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謹小慎微地走到今日,好不容易得了些圣寵,卻被自己的親妹妹連累!
以皇上的性情,看到容家人如此不堪的一面,那對她也不會再施予信任,她和容家還有什么前途可言?
容雪捂著火辣辣的臉,不服氣地道,“我怎么知道她就是黎家小姐?昨日在鬧市她帶著下人買那些小攤小販的東西,我以為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官家小姐……”
“你還敢說!”容妃氣急地又朝她另一側臉頰扇去,“你當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禍害!難道人家身份地位不及你就可以任你欺凌?那你可知,我們容家跟京城各大世家比起來連個屁都不是!你容雪跟京城世家貴胄小姐比起來更是什么都不是,你哪來的底氣去嫌棄別人?”
連著挨了兩巴掌,容雪非但沒被打醒,反而還從地上蹦起來,激動地沖容妃嘶吼,“那只能說明你是個廢物!虧得你還是后宮掌權的妃子,你連庇護家人的能耐都沒有,那我們容家要你這個妃子有何用,你還不如去死!”
“你!”容妃捂著心口,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被當場氣死過去!
“娘娘!”兩名嬤嬤眼疾手快地將她扶住。
容妃喘著粗氣,顫抖地指著毫無反省之意的容雪,咬著牙道,“我容家怎么就出了你這么個蠢物?來人,把她拖下去,狠狠地打!”
孔茂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她們姐妹爭吵,確定沒什么熱鬧可看了,才朝侍衛招了招手,示意他們執行帝王的命令。
待侍衛扭住容雪的胳膊,容雪才如同驚醒了一般,一身反骨瞬間軟化,開始哭著哀求,“大姐救我!我不想離開京城!大姐你幫我求求情啊——”
“回瑤華宮!”容妃一眼都沒多看,在嬤嬤的攙扶下轉身就走。
……
御書房。
看著挺拔的兒子從內室出來,閆棣沒好氣地道,“你要是真閑,就搬進宮里幫朕做事!”
閆肆瞥了他一眼,“我做的事還少嗎?難不成你還想禪位當太上皇?勸你打消念頭,以你的身子情況,再做二十年皇帝都不成問題!”
閆棣抿了抿唇,突然轉移話題,“你母妃何時回來?”
閆肆道,“只收到她要回來的消息,具體哪一日不知。”
閆棣又抿了抿唇,突然朝一旁的準兒媳看去,“靈箏,你愣著做什么?”
黎靈箏干笑,“皇上,您有何吩咐?”
他們父子談話,她不保持安靜,難道在他們面前蹦迪?
閆棣揚了揚下巴,一副命令的口吻,道,“你們成親后,早日生下皇太孫,最好能讓你們母妃留在京城幫你們照看孩子!”
黎靈箏忍不住掉黑線,“……”
她算是聽明白了,他是想她婆母了!
而且他自己留不住人,就想拿孫子做籌碼!
閆肆走到她身旁,握著她的手,替她回道,“有沒有皇太孫,她說了不算。你要有能耐,自己想辦法留人。”
閆棣目光黯下,抿唇不再言語。
見狀,黎靈箏拉了拉閆肆的手,示意他說話別把天聊死了。
“咳!”閆肆低低地咳了一聲,又道,“新婚夜我會在府里給你留一間房,至于你能否見到母妃,得看你的本事。”
閆棣聽后,眼中立馬閃出灼光。
離開皇宮后。
閆肆送黎靈箏回將軍府。
路上,黎靈箏有些不放心,問閆肆,“你說今日之事,容妃會記恨我們嗎?”
閆肆薄唇淺勾,看似是笑,但眸中卻泛著冷意,“后宮不缺女人,只要安分,誰都可以上位。若是因私欲而犯渾,誰也保不住她們。今日父皇只是小懲,警告容妃及其母族,如果容妃夠聰明,就應該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。”
黎靈箏回想容妃請罪時的樣子,心下也安定了幾分。
馬車快要到將軍府時,閆肆突然貼著她耳朵問道,“今晚是你去王府還是我去找你?”
