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醫(yī)院。
醫(yī)生給顧一寧做了檢查,骨頭沒有事,只是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,有輕度有中度。
除此外還有中度腦震蕩,需要住院觀察。
沈驚燕從商務(wù)酒宴上匆匆趕到病房。
“怎么回事?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下了樓梯?”
“你就不能小聲點(diǎn)。”陳逸飛埋怨他的同時看了一眼病床。
腦震蕩需要好好休息,顧一寧睡著了,好在沒被吵醒。
沈驚燕得知顧一寧摔下樓梯的時候嚇得魂都飛了,直接丟下合作伙伴跑了,他扯松了領(lǐng)帶,小聲問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有客人吐了,保潔人員拖了地,地面濕滑,加上她喝了酒有些醉,滑了一跤。她那個人渣老公,明明就在她身邊,不僅不扶,還躲開了她的手。”
這都是后來陳逸飛看餐廳監(jiān)控才知道的。
“人渣。”沈驚燕咬牙切齒的罵道,而后問陳逸飛,“你都沒打他?”
陳逸飛哼了一聲,“還打他?我想罵,師妹都不讓。”
“她腦子摔壞了你聽她的干什么?慫逼。”
陳逸飛嗤一聲,“你是沒看到師妹當(dāng)時那眼神。”明明心里很痛,卻又故作平靜堅(jiān)定,讓人忍不住心疼。
顧一寧摔下樓梯的事沒有告訴家人,她怕家里人擔(dān)憂,又怕顧一杰跑去找傅云景拼命。
她甚至連葉晨都沒告訴。
葉晨只以為她在公司加班,沒回家。畢竟自從她上班,就經(jīng)常把公司當(dāng)成家,葉晨也習(xí)慣了。
但第二天,顧家就知道她住院的事了。
原來負(fù)責(zé)顧一寧的醫(yī)生是顧青竹的學(xué)生,當(dāng)年那學(xué)生在顧青竹的辦公桌上,看到過她們家的全家福。
顧一寧只好把自己喝醉酒摔下樓梯的事說了,但她隱瞞了傅云景當(dāng)時就在她旁邊的事。
顧青竹輕輕戳她腦袋,“以后少喝酒。”
“顧教授,你好歹醫(yī)學(xué)院教授,你別戳乖女的腦袋,”寧正禹端著雞湯走了過來,“來,寧寧,爸爸給你燉了雞湯。”
顧青竹出病房找她那學(xué)生去了,顧書琴坐一旁看著她小口喝雞湯,忍不住埋怨道:“你也是,這么大事竟然敢不跟我們說。難怪你媽生氣,外婆也生氣。”
“我也生氣。”顧一杰在旁邊跟著附和,“姐,現(xiàn)在頭還暈惡心想吐不?”
顧一寧輕笑一下,“放心吧,沒事了。”
顧一寧剛把湯喝完,沈驚燕來了,提著一疊資料還有筆記本電腦。
顧一杰看到那疊資料,瞳孔震驚,“三哥,你真不愧是資本家。我姐好歹和你一起長大,算是青梅竹馬,你就這么壓榨她?連她生病都不放過。”
沈驚燕也很冤枉啊,指著裝鴕鳥的顧一寧,“那位逼著我拿的。你們知道的,她從小就窩里橫,總欺負(fù)我,別看我現(xiàn)在是老板,她可是經(jīng)常對我吆五喝六的命令我。”
顧家人一齊看向顧一寧,顧一寧訕訕的笑,“我沒事了。”
“沒事個屁,這幾天不許工作。給我好好休息。”顧青竹走進(jìn)了病房,她身后還跟著顧一寧的主治醫(yī)生。
顧一寧哀怨的看向醫(yī)生,醫(yī)生推推眼鏡笑道:“我會好好監(jiān)督你的。”
顧一寧露出一個慘淡的笑,“謝謝你了。”
一周后,顧一寧出院。
這一周,傅云景沒找她說離婚的事,許是知道她住院了,沒來打擾。
顧一寧回公司上班的時候,同事們還給她搞了個回歸儀式,鮮花相迎,蛋糕奶茶相伴。
這一周可把顧一寧憋壞了,不僅有醫(yī)生隨時查房,還有她外婆在旁邊守著,她是一點(diǎn)工作都沒干。
