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一把金黃桂香就心癢癢,想把所有的木頭都砍開檢查一下。
張愛民仔細檢查出金的大木棍。
“是工匠把木頭的芯掏空,然后把東西塞進去,再用打成粉的鋸末混上明膠填補進去的。”
“不用劈這些東西,只用仔細檢查一下兩頭就行了。”
林晚催促:“媽,張叔,快洗手吃飯,今天太晚了,又沒電,明天我在家慢慢檢查。”
黃桂香依依不舍。
但閨女說得有道理。
只能明天再檢查了。
“你去買了鴨子?”黃桂香問林晚,“鴨子可不好搶。”
林晚照例推到霍梟頭上:“他戰友送東西的時候一并送來的。”
“除了鴨子還有肉,我怕多了放不住,讓他帶回去了!”
“人家跑著一趟,也得感謝感謝人家不是!”
黃桂香深以為然地點頭。
一家四口埋頭庫庫吃,庫庫喝。
海帶老鴨湯簡直絕了。
里頭放了酸菜和泡椒,酸辣酸辣的,喝出了一身的汗。
可惜沒電。
不然打開風扇吹點兒小風才叫爽啊!
張紅強說:“可趕緊來電吧!”
“不然秋老虎沒了,電扇就用不成了!”
林晚:“……”
好吧。
她小時候其實也是這樣的。
有個稀罕東西,恨不能立刻體驗,一秒都不能等。
“媽,你給張叔拿點兒錢票,張叔,你明后天看看能不能抽空買幾個插座,咱們每個屋里的寫字臺邊兒上安個插座。”
“以后電風扇啥的,我們指定能一個屋一臺!”
張紅強聽了嘎嘎樂。
忙圍著林晚問:“姐,明年我屋里能有一個風扇不?”
林晚:“你要是一直跟我好,那你結婚的時候我給你買兩臺,一臺吊扇安堂屋,一臺臺式放你們睡房里!”
張紅強一聽有兩臺,明年不能混一臺的失落感瞬間沒有。
興奮地蹦跶。
琢磨著他得趕緊找媳婦了,早點結婚早點享受!
嗯,明天去問問同學李二妞愿不愿意跟他結婚。
最好明天就能結婚,后天就能有風扇!
嘎嘎嘎~
樂出鴨叫。
趁著他鴨叫的時候。
林晚把手表拿出來給黃桂香夫妻。
林晚的爸爸給黃桂香買的表,被她奶奶搶走給她姑了。
后來嫁給張愛民,張愛民給她買了一塊兒,但林晚遭遇下鄉危機的時候,她就把表給賣了。
和張愛民的家底一起拿出來給林晚買工作,卻讓人騙了個干干凈凈。
“媽,張叔,送你們的。”
黃桂香接過手表稀罕地戴在手上,嘴上卻說:“你手里就不能有錢,有錢就亂花!”
林晚抱著她搖晃:“給我媽和我張叔花不算亂花!”
張愛民局促地拿著嶄新的手表,呼吸都重了幾分:“晚晚,張叔有表。”
“這表你留著給小霍。”
又想哭了。
林晚塞給他:“霍梟的表是特制的,飛行員用的手表,這個檔次太低,他用不上。”
張愛民哭了。
晚晚這孩子,為了讓他收下手表,故意好話壞說。
“行了,別掉貓尿了,趕緊把舊表換下來,你看看你這塊兒舊表,殼兒都裂了。”
“你這塊兒舊的留著以后等紅強結婚了,給他。”
張紅強:“!!!”
幸福來得太快,他有點兒暈乎!
明天!
明天他必須結婚!
張愛民戴上嶄新的手表,稀罕得不得了,手都不知道該怎么放了。
林晚又指著院子里多出來的一輛女士自行車:“媽,給你買的。”
“我把票都用了。”
黃桂香:“……”
一巴掌拍在林晚的屁股上:“你手里就不能有錢!”
林晚笑瞇瞇地打蛇隨棍兒上:“那我把錢給媽管。”
黃桂香推開她:“一邊兒去,老娘才不想操你的心,你都結婚了,該小霍操你的心了!”
張愛民抹淚道:“桂香啊,咱們是不是該給小霍寄點兒東西啊?”
“也不知道這孩子喜歡吃啥……”
林晚連忙擺手:“不用不用,他吃喝拉撒國家管完了,用不著咱們給他寄。”
黃桂香這回和張愛民統一戰線:“他有是他的,我給是我們的心意。”
尋思著給女婿做一身兒衣裳:“那啥,你趕緊給小霍寫信問問他的尺寸。”
又跟張愛民商量:“這個禮拜天你跟我回一趟娘家,我瞅瞅大哥二哥家里有沒有啥好東西。”
“順便讓他們來家里住一晚上,認認門兒。”
“你不是要請你幾個徒弟吃飯么,不然就定在禮拜天的晚上,我把老謝也叫來。”
老謝就是伍嬸兒。
張愛民笑瞇瞇地點頭:“行,聽你的!”
眼神兒都拉絲了。
愛意漫得滿屋子都是。
林晚默默地把張紅強拉出去……
第二天張愛民去上班,給徒弟們示范的時候,故意多次抬戴表的左手在徒弟們面前晃。
伸手的時候特別往前伸一些。
很快徒弟們和別的工人就注意到了。
“喲,張師傅,你這是換了塊兒新表啊?”
“上海牌的呀,好氣派呀!”
張愛民一臉煩惱,但臉上的笑容卻怎么都壓不下去:“哎呀,這還不是我閨女晚晚,她上班兒了,非要給我買個表。”
“也不知道她攢了多久的錢和票。”
“我說你給我買干啥啊,給你對象。”
“她非不給對象,非得給我,說謝謝我養他那么多年。”
大家活兒一聽,心里那叫一個酸啊!
特別是死對頭老喬,當初張愛民娶黃桂香的時候,那會兒還是他好兄弟的老喬就攔過勸過,說以他的條件,找個黃花閨女都是可以的。
黃桂香帶著拖油瓶,沒工作,前夫一家人又全是極品。
但張愛民跟中了邪似的,怎么勸都不聽。
不僅不聽,還跟他撕破臉大吵一架。
兩人自此從好友變成仇人。
他那會兒就愛跟工友們埋汰張愛民是舔狗,小心舔到最后一無所有。
老喬跟一旁的工友們嘀咕:“誰知道是不是繼女買的,一個小姑娘就算是有買手表的錢,上哪兒搞手表票去。”
“我看他就是自己掏錢給自己臉上貼金。”
工友搖頭:“不能,老張兜里分皮沒有,他那后老婆才舍不得花錢給他買表呢。”
“估摸著真是林晚給他買的。”
“聽說林晚嫁的對象條件好,可能是對象那邊兒出的票吧。”
“哎呀,老張總算是熬出頭了,沒想到他還有這個福氣,真沒白養那孩子,現在你看誰還敢說那孩子是個拖油瓶?”
老喬:“……”
心更酸了。
他的兒女們只會跟他要手表,沒誰想過給他買手表。
還比不上人家一個后的。
好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