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新月此刻剛剛到家,她第一時間去了衛生間漱口。
在車上的時候,她根本就沒有睡。
她是故意裝睡,故意釣周七羽。
不能一味讓周七羽心疼,也得適當給他嘗點甜頭,他對她才會更加的死心塌地,為她所用。
所以周七羽親她,她知道。
漱完口,楚新月抬頭看向洗漱鏡。
整個人如一條如吐著信子的毒蛇般,陰暗毒辣。
那一刻,她恨不得扒了顧一寧的皮,抽了她的筋。
……
價值幾百萬的豪車停在了臟亂的平民區外。
顧一寧推開車門,“謝謝。”
顧一寧下車的時候,傅云景也跟著下車。
顧一寧住的地方晚上很亂,什么牛鬼蛇神都有。
傅云景不放心她一個人女生走夜路。
更何況顧一寧還喝了酒。
“我送你進去。”
“不用。”
傅云景換了個說法,“我去看看星宇,我是他的監護人。”
顧一寧:“……”
兩人一前一后,無聲的穿過昏暗的小巷。
突然,兩個高瘦的人影從旁邊的小巷竄了出來,伸手抓向顧一寧。
這是打算把顧一寧拖進小巷深處。
“干什么!”傅云景怒喝一聲。
那兩個人沒看到顧一寧身后還有人,此刻被傅云景怒喝一聲,嚇了一跳。
就這空檔,顧一寧閃電般出手。
眨眼功夫,兩人失去戰斗力,倒在地上哀嚎不止。
顧一寧抬腳踩在其中一個混混的胸口,動作熟練又颯爽,像是做過無數次。
“新來的?不知道這個地界,歸你一姐?”
“一姐!您就是一姐?”
兩個小混混自然聽過一姐的名號,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,身手了得。
招惹她的人甭管多厲害,全被她狠狠收拾一頓,送進了局子。
聽說她腳踩黑白兩道,局子里也有人。
平日里不許在這一片作亂,不然被一姐逮到,吃不了兜著走。
但誰會想到,在道上赫赫聲名的一姐,會是個這么年輕漂亮的女人?!
看上去白白凈凈,高高瘦瘦,氣質卓絕,不出手的時候,說是豪門千金都不為過。
可一旦出手,狠辣老練,那股狠勁兒,又颯又酷。
另一個小混混忙爬起來,跪地求饒,“對不起一姐,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,沒認出您老來,還請一姐高抬貴手,放我們一馬。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。”
顧一寧摸出手機,按下某個號碼:“喂,馬哥。好吃不貴包子鋪。”
沒一會兒,這一片的警察馬警官到了。
馬警官一看就和顧一寧很熟,笑道:“一姐,好久不見啊,竟然還有不長眼的敢在這片搞事,這次什么個情況?”
顧一寧睨著兩人過分消瘦得身體,以及兩人的眼睛,“這兩人眼睛不對,建議帶回去做個尿檢。”
馬警官一聽就明白了,應該是服用了違禁品。
他和同事把人銬起來,“辛苦啦,一姐。”
“馬哥客氣,維護社會良好秩序,人人有責。”
光線昏暗的小巷再次恢復了寂靜。
傅云景滿是新奇的看著顧一寧,平日里冷淡的雙眸閃動著好奇的光芒。
他含笑調侃:“一姐?”
顧一寧神色冷淡的,沒理傅云景,繼續往前走。
傅云景含笑跟上她,“一姐在這一片挺出名啊。”
顧一寧還是不理他,就像他們婚后,傅云景從不搭理她一樣。
可如今,兩人像是調換了位置。
顧一寧冷淡不理人,傅云景倒是話多了起來。
傅云景是真的好奇,“顧一寧,你剛來的時候,不會每天晚上要從街頭打到街尾吧?”
雖然沒傅云景說得那么夸張,但也差不多。
顧一寧愛加班,下班晚,回來的時候更容易遇到偷雞摸狗的人。
所以那段時間她都在車里放著一根鋼管,下車就提上鋼管,見人湊上來就抽。
抽完,打電話報警,把那些人全送進去。
連續大戰了幾個晚上,這一片的老大親自出動,顧一寧叫了兩個保鏢過來幫忙。
她請的保鏢都是退伍戰士,一個塞一個能打。
收拾小混混,手到擒來。
那天晚上,光警車都來了4.5輛,更別說救護車和各個聞訊趕來的媒體車。
事情鬧得很大,一姐的名頭也傳了出去。
傅云景把顧一寧送到了門外。
“媽媽!爸爸!”看到門外的顧一寧和傅云景,傅星宇十分詫異。
顧一寧扭頭對傅云景說:“人看過了,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傅云景是第一次來,不好奇是假的。
他看向傅星宇,“星宇,家里有水嗎?爸爸有點渴。”
傅云景跟著進了屋,房子很小,好似轉個身就能撞到人。
但收拾的很干凈,看上去也很溫馨,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清淡的幽香,似有似無,沁人心脾。
之前他在別墅也經常聞到。
但顧一寧走后,家里就再也聞不到這抹幽香。
此刻突然間聞到,傅云景竟是沒來由的覺得舒服放松,甚至有一絲絲想念。
他的心底也隨之冒出一個讓他感到震驚,和手足無措的詞:家的味道。
難道在他心底,他潛意識里把曾經的家,視作了家嗎?