心中又慌又急,感覺自己起碼少掙了好幾個億。
所以一回歸公司,她就開啟了上班狂模式,要不是有沈驚燕提醒,上班第一天她就要加班。
\"下班這么早回去干啥?\"顧一寧不想離開公司。
沈驚燕丟給她一疊資料,“京都賀家,有意跟我們合作,他們明天會來海市與我們詳談,你回去研究一下。”
京都賀家是軍工世家,家里上幾代出過將軍,如今賀家也有不少人在軍中任職,若是能搭上他們,盛大的發(fā)展會更好。
盛大與賀氏的接觸很順利,很快就簽訂了合作合同。
但讓沈驚燕和顧一寧沒想到的是,賀氏軍工這次不僅要與他們盛大合作,還要和傅云景的傅氏智慧科技合作。
他們?nèi)ベR氏分部開會的時候,在地下停車場看到了傅云景和楚新月。
看到兩人一起下車的時候,沈驚燕直接原地轉(zhuǎn)身離開,生意不做也罷。
顧一寧及時出手拉住了他,“違約金。”
“賠就賠。我賠不起?”
“可我想賺錢。”
傅云景和楚新月明顯也看到了他們,兩人只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便若無其事的走了。
“艸!他們也太囂張了!把你當(dāng)不存在嗎?”沈驚燕氣得爆粗。
顧一寧早就習(xí)慣了,好似都已經(jīng)麻木了,“我們也可以當(dāng)他們不存在,別氣了。”
沈驚燕和顧一寧在原地站了一會兒,等他們上了電梯,這才走過去。
“對不起,我不知道賀氏還找了他們。”
“沒事。公是公,私是私。賺錢要緊,別矯情。”
那句‘別矯情’看似是對沈驚燕說的,其實(shí)是顧一寧對自己說的,她保持著得體的微笑,向來接他們的助理點(diǎn)頭致謝。
會議室。
傅云景和楚新月,以及他們公司高管先一步坐在靠窗那邊,沈驚燕和顧一寧便坐在了他們對面,靠門這一邊。
助理放下茶,讓他們稍后,賀總一會兒就到。
助理離開后,會議室只剩他們六人,氣氛頓時變得怪異。
楚新月拿出文件看了起來,傅云景十分自然的靠了過去,盡顯親密,“昨晚我們不是已經(jīng)對過幾次了嗎?”
傅云景說得小聲,但會議室就這么大,他們之間就只隔了一張桌子,沈驚燕和顧一寧還是聽到了。
顧一寧抵著頭,手抓緊了茶杯。
沈驚燕在她身邊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,嘀咕道:“小癟三。”
傅云景大概聽到了,目光冰冷的看向了沈驚燕,沈驚燕昂頭直視他,“傅總,有何見教。”
“沈總,如今經(jīng)濟(jì)大環(huán)境不好,生意不好做,很多公司前一天好好的,第二天就倒閉了。公司發(fā)展到今天不容易。”
“你威脅我?”
“我只是就現(xiàn)在的經(jīng)濟(jì)形勢,與你探討一二。”傅云景說這話的時候,看的卻是顧一寧。
那雙眼睛漆黑冰冷,暗含警告,警告她管好自己的朋友,管好自己的嘴。
那一刻,顧一寧的心像是堵上了一塊大石頭,悶悶的痛。
她以為自己只要見多了,經(jīng)歷多了,自然就會對傅云景給的一切免疫,可她還是太高估自己,也低估了那個男人的無情程度。
就在此時,會議室的門被推開,打破了此間劍拔弩張的氛圍。
顧一寧快速收拾心情扭頭看去,一個很高的男人大步走了進(jìn)來。
男人雖然穿著西裝,但顧一寧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暴徒的氣息,深邃立體的五官冷戾強(qiáng)硬,眉梢還有一道疤痕,讓那戾氣更甚。
而就是這樣一個人,他的手腕上卻松松垮垮的纏著一串青色佛珠。
矛盾卻不突兀,反而多了一種另類的氣質(zhì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