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晨說到做到,動作很快,找了關(guān)系,當(dāng)天法院的傳票就送了出去。
顧一寧特意早下班,去菜市場買食材,回家涮火鍋慶祝。
期間傅云景給她打了三個電話,顧一寧接起最后一通。
傅云景的嗓音很冷,“視頻,刪掉。”
葉晨喜歡吃辣,顧一寧一邊往湯鍋里扔干辣椒,一邊說:“可以啊,江湖規(guī)矩,你出1000億,我就刪掉視頻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
“或者,你把姚青玉送進去待幾年也行。傅總自己選。”
說完顧一寧就率先掛斷了電話。
葉晨到家的時候,家里飄滿了火鍋的香辣味兒。
“干杯!”冰啤撞擊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,聽上去就很愉快。
許是心情好,胃口好,兩人你爭我搶,很快把顧一寧準(zhǔn)備的食材掃蕩一空。
飯后,葉晨癱在了沙發(fā)上,顧一寧抱住了她,“謝謝你,葉子。從決定離婚到現(xiàn)在,謝謝你一直陪著我,支持我。愛你。”
“愛你,寶貝,明天還給我做飯嗎?”
“不能,明天我要加班掙錢。”
“啊——心碎了。”葉晨故作西子捧心。
顧一寧輕笑一聲,緩緩道:“不過富婆可以給你請個帥哥廚師上門,讓他光著上半身穿著圍裙給你做飯。”
葉晨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,“這個可!”
第二天,顧一寧真的給葉晨約了個帥哥廚師,親自上門做飯。
有帥哥當(dāng)然要一起看。
葉晨與顧一寧開了視頻,她又菜又愛玩,調(diào)戲廚師不成,反被帥哥廚師調(diào)戲得滿臉通紅。
顧一寧寵溺的笑了笑,把手機放一邊,繼續(xù)看項目資料。
晚上十點,顧一寧收拾東西準(zhǔn)備下班,電話突然響了,是云嶺的電話。
電話剛一接通,對面就傳來了云嶺急促的聲音,“祁先生,您好。抱歉打擾您,我是云嶺。若是您有空,您能來一趟星域會所嗎?”
顧一寧挑眉,而后下意識模仿祁司明的聲音說道:“好,半個小時。”
顧一寧掛斷電話,勾起車鑰匙,一邊往外走,一邊給祁司明去了個電話。
“祁總,現(xiàn)在方便說話嗎?”
祁司明暫停了會議,說:“方便,顧總請說。”
會議室眾人面面相覷的看著彼此,他們老板開會可是從不接電話的。
這得多大的項目才能讓他破例?
顧一寧推開辦公室門說道:“我想麻煩你件事。”
“可以。”
祁司明答應(yīng)得太快,顧一寧愣了一下,“我還沒說……”
“我剛好有空。”
會議室眾人:“?”所以他們下班有望了?幸福來得這么突然?
……
半小時前,星域會所。
“啊!”包間里傳來一聲尖銳的痛呼。
云嶺被一巴掌扇倒在地,額頭撞到了桌角,流出殷紅的鮮血。
沙發(fā)上的男人翹著二郎腿,高不可攀的昂著下巴,蔑視的看著云嶺。
“我特么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知不知道,還不給本少爺爬過來!”
“不不,高少,我只是前臺接引,我不賣酒。”云嶺手腳并用不住后退。
“我管你是什么,本少爺看上了,就都是本少爺?shù)模贿^來是吧,”男人粗暴的推開依偎在身上的漂亮女人,大步走了過去。
他一把揪住云嶺的頭發(fā),拖著人往沙發(fā)邊走,“賤人,非要本少爺拖著過來。”
男人把云嶺甩在了沙發(fā)上,直接壓了下去。
而此時包間里還坐著十幾號人看現(xiàn)場直播。
“啊啊啊,不要,不要,你敢動我,祁司明不會放過你!”
\"我是祁司明的干妹妹!經(jīng)理知道!!!你們問經(jīng)理!\"
包間里其他公子哥聽到這話,拉開那個公子哥,“高志旭,她認識祁司明。”
名叫高志旭的公子哥惱道:“你特么動動腦子,她認識祁司明,還在這里干?騙你們呢。”
“我,我有他電話,不信我給他打電話。”
給顧一寧打完電話,云嶺驚恐的縮著肩膀坐在沙發(fā)上,兩只手死死抓著破爛的衣服。
好在她存電話的時候,給顧姐的備注是:貴人。
她本來是寄希望顧姐聽出不對,能看在她安全送顧公子回家的份兒上,來救一下她。
卻沒想到祁總就在顧姐身邊。
半個小時后,包間門被踢開,顧一寧站在外面。
她掃了一眼包間,看到縮著沙發(fā)上的云嶺,大步走了過去。
“你誰啊?”高志旭微瞇著眼,上下打量她。
顧一寧拿出一張名片甩他身上,“等著我的律師函吧。”
高志旭嘩一下站了起來,吊兒郎當(dāng)?shù)淖呓櫼粚帲瓜马硬粦押靡獾拇蛄款櫼粚帯?/p>
“小妞,知道本少爺是誰嗎?”高志旭說話的同時伸出手要去摟顧一寧的腰。
“啪!”顧一寧一巴掌甩了過去。
高志旭的臉被打得一偏,他舔了舔唇角血跡,陰森森的回頭,“夠辣,本少爺喜歡。”
說著他一揮手,”把她給本少爺按住,本少爺現(xiàn)場就辦了她,看她還怎么辣。哈哈哈……”
“高志旭。”
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。
高志旭的笑聲突然卡住,他扭頭看向門口,祁司明正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他。
“祁,祁總。”
祁司明款步走進包間,推開保鏢,走到顧一寧身邊,“顧總,你沒事吧?”
