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懷瑾被萬楚盈問得一愣,隨后眉頭皺了起來。
是啊,昨夜他與萬璟姝之事,萬楚盈事先并不知情。
錦王……錦王今日會來,連他都未曾預(yù)料,萬楚盈又怎么會提前知道?
難道,是他想多了?
可昨夜,若不是萬楚盈不依不饒撞破了萬璟姝的身份,那他也不會被錦王傷成這樣。
看出楚懷瑾眼底的怨恨,萬楚盈眼底閃過一抹冷意,隨后輕聲說:“夫君還沒回答我的話。”
楚懷瑾:“……”
他閉了閉眼,想起母親早上對自己說的話。
他還不能將萬楚盈得罪死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,沉聲說:“昨夜之事,是我不對,但我不是存心背叛你。”
“你那個妹妹,自甘下賤,趁我喝醉引誘我,我神志不清才著了她的道。”
萬楚盈:“哦,是嗎?”
楚懷瑾蹙眉:“怎么,你不信我?”
萬楚盈唇角勾了勾:“夫君的話,我自然是信的。”
楚懷瑾放松身子往后一躺,向往常一樣,對萬楚盈頤指氣使:“這個大夫不好,你以你的名義去太醫(yī)院遞帖子,請?zhí)t(yī)院的劉太醫(yī)來給我診治。”
“還有,我記得你有一顆百年老參,你去取來,我得補(bǔ)補(bǔ)身子。”
若是以往,但凡楚懷瑾吩咐,她赴湯蹈火也要去做。
可今時不同往日。
萬楚盈道:“你配嗎?”
楚懷瑾以為自己聽錯了:“你說什么?”
萬楚盈:“我如今已經(jīng)是將軍府的少夫人了,再拿我自己的帖子去請?zhí)t(yī)怕是不妥,還是讓母親以將軍府的名義去太醫(yī)院請劉太醫(yī)吧。”
楚懷瑾:“你明知劉太醫(yī)不會給我將軍府面子!”
劉太醫(yī)是專給陛下太后看診的,一般人根本請不動。
萬楚盈的母親曾與劉太醫(yī)有交情,也就她能請得動劉太醫(yī)了。
萬楚盈淡淡的道:“那就沒辦法了。”
“還有啊,虛不受補(bǔ),夫君如今這身子,怕是無福消受這百年老參了。”
楚懷瑾瞪大眼看著她:“你這是什么態(tài)度?我是你丈夫!”
萬楚盈掏掏耳朵,起身湊近床邊:“我聽見了,別吼。”
“你瞧瞧你,這一用力,又失禁了吧?”萬楚盈拿帕子扇扇風(fēng),略有些嫌棄,“這滿屋子的味兒,夫君聞不見嗎?你別好似個小孩兒一般,還是要多體諒體諒下人的不易,他們?yōu)槟闶帐斑@些也不容易。”
楚懷瑾:“你、你你……”
“都說了別叫,別動怒,”萬楚盈慢條斯理,“傷口還沒愈合吧?你這一激動,傷口再裂開了可怎么辦?你可是將軍府的獨苗,將軍府還等著你傳宗接代呢。”
楚懷瑾睚眥欲裂!
“哎呀,你這么瞪著我做什么?該不會…不行了吧?”
萬楚盈眨了眨眼:“那可怎么辦才好?我這么年輕,還不想守活寡。”
楚懷瑾:“你、你給我……滾!”
他拉過床頭柜上的東西朝著萬楚盈砸了過來。
萬楚盈微微側(cè)身躲過,冷著臉看向折騰的楚懷瑾,加了最后一把火:“其實,你不行了吧?錦王那一刀,下手可沒半點留情。”
楚懷瑾張張嘴,白眼一翻,直接從床上栽了下來,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。
萬楚盈往后退了一步,微微挑眉,沉默等了片刻后,才喊道:“來人,少將軍摔倒了。”
門從外面撞開,丫鬟仆婦一溜煙地涌了進(jìn)來,將楚懷瑾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。
“天啦,少將軍的傷口裂開了,在流血。”
“怎么這么多血……快去請大夫,快去!”
……
萬楚盈緩緩?fù)说饺巳汉螅俎D(zhuǎn)身出去了。
外面,翠微還摁著陳安打。
萬楚盈掃了一眼,陳安已經(jīng)腫得像個豬頭,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。
“走了。”萬楚盈喊了一聲。
翠微頭也不抬:“馬上。”
她最后一巴掌甩在陳安的臉上,直接打掉對方一顆牙。
翠微指了指陳安:“以后再敢對我家小姐無禮,就打死你。”
放完狠話,翠微才一溜煙回到萬楚盈身邊。
萬楚盈看得好笑:“怎么下那么重的手?”
翠微哼了一聲:“早看他不順眼了。”
就是小姐以前太護(hù)著姑爺了,連帶著她也只能忍。
萬楚盈笑了笑,伸手摸摸她的頭。
翠微回頭看了眼:“屋子里怎么了?”
萬楚盈:“沒事。”
她就是怕大夫真有幾把刷子,把楚懷瑾給治好了,所以親自來探望探望,以確保楚懷瑾能順利地當(dāng)個太監(jiān)。
兩人前腳回自己的院子,后腳就聽說少將軍那邊出了大事,血流不止,大夫束手無策。
萬楚盈正站在院子里清點自己的嫁妝呢,聽到這話,心中想著:看來楚懷瑾氣得不輕,最好能就此一命嗚呼,省得她還要繼續(xù)演戲。
“翠微,把我嫁妝里帶的藥材和補(bǔ)品清點清點,然后送走。”萬楚盈吩咐。
翠微愣了一下:“送去哪里?”
她如今已是出嫁女,永寧侯府只是她的娘家而非是家。這將軍府…就更不是她的家了。
萬楚盈沉默了好一會兒,最后自嘲一笑,原來嫁出去的女人沒有家的啊。
“送去鋪子里,先放著吧。”
她母親身前留給她許多產(chǎn)業(yè),其中就有藥鋪。
翠微應(yīng)了一聲,開始清點藥材,不一會兒就讓人抬了幾個大箱子走。
她這邊才把東西送走,楚老夫人就那邊就派人來討要藥材和補(bǔ)品了。
看著臉色不太好看柳嬤嬤,萬楚盈喝了口茶,聲音毫無起伏地說:“真是不湊巧,這些東西我都送走了。”
“什么,你送走了,送去哪里了?”
“鋪子上有客人要,一時半會兒收不著貨,便將我這里的拿去先抵傷了。”萬楚盈笑了笑,“總歸不能耽擱了鋪子上的生意,你說是不?”
“你、你眼里就只有錢,你的夫君都快死了!”柳嬤嬤氣憤地道。
“胡說八道什么?母親早上才同我說夫君傷得不重,養(yǎng)養(yǎng)就好,她還等著抱孫子呢!”
“你再在這里胡說八道詛咒我夫君,別怪我不客氣!”
柳嬤嬤:“你、你你……哎呀,我們少將軍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這么個喪門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