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京洲想到剛才的畫面,還是沒忍住收緊了手臂,將她死死圈在懷里,滾燙的胸膛緊貼著她的,帶著不容掙脫的力道。
“剛才在陸家老宅,”他的薄唇貼著她的耳廓,濕熱的氣息裹著沙啞的嗓音鉆進耳窩,酥麻得讓她渾身一顫,“你對著所有人說相信我時,在想什么?”
他的手指不安分地滑過她的腰側,隔著薄薄的衣料,能清晰感受到她驟然繃緊的腰線。
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,鼻尖幾乎要蹭到她的鼻尖,深邃的眼底翻涌著濃得化不開的情愫。
“明知道我在他們眼里是扶不起的二世祖。”他的吻落在她的眼角,帶著滾燙的溫度,輕輕廝磨,“還敢站出來替我擋槍,周芙笙,你就不怕我輸了,連帶著你一起被陸家排擠?”
他的手掌順著她的后背緩緩下移,最終停在她的后腰,微微用力,讓她徹底貼合自己,兩人之間再無半分空隙。
唇瓣擦過她的下頜,留下一串灼熱的痕跡,聲音低啞得像是蠱惑,“還是說……你早就離不開我了,舍不得我輸?”
岑予衿搖頭,沒聽出他話里的調侃。
腦子里全是今晚所有人針對他的畫面,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涌了上來。
哪怕是陸老太太……也不是全心全意的對他。
她早就知道,陸京洲是被誤會,也沒想過替他澄清。
那名聲壞道,哪怕他要進公司,也無人支持,一個人根本做不成什么大事兒。
想到這里,岑予衿只覺得心口一陣發緊。
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這樣誤解、被這樣輕視。
他明明不是那樣的人,他值得更好的對待,值得站在更高的地方。
岑予衿抬起雙手捧住他的臉,目光堅定地撞進他深邃的眼眸,“不是,我覺得你不是那樣的,你不是他們眼里那樣的人。”
她的指尖輕輕撫過他的臉頰,聲音溫柔卻有力,“一個10來歲就在電腦上展現出驚人天賦的人,敢給所有人下毒,同歸于盡的人,不可能就此沒落。仇人都得到該有的報應,我們又怎敢懈怠?”
陸京洲聽到她這番話,眼中閃過一絲詫異,隨即化為復雜難辨的情緒。
周芙笙真的很了解他。
他抬手輕撫著她精致的眉眼,聲音低沉,“你就沒想過這10多年,我放棄了,墮落了,當年的天賦也在日復一日中消失殆盡了嗎?”
岑予衿用力搖頭,語氣更加堅定,“天賦不可能消失到毫無蹤跡可循,腦子就擺在那兒,只要肯花這個心思,屬于我們的,總會回來的。”
她感受到他身體的緊繃,知道他內心并非表面這般平靜。
“陸京洲,努力爭取,哪怕是輸了,也不丟人。”她的聲音輕柔卻擲地有聲。
“可不爭不搶,佛系到底,別人給什么要什么,或者是別人給什么也不要什么,哪怕是接了總裁之位,我也覺得丟人。”
說到這里,她微微前傾,額頭輕輕抵住他的,將他的手拉起來搭在自己小腹的位置,一字一句道,“我們就是得要,哪怕是他們給的歪瓜裂棗,也得要。你不考慮自己也得考慮寶寶吧,兩個呢”
岑予衿深深嘆了口氣,“我們不可能一輩子靠別人,向上伸手要錢的日子不好過。總不能寶寶的奶粉錢都要跟別人要吧,我們要做的是把錢,權都握在自己手里。替寶寶鋪好路。”
陸京洲感受著他微微隆起的小腹,呼吸明顯一滯,深邃的眼眸中翻涌著難以名狀的情緒。
“阿洲,我們是一家人,我會無條件的支持你,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。”
他看著她堅定的眼神,感受著她話語中的信任與期待,心頭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。
這么多年來,第一次有人如此毫無保留地相信他、支持他,甚至將未來都押在了他身上。
她這些話是發自內心的嗎?
她是真的想和他過一輩子嗎?
如果她說的是真的,哪怕只是因為寶寶也沒關系……
他真的越來越喜歡她了,他想象不到她突然脫身自己會怎么樣。
離婚協議絕不能生效!
絕對不行。
陸京洲的喉結輕輕滾動,手臂不自覺地又收緊了幾分,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處,深深吸了一口氣。
再抬頭時,眼中已是一片清明與堅定,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。
“好。”他低啞的嗓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,“既然你這么相信我,那我……更不能讓你失望了。”
車在醫院停車場穩穩停下。
陸京洲先下車,繞到后備箱。
他取出一只包裝精致的紙盒,回到后座,為她拉開車門。
“穿上。”他打開盒子,里面是一件嫩粉色的羽絨服,領口綴著一圈潔白的毛領,衣襟前還有兩個裝飾性的毛絨小球,用同色系絲帶系成精巧的結。
不等她反應,他已抖開衣服,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地幫她穿上。
羽絨服寬大溫暖,帶著他掌心殘留的溫度和一絲清冽好聞的氣息,瞬間將夜晚的寒冷隔絕在外。
他仔細地為她拉好拉鏈,一直拉到頂,白色的毛領簇擁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,那兩個小球球恰好垂在胸前,隨著她的呼吸輕輕晃動。
他將她裹得嚴嚴實實,只露出那張精致的小臉。
“走吧。”他極其自然地牽起她的手,將她微涼的指尖完全包裹在自己溫熱的掌心里,帶著她朝醫院大門走去。
醫生打開紗布,岑予衿也看清了他血肉模糊的手,心都揪在了一起。
替他疼。
小心翼翼的幫醫生扶著他的手,“醫生這看著都好疼,要不打個麻藥?”
“陸太太,這達不到打麻藥的程度,碎玻璃都取出來了,再清洗一下就可以了。”
岑予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,“好吧。”
感受到陸京洲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,輕聲的安撫,“阿洲,別看醫生,幫你吹吹,一會兒就好。”
醫生看著小兩口的互動,嘴角也忍不住往上勾了勾。
這傷就是看起來嚴重,他還沒見過哪個大男人這么不扛痛的。
她低頭小心翼翼的替他吹著傷口,直到醫生幫他把手上的紗布纏好。
岑予衿又問了一些注意事項,還主動擔起了換藥的工作。
回到家,時間不早了。
她如往常一樣,洗澡護膚,吃葉酸。
忙了一整天,她都要累死了。
還有最后一項任務沒有完成,涂妊娠油。
她懷的還是雙胞胎,最害怕的就是長妊娠紋,寶寶也三個月,每天都擦。
剛拿起小瓶子,想要去床上擦,一轉身就看到了,站在門口的陸京洲。
這才突然想起來,他說的話,有話要問她,歪著腦袋看他,那樣子可愛的不行,“剛才在車上你不是說有話要問我?”
陸京洲從回到家,一直想的都是這個問題,只不過他不知道該怎么開口。
陸京洲身上依舊穿著今天那套衣服,黑色的西裝外套被他脫了,抱在懷里。
襯衫的領口解開了三顆,露出若隱若現的胸肌,看起來煞是勾人。
他邁著長腿,一步步往里走,沒有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