顧一寧搖頭,“祁總來得很及時。”
說著她走向沙發(fā)上的云嶺,把她扶起來。
祁司明看了云嶺一眼,而后看向包間里的人,“誰弄的?”
包間里的富二代公子哥,都還沒掌權(quán),還要靠家里的零花錢花天酒地。
在真正的掌權(quán)者面前,他們低垂著頭不敢說話,但眼睛有意無意全瞄向了高志旭。
高家在海城雖然也是一等一豪門,但卻比不上祁家。
祁家與傅家一樣,在海市算頂尖豪門。
高志旭心里害怕,害怕自己得罪了祁司明,到時候影響家里生意,他得被他爹打死。
突然,他想到了什么,雙眼一亮,快速說道:“祁總,對不起,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干妹妹。我不是故意的。
是云菲說討厭她,我為了給云菲出氣,所以才會找她麻煩。對不起,祁總,求你看在云菲的面子上,不要和我計較,我以后再也不敢了。”
祁家和傅家的關(guān)系,海市誰人不知誰人不曉。
高志旭以為搬出傅云菲,祁司明就不會追究。
但他想錯了,第二天他就收到了律師函。
高父把高志旭吊著狠打了一頓之后,親自帶著他去找祁司明。
祁司明沒時間見他,讓他去找云嶺。
云嶺很感激顧姐和祁總,她怕因為自己給他們樹立敵人,最后拿了一筆錢,答應(yīng)了和解。
當(dāng)然那都是后話。
從會所離開,顧一寧告別祁司明,帶云嶺去醫(yī)院做了包扎。
“顧姐,謝謝你。”云嶺不知道該怎么報答她,給她跪了下去。
顧一寧扶起她,“起來吧。你這也是被我連累,傅云菲是為了報復(fù)我。你以別去會所上班了,來我公司吧。”
“啊?”云嶺震驚,沒想到被毒打一頓后,還有糖可以吃。
但是……
她羞愧的低下了頭,“我連大學(xué)都沒上過。我能干什么呢?”
“就你這漂亮臉蛋,當(dāng)公司前臺綽綽有余,一個月8000,五險一金,中午包飯。當(dāng)然,若是你想多掙點錢,你也可以考慮進娛樂圈。
就你這外形條件,進娛樂圈也是綽綽有余。但娛樂圈復(fù)雜,沒有過硬的后臺,怕是要吃虧。不過你想進的話,我可以幫你。”
云嶺心里很感動,紅了眼眶,“顧姐,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?”
“因為……”
在那個噩夢里……
她害楚新月流產(chǎn),傅云景把她送進了監(jiān)獄,她從監(jiān)獄出來的時候,家已經(jīng)沒了。
父母出了車禍身亡,奶奶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,氣得當(dāng)場吐血,也走了。
弟弟因為打了傅云景,被抓了進去,公司被楚家低價收購,前途盡毀。
葉晨為了她的事各種奔波,可后來卻突然消失了,再也聯(lián)系不上,她不知道葉晨去了哪兒,到底經(jīng)歷了什么。
她出獄的那天是新年,下著漫天大雪,她穿著入獄時單薄的衣裳,寒冷,痛苦,絕望摧毀了她。
她在路邊哭得撕心裂肺。
很多人從她身邊路過,她們穿著喜慶的新衣,有情侶,有夫妻,有全家老小……
他們只當(dāng)她是瘋子,好奇卻又躲得遠遠的拍視頻,最后走開。
只有云嶺,給了她一百塊錢。
她無處可去,問云嶺是否可以收留她一晚,云嶺猶豫了幾秒,但在看到她滿臉淚痕的時候,還是答應(yīng)了。
云嶺的家在城東平民窟,很小的出租屋,卻能擋住風(fēng)雪。
她之前去過城東平民窟,找到了那間出租屋,可并沒有找到云嶺。
去不想,她們會在高爾夫會館重逢。
所以她才會給那么多小費,才會與云嶺互換聯(lián)系方式,讓她有事給她打電話。
顧一寧含笑看著云嶺,“因為,你很像我曾經(jīng)的朋友,她幫過我。”
顧一寧送云嶺回家,她的東西卻被房東扔了出來。
“臭丫頭,可逮著你了,拖欠的房租給我,我房子不租給你了。”房東太太氣勢洶洶。
云嶺上前拉住她的手哀求道:“張阿姨,你再寬限我?guī)滋欤任夷玫竭@個月工資就給你。”
房東太太嫌棄的甩開云嶺的手,“快點給錢,不然我就報警。沒錢租什么房子,建議你去住橋洞,那里不要錢。”
“多少錢,我?guī)退o。”
房東太太拿到錢,踢開腳邊的行李箱,罵罵咧咧走了。
云嶺難為情的低著頭,小聲說:“謝謝你,顧姐。我不是故意不給房租,我的錢都拿去給我媽做手術(shù)了。”
“嗯,我相信你。把東西收起來吧。”顧一寧蹲下去幫她把東西收進行李箱,“走吧,跟我回家。”
顧一寧帶云嶺回了自己家。
就像那個風(fēng)雪夜,云嶺帶她回了她的出租屋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