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云景暈倒后,又等了大概三分鐘。
“咔嚓——”
衛(wèi)生間的門打開,楚新月走了出來。
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,楚新月走過去把香薰弄掉。
可等她回頭,剛剛還閉眼倒在地上的男人卻睜開了眼,坐了起來。
“你,”
楚新月像受驚的鳥兒,連退兩步,目露驚恐。
傅云景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,一字一句緩緩道,“楚新月,你真的爛透了,竟敢給我下藥!”
“我沒有。云景,我只是太愛你了。”楚新月咬了咬唇,一不做二不休撲了過去。
“滾開!”
傅云景聞了這么久的香薰,身體又軟又熱,好在他察覺不對之后,就刻意屏住了呼吸。
他用盡力氣推開楚新月,起身去開病房門。
楚新月做了手術,還沒好,傅云景用力推那一下,楚新月疼得雙眼直冒金星。
等她緩過神來,傅云景已經(jīng)打開了病房門。
他站在門邊,像地獄死神一般看著她,那雙眼睛比夜色還沉,沉得可怕。
像是要殺人。
楚新月生生打了個寒顫,“云景……”
傅云景一句話沒說,轉身大步離開,去找醫(yī)院院長。
院長得知傅云景的情況,也沒有什么好辦法。
目前醫(yī)學上并沒有針對‘催情藥’的特效解藥。
若是口服的,可以大量喝溫水,以及催吐來緩解癥狀。
可這種吸入式,院長也無能為力,只能試試鎮(zhèn)定劑,但對身體的危害會很大。
傅云景開了一間豪華病房。
楚家母女準備的催情藥,來勢兇猛,藥效很強。
不僅如此,里面還夾雜著軟骨散之類的效果,全身乏力,讓人不能反抗。
他已經(jīng)沒有力氣走出醫(yī)院了。
退一萬步說,若是有事,更方便就醫(yī)。
傅云景冷著臉,繃著身體,靠著極強的自控力,去了住院部。
令他沒想到的是,他會在VIP豪華住院區(qū)碰到顧一寧。
想起之前祁司明中藥就是顧一寧給他扎的針,傅云景像是看到了救星,大步走了過去。
他一把抓住顧一寧的手腕,“顧一寧,幫個忙。”
他拉那一下很猛,顧一寧又猝不及防,一下撞到了傅云景身上。
傅云景臉色一變,身體瞬間僵住。
兩人離得太近,顧一寧身上的幽香不住鉆進傅云景的鼻尖,撩撥著傅云景的神經(jīng)。
傅云景喉結一滾,差點沒把持住。
“嘶,放手!”顧一寧被傅云景悠然收緊的手,捏痛了。
傅云景快速放手,連退兩步,保持距離。
可那股淺淡清甜的幽香似乎如影隨形,依舊殘留在鼻尖,縈繞在心里,揮之不去。
他又退了兩步,給保鏢使了個眼色,“請顧總去病房。”
“你干什么?!”
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上前,不顧顧一寧的反抗,把她連拖帶拽,強硬的‘請’去了病房。
病房的衛(wèi)生間。
提前得到通知的護士,已經(jīng)在浴缸里放滿了冷水,里面加了兩桶冰。
護士恭敬道:“傅總,可以了。”
“辛苦。”傅云景頷首,脫下外套,直接坐了進去。
顧一寧早就察覺出傅云景的異樣,此刻看到他泡冰水,心中了然。
她靠在門框上,雙手環(huán)胸,幸災樂禍的看戲:“誰這么大膽子敢給傅總下藥?讓我猜猜,這么喜歡你的,難道是你心心念念,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摔了的白月光?”
傅云景雙眸猩紅,近乎命令道:“顧一寧,幫我扎針。”
顧一寧嗤道:“你以為你是誰?你讓我扎,我就扎?”
傅云景扶著浴缸沿的手收緊,青筋暴起,“你要是不愿意,我就讓保鏢把你綁了,扔進浴缸,待會兒我藥效發(fā)作,把持不住,對你做點什么,你別哭。”
顧一寧站直身體怒斥:“你混蛋!”
傅云景呼吸急促灼熱,點頭道:“我是混蛋。給我扎針。”
“你想得美!”
“顧一寧!”
顧一寧開始活動手腕,一副要大干一場的模樣。
傅云景知道她怎么想的,“我勸你不要動手,他們是退役人員。一個頂十個。你不一定能討到甜頭,到時候被他們揍了,還是會被扔進來。”
傅云景的保鏢自然不是泛泛之輩。
顧一寧早就看出來了兩人是練家子,不然她也不會被‘請’過來。
看傅云景那忍到爆炸的樣子,狠起來,說不定真的會讓人把她綁起來。
顧一寧可不敢賭他的良心。
渣男是沒有良心的。
“你確定要我給你扎針?”
傅云景點頭。
“那簽個免責聲明,要是不小心把你扎偏癱了,陽痿了,半身不遂了,中風了,或者傻了,不要追究我的責任。”
“那你就做好照顧我一輩子的準備。”
陪同的院長讓護士把消過毒的一次性銀針遞給顧一寧。
顧一寧拿著銀針走到了浴缸邊。
她靠近的那一刻,那股幽香再次襲來,幾乎讓人迷失心智,丟盔棄甲。
傅云景眸色晦澀幽深,瞬間繃緊了全身肌肉。
太陽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,牙齒緊要,下顎線緊繃成線。
看得出忍得很辛苦。
但顧一寧不知道,那是因為她靠近,不只是因為藥物作用。
“扎吧。”傅云景赤紅著眼睛看著顧一寧。
“好,我扎。”顧一寧點頭。
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顧一寧想通了,答應了的時候。
“啪”一聲脆響,響徹整個浴室。
顧一寧抬手就給了傅云景一巴掌,“我扎你個頭!”