傅云景震驚的同時,又覺得不可能。
怎么會呢?
“爸爸你先坐,我先去給媽媽沖杯蜂蜜檸檬水,再給你倒水。”
傅星宇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,傅云景平定心緒,轉身坐到沙發上。
只是他剛一坐下,便聽‘咔嚓’一聲,沙發凹陷了下去。
傅云景被嚇了一跳,一臉茫然的看著壞掉的沙發,而后抬頭看向顧一寧。
顧一寧面無表情的看著他,“賠錢。我這可是幾十年老古董。”
傅星宇從廚房出來,把蜂糖檸檬水遞給顧一寧,“媽媽,你把這個喝了,解解酒。”
而后他指著餐桌下的凳子說:“爸爸,你坐板凳吧。我明天抽空修一修那沙發。”
“你修?”
“對啊,我是家里的男人,我不修難道要媽媽修?”
傅星宇把水遞給傅云景。
傅云景無語片刻,“明天我讓人送張新的沙發過來。”
傅星宇看向顧一寧,顧一寧點頭催促,“行,快喝,喝完走人。”
說完顧一寧不理他,轉身進了自己房間,關上了房門。
傅云景端著水杯起身,走兩步到了傅星宇房間。
巴掌大點的床,被子疊成豆腐塊,床單沒有一絲褶皺。
“誰教你疊的被子?”
“隔壁的海叔。”就是傅星宇的保鏢,一個退伍兵,內務都是他教的傅星宇。
傅云景又轉身看向書桌,干凈的書桌上放著他買的電腦,以及生物學相關書籍。
傅云景隨手翻看著書籍,都是大學以上的內容,問道:\"看得懂嗎?\"
“不懂我就問媽媽,媽媽什么都懂。”
“你喜歡生物學?”
傅星宇淡淡道:“還行吧。”
傅云景看向傅星宇,“你最喜歡什么?”
“媽媽。”
傅云景:“……”
叮鈴鈴——
恰在此時,傅云景的電話響了,是楚新月打來的。
傅云景看向了傅星宇。
傅星宇無所謂道:“要接就接唄。”
傅云景接起電話,“喂。”
楚新月溫軟的聲音傳來,“云景,你應酬結束了嗎?”
“怎么了?”傅云景問。
“就是有點想你了,你晚上過來嗎?我新買了衣服,穿給你看。”
傅云景的手機是定制款,全球只此一臺,他雖然知道自己的手機不會漏音。
但還是下意識的走了兩步,擔心傅星宇聽到。
“太晚了,我不過去了,你早點休息。”
恰好此時,顧一寧打開了房門,抱著衣服出來,準備去洗澡。
看到傅云景還在,挑眉道:“你怎么還沒走?”
顧一寧的聲音被收錄進了話筒,傳到了楚新月的耳中。
楚新月差點把手中只有一片布的清涼睡衣撕爛。
她做夢都沒料到傅云景會在顧一寧那里。
這么晚了,他在那里做什么?
顧一寧會不會趁機勾引他,兩人滾到一起去?
一定是顧一寧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,不然傅云景怎么會在她家?
楚新月自己臟,把所有人都想的跟她一樣臟。
楚新月壓著心中翻涌的怒意,溫聲問道:“什么聲音?你還沒回家嗎?”
已經到嘴角的解釋,被傅云景咽了回去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“回家了,張媽在放電視。”
顧一寧抱著衣服,斜依在門框上,臉上掛著玩味諷刺的笑,“我怎么不知道,我家有個張媽啊?請問傅總,我們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嗎?怎么不敢讓楚總知道?”
“你要是怕楚總誤會,我可以幫你解釋。”
楚新月聽到顧一寧的話,氣得后牙槽咬得咯吱咯吱作響,尖利的指甲直接嵌入了手心軟肉。
該死的顧一寧!
她一定是故意的,故意挑釁,故意羞辱。
楚新月氣到發瘋,氣到神色猙獰。
傅云景匆匆說了晚安,掛斷電話,轉身看向顧一寧。
“你就不能少說兩句?”
“這是我家,我想說什么說什么,你管得著嗎?趕緊走,你兒子要睡了。”
傅云景把水杯遞給傅星宇,“爸爸走了,晚安。”
傅星宇關上門,聽到身后的顧一寧說:“你爸爸是反面教材,不許跟他學。撒謊會被判無妻徒刑。”
“我記住了,媽媽。你先去洗澡吧。”
顧一寧現在覺得為人父母,首先得學會愛自己,然后才是愛孩子。
偶爾一點無傷大雅的自私。
對自己對孩子都好。
免得父母太無私,孩子會以為是理所應當,不知珍惜和感恩。
所以顧一寧沒推辭,拿著衣服進了衛生間。
傅星宇則是拿出牛奶進了廚房。
等顧一寧出來的時候,一杯熱牛奶已經放在了她的床頭柜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