黎靈箏雙耳一燙,笑著捶他,“這幾天安分點,不許再跑來跑去了!等成了親想怎樣就怎樣,沒人能說什么,要是真被逮著了,你一世英名丟得起嗎?”
閆肆一巴掌拍她屁股上,“讓本王孤枕難眠,你好狠的心!”
黎靈箏黑線,“……”
是她太慣著他了嗎?
到了將軍府,馬車停下。
見他不撒手,黎靈箏哭笑不得,只能主動貼到他薄唇上,哄道,“乖嘛,再忍幾天就好!”
閆肆扣著她后腦勺,在她唇齒間好一番糾纏,直到氣息紊亂才將她放開。
黎靈箏下了馬車,紅著臉捂著嘴巴回府。
就在她準備回自己院子時,門房小兵告訴她,“大小姐,昌順侯和世子來了!”
黎靈箏一聽,微微一怔。
原身的舅舅和表哥來了?
南宮家是經商起家的,老早就富得流油。聽原身母親說,當年諸皇子為了爭奪皇位,搞得民不聊生,南宮一族為了不在亂世中被剝削,便投靠了還是皇子的閆棣,使其有充足的資金招兵買馬,最終助其成功拿下皇位。
雖說南宮一族有從龍之功,且功勞甚大。但南宮一族也很低調,從不居功自傲,甚至在帝王穩固了皇權后舉家遷去了淮州。
而她那個功勞甚大的外祖父,也早早地退居幕后,讓長子南宮毅承襲了侯位。
她原身最后一次見南宮家的人還是在三年前母親南宮月的葬禮上。
眼下南宮家的人再赴京城,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為了她的婚事而來。
她趕緊奔去主院。
大廳里,坐滿了人,各個面帶喜色,談笑正歡。
“回來了?”黎武博板著臉喚她,“還不趕緊過來給你舅舅請安!”
黎靈箏笑著朝主位左側走去,福身禮道,“箏兒拜見舅舅!”接著又轉身朝下手位的南宮澤軒福身,“大表哥!”
南宮毅不僅衣著富態,身材也富態,圓墩墩的肚子不輸七八個月的孕肚,一雙眼睛笑起來都只見兩條縫。
“三年未見,箏兒出落得更是漂亮了!”南宮毅夸完,又帶幾分語重心長的語氣說道,“當年你母親為你擇下婚事時,我就不怎么看好,但想著她在病中,也不好逆她的意。如今你與那平南侯世子退了婚,我總算松口氣了,像那樣空有頭銜毫無作為的人,怎配得上你?倒是你自己眼光好,竟然與安仁王喜結良緣,哈哈!”
“舅舅夸得箏兒都不好意思了!”黎靈箏笑著低下頭。她哪里是眼光好,她是走了狗屎運。
南宮澤軒打趣道,“箏兒表妹,聽說你要嫁給安仁王,我爹可是好幾宿都沒睡著,連夜又為你添置了不少嫁妝!”
黎靈箏又福身,“箏兒謝過舅舅、謝過大表哥,讓你們操心了!”
這位大表哥,從小就極具經商天賦,深得家族喜愛。但不知道是叛逆心作祟還是怎么的,五年前他不顧家人反對執意出去游歷,說是要見更大的世面,三年前她母親病逝時他也沒現身,據收到的消息,這大表哥在外游歷了四年,一年前才回家。
正在這時,門房小兵來到廳門,許是廳堂里談笑的氣氛正濃,他沒敢進去打擾,只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頭。
黎武博抬眼便看到了他,沉聲問道,“何事?”
小兵低頭回道,“將軍,那趙氏又來了。”
黎武博臉色瞬間陰沉。
南宮父子不約而同地看向小兵。
黎靈箏趕緊道,“爹、舅舅、大表哥,你們慢慢聊,那人是來找我的,我去去就來。”
說完,她快速離開廳堂,帶著小兵往大門去。
大門外。
看到她出來,趙玉珠又急又兇地開口,“黎小姐,趕緊把莫思安那賤人交出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