳光聲在寂靜的冬夜里接連響起,帶著一種殘酷的節奏感。
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氣,一想到工具房間里陸京洲的樣子,她就已經沒有理智可言了。
姜晚櫻被打得腦袋嗡嗡作響,臉頰迅速紅腫起來,火辣辣的疼痛與浸透全身的刺骨寒意交織在一起,讓她身處煉獄。
藥效帶來的燥熱被冰水和疼痛強行壓制,只剩下生理性的淚水混著池水不斷滾落。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,真的什么都不知道,放過我吧。”她艱難地吐出幾個模糊的音節,眼神渙散,失去了掙扎的力氣。
“放過你?”岑予衿揪著她的衣領,迫使她抬起頭,看著自己眼中那毀天滅地的怒火,“你算計他的時候,怎么沒想過放過他?你這張臟嘴碰他的時候,怎么沒想過后果?!”
說著,又是一記重重的耳光!
“這一下,是打你癡心妄想,覬覦別人的丈夫!”岑予衿的聲音淬著冰,字字誅心。
“這一下,是打你手段下作,用藥這種腌臜東西!”
“這一下,是打你不知廉恥,自輕自賤,送上門都沒人要!”
每一句斥罵,都伴隨著一記響亮的耳光。
岑予衿將她對陸京洲的心疼,對這兩人卑劣行徑的憤怒,全都傾注在了這又打又罵之中。
她不僅要讓姜晚櫻身體受苦,更要碾碎她那可笑的驕傲和企圖。
旁邊的陸明月看著姜晚櫻的慘狀,嚇得連哭都忘了,渾身抖得像篩糠,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這位平日里看起來溫柔可親的二嬸,被觸怒底線時有多么可怕。
岑予衿打累了,看著姜晚櫻臉頰高腫、眼神呆滯、幾乎昏厥過去的模樣,才像丟垃圾一樣,猛地將她推開。
姜晚櫻癱軟在冰冷的池水里,連嗆咳的力氣都沒有,只能發出微弱的呻吟。
岑予衿站在池邊,微微喘著氣,冰冷的目光掃過水中狼狽不堪的兩人,如同審視螻蟻。
“都給我聽著,”她的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,包括那些遠遠圍觀、不敢上前的陸家旁支和傭人,“陸京洲,是我周芙笙的人。誰敢把歪心思動到他頭上,今天這兩個,就是榜樣!”
她頓了頓,眼神最終落在瑟瑟發抖的陸明月身上。
“陸明月,你最好祈禱你小叔沒事。否則,別說你爸,就是天王老子來了,也保不住你!”
她朝著旁邊的勾了勾手,“把她們倆從水里提出來,摁著跪在院子里,跪到我滿意為止。”
冬天,浸了水的衣服,在外頭吹著冷風瑟瑟發抖可比,在湖里面冷多了。
周芙笙就在這兒等著,等陸家的那幾個長輩過來教訓她!
反正打也打了,氣也出了,受到懲罰她也認!
岑予衿理了理身上的衣服,轉身朝里面走。
還沒走兩步呢,陸宸朝憤怒到極致的聲音就傳了過來,“弟妹!你瘋了嗎?快讓他們放開明月!”
陸宸朝憤怒的撥開人群,看到女兒的慘狀,臉色瞬間鐵青。
岑予衿聽到聲音沒有轉身,也沒有讓人松開它她。
冷笑一聲,才慢條斯理地抬起頭,迎上陸宸朝幾乎要噴火的目光。
“大哥來得正好。”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,“我正在替你管教女兒。”
陸宸朝看著女兒被揍的鼻青臉腫的模樣,什么好脾氣全沒了,大步上前,指著岑予衿的鼻子罵道,“你算什么東西?也配替我管教女兒?立刻放開明月!”
岑予衿冷笑一聲,一步步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去。
陸宸朝上前將壓著她的那兩人剝開。
陸明月立刻掙扎著爬起來,渾身濕透,凍得嘴唇發紫,踉蹌著撲向父親,“爸!她要殺了我!她瘋了!她真的瘋了,你讓小叔跟她離婚!把她趕出陸家。”
陸宸朝急忙脫下外套裹住女兒,抬頭怒視岑予衿,“周芙笙,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!”
“交代?”岑予衿站在池邊,水珠從她的指尖滴落,在月光下泛著冷光,“我倒想問問大哥,你是怎么教女兒的?教她幫著外人給自己的親叔叔下藥?教她用這種下作手段害自家人?”
她一步步走向陸宸朝,明明比他矮了一頭,氣勢卻絲毫不減,“今天要不是我及時趕到,京洲就被你女兒和那個賤人給毀了!到時候,你要給我什么交代?”
陸宸朝被她問得一怔,下意識地看向工具房的方向。
房門半開著,能看見陸京洲被保鏢扶著坐在椅子上,臉色潮紅,領口凌亂,脖頸上那個刺目的紅痕格外顯眼。
他頓時語塞,但看著懷中瑟瑟發抖的女兒,又硬起心腸,“即便如此,你也不能這樣對明月!她畢竟是你的侄女!”
“侄女?”岑予衿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,“她幫著外人算計她小叔的時候,可曾記得自己是陸家的女兒?可曾記得京洲是她的小叔?”
她的目光掃過圍觀的陸家人,聲音清晰而冰冷,“今天我把話放在這里,誰敢動陸京洲,就是與我周芙笙為敵。別說是一個不懂事的侄女,就是天王老子來了,我也照打不誤!”
陸宸朝氣得渾身發抖,卻礙于理虧,一時不知如何反駁。
岑予衿卻不再看他,轉身走向工具房。
經過噴泉池時,瞥了一眼被保鏢摁著,瑟瑟發抖的姜晚櫻,對保鏢吩咐道,“讓姜家的人親自來找我商量領人,姜家人沒來之前不準起來。”
她停在陸宸朝面前,看著躲在他懷中瑟瑟發抖的陸明月,輕聲道,“大哥要替女兒出頭,我隨時奉陪。不過在那之前,我建議你先好好問問你的好女兒,今晚都干了些什么好事。”
她微微勾起唇角,那笑容冰冷而殘酷,“畢竟,等京洲清醒過來,這件事可就沒這么容易了結了。”
說完,她不再理會臉色鐵青的陸宸朝,徑直走向工具房。
門在她身后關上,隔絕了外面所有的目光和聲音。
工具房內,陸京洲的意識已經恢復了些許清明。
他抬起頭,看著向他走來的岑予衿,眼中滿是復雜的情感。
“笙笙……”他嘶啞地喚道。
岑予衿快步走到他身邊,蹲下身,輕輕撫摸他發燙的臉頰,聲音瞬間柔軟下來,“別怕,我在這里,沒人能傷害你。”
陸京洲聽到她的聲音,下意識的往她懷里鉆,嘴里不停念叨著,“媳婦兒,你抱抱我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