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顧一寧。
傅云景偏著頭,舌尖頂了頂腮,想起剛剛拂過的那陣香風,心中泛起漣漪。
還有落在臉上的手,他從來不知道顧一寧的手打人那么痛,去又那么軟。
讓人浮想聯(lián)翩。
如今已經(jīng)這樣了,傅云景直接破罐子破摔,徹底不要臉了。
他輕笑了一聲,回眸看向顧一寧,那目光不再隱忍,赤裸裸的全是欲望。
\"顧一寧,你是恨我還是勾引我?\"
“別惡心我。”顧一寧重重擰眉,被惡心慘了,揚起手又要落下去。
這次,傅云景抓住了她的手。
傅云景抓住她右手的那一刻,顧一寧抄起左手,重重扇了上去。
“啪!”
圍觀的保鏢以及院長護士:“……”
傅云景的頭再次被打偏,唇角溢出鮮血。
他輕笑一聲,伸出舌尖舔了下唇角的鮮血。
下一秒,他的神色變得陰鷙又瘋癲,“把她給我綁了。”
“你敢!”
“你既然不想給我扎針,那就換個治療方法。”
保鏢得令上前,顧一寧眼疾手快,抽出一根銀針扎在了傅云景頭上,傅云景瞬間說不出話了。
顧一寧冷聲道:“你們再靠近一步,我直接廢了他。”
保鏢不敢拿傅云景的性命開玩笑。
“夫人,你別激動。”
顧一寧的眼神如刀,看了過去,“再叫一句試試。”
保鏢立馬改口,“顧總。”
顧一寧此刻的感覺像是活活吞了一只蒼蠅,惡心的不行。
院長出來說好話,和稀泥,賠笑臉。
畢竟浴缸里坐著的不是別人,是海市首富。
顧一寧深呼吸數(shù)次,平靜下來。
傅云景的保鏢守在現(xiàn)場,她走不掉。
但她又不能一直用銀針控制傅云景。
時間短沒問題,時間一長,加上他大冬天泡在冰水里,說不定真會中風偏癱。
即便他沒事,等他好了,第一個就要找她麻煩。
她倒不怕他找麻煩,但現(xiàn)在她正在收拾楚新月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顧一寧腦海里想了無數(shù)情況。
而后忍著惡心走到傅云景身后,開始幫他扎針。
她下針很快,快得讓人眼花繚亂。
一針接一針,沒有絲毫停頓,就像是亂扎。
院長看得心驚膽戰(zhàn),生怕顧一寧會趁機下黑手,把傅云景扎廢。
畢竟顧一寧全程面無表情,一言不發(fā),眼神很冷,像極了殺神。
其實顧一寧只是不想多呆。
快速扎完針,顧一寧一刻不停,轉身離開,“計時,一個小時叫我。”
護士立馬計時。
院長跟著顧一寧走到外面客廳,“顧總,傅總沒事吧?”
“馬院長放心,不會死。”
院長:“……”更擔心了好嗎。
保鏢給顧一寧倒了一杯茶,“顧總辛苦了。”
顧一寧沒理他,拿出手機給云嶺回電話。
就在剛剛,云嶺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。
“姐!我媽她怎么樣?”
顧一寧安慰道:“你放心,問題不大。就是老年人缺鈣,骨頭脆,左腿輕微骨折,不嚴重,我已經(jīng)給她找了最好的骨科專家。你別急,路上慢點。”
顧一寧今天來醫(yī)院是為了云嶺的母親。
云嶺母親早上在家打掃衛(wèi)生的時候,摔了一跤,骨折了。
云嶺昨天去了劇組,不在家,只好聯(lián)系顧一寧。
“謝謝你,姐,謝謝。”云嶺語氣哽咽,不知道該說什么好,一個勁兒的說謝謝。
“把我當姐,就別說那些。別哭了,不然阿姨看到你哭紅的眼睛,又該難受了。”
掛斷電話,顧一寧去隔壁病房看陳秀娟,陪著陳秀娟嘮嗑,幫她削水果。
直到護士來叫顧一寧。
一個小時到了。
大冬天泡一個小時冰水,身體再好也受不住。
傅云景臉色蒼白,雙目赤紅。
看到顧一寧進來,體內(nèi)稍稍平息的燥熱,又不受控制的向著小腹位置匯聚。
他轉開目光,垂下眼睫,喉結滾了滾。
醫(yī)院是有暖氣的,顧一寧脫了外套,穿著襯衫西褲,襯衫扎在褲腰,顯得腿長臀翹腰細。
而他……
可能是受藥物影響,竟然魔怔了,覺得顧一寧身材很好,有些……勾人。
傅云景努力壓制著體內(nèi)燥熱,啞聲道:“謝謝。”
“別,受不起。”
顧一寧面無表情的走過去,扒掉他頭上的銀針,“起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