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視頻里洪平的嘴臉,顧一寧只想整死他!
賀梟把顧一寧的神色看在眼里,說道:“洪家背地里的那些生意,上面早就注意到了。辦洪家容易,洪家后面的那些暗線是關(guān)鍵。”
辦洪家是時間早晚的問題。
不僅要辦,還要連根拔起。
顧一寧聽出了賀梟話里的意思。
她看著賀梟眼里的紅血絲,歉意又隱隱心疼,“梟哥,你是不是還沒休息?”
“中午休息過了。”賀梟怕她愧疚,指著桌上的保溫桶問:“這是給我?guī)У模俊?/p>
“嗯,外公燉的雞湯,賀叔叔辛苦了。”
傅星宇幫忙打開了保溫桶,一股香味襲來。
“好香,你們喝了嗎?”
“我們喝過了。”顧一寧給他盛出一碗,“我爸說讓你全部吃了。”
恰在此時,有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,“賀隊,有發(fā)現(xiàn)。”
賀梟剛要放下雞湯,顧一寧攔住他,“喝了再去吧。”
賀梟看著她,笑著點頭,“好。”
十幾分鐘后,顧一寧和傅星宇跟著賀梟一起到了監(jiān)控廳。
滿屏都是監(jiān)控視頻。
操作員調(diào)查一段監(jiān)控放大,“賀隊,經(jīng)過數(shù)據(jù)分析,對比排查,這倆車嫌疑非常大,很可能就是目標車輛。”
“這輛車目前位置?”
“西南邊錘。”
傅星宇被保鏢送回了顧家,顧一寧跟著賀梟坐軍用直升機去了西南。
與此同時,傅云景也登上了傅家的救援直升機,直飛西南。
西南邊陲,十萬大山,偏僻村落。
顧一寧看著對面的傅云景,眼神審視懷疑,“你為什么會在這里?”
傅云景微不可查的愣了下,他是因為那個夢,夢里的葉晨被賣到了這里。
所以他來碰碰運氣,卻沒沒料到會碰到顧一寧和賀梟。
傅云景思索著說道:“我來是因為”
顧一寧看他遲疑的模樣,嗤笑,“你別告我是來考察投資。”
傅云景嘆息一聲,承認道:“的確不是。是為了葉晨。”
傅云景為何會找到這里,是本就知道點什么?
還是公安局內(nèi)部有人泄露案情?
都值得深究。
但現(xiàn)在不是時候。
顧一寧收回了目光,“走吧,梟哥,先去找葉晨。”
那村子在懸崖之上,車子開不上去,只有一條小道。
傅云景看著兩人前行的背影,頓了幾秒,反正來都來了,撞都撞見了,他邁步跟上。
一行人默默往上爬,快到的時候,傳來一陣喧囂。
“走開,放開我!買賣人口犯法,知不知道!滾,別碰我!”
“啊!臭婆娘,敢咬我,別讓她跑了,快抓住她!”
“別過來,走開!啊——放開我,放開!救命,救救我——”
“跑,讓你跑。還跑不跑?再跑就打斷你雙腿,拴在狗窩里,給我老實點。”
“求求你們放了我,放了我吧。”
“可以啊,給我生個娃,我就放了你。走,現(xiàn)在就回去洞房。”
“啊——不要,放開,放開我——”
女人的慘叫變了調(diào)。
可顧一寧依舊聽出來了,是葉晨的聲音。
心臟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。
顧一寧快速爬上了最后一節(jié)臺階,眼前一片坦蕩。
村子中間是一個大圓壩子。
被打得滿身是血,奄奄一息的葉晨,被一個老男人拖在地上走,周邊的村民就那么眼睜睜看著。
甚至還在評頭論足。
“老楊這這個媳婦兒買的好,貴有貴的道理,是真漂亮啊,皮膚又白又嫩的。”
“聽說是城里人,知識分子,可厲害了。”
“老楊家祖墳冒青煙了,他們家的基因怕是要改了。以后生的娃,念書肯定厲害。”
看著眼前一切,顧一寧發(fā)了瘋。
“老畜生,你給我放開她!”她發(fā)瘋般沖了過去。
村里人之前的注意力都在葉晨那邊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有外人來了。
他們紛紛拿起了身邊的鋤頭,扁擔攔了上去。
“你誰啊?”
“干什么的?”
“滾開!”
“都給我滾開!”
沖突瞬間爆發(fā),愚昧惡毒的村民和顧一寧打了起來。
顧一寧畢竟只有一個人,還手無寸鐵。
賀梟拔腿沖了過去,護在他身邊,抓住了落下的扁擔。
傅云景也二話不說,跟了上去,一腳踹開了旁邊的村婦。
傅云景和賀梟不一樣,賀梟身為軍人,是不能隨意對老百姓動手的,他更多是守護。
傅云景則是直接動手。
尖叫聲,怒喝聲,狗叫聲不斷,現(xiàn)場混亂至極。
“住手!都住手!\"
隨行警察的呵斥被暴動聲掩蓋。
眼見那個村民就要拖著葉晨逃離,顧一寧怒喝:“放開葉晨!”
賀梟抱住顧一寧,拔出配槍,對天扣動扳機。
“砰!”
一聲槍響,終于制服了暴動的村民。
警察上前,把村民全部銬上。
顧一寧抱著快要失去意識的葉晨,哭成了淚人。
葉晨勉強撐著精神,扯出一個笑,故作輕松道:“我還沒死呢,別哭了。”
“嚇死我了。”顧一寧緊緊抱住了葉晨,“還好找到你了,還好找到了。”
葉晨抬手擦掉她臉頰兩邊的淚,“我這不是沒事嗎?別哭了,看到你哭,我也想哭了。痛死老娘了。那千殺的人販子!老娘回去讓他把牢底坐穿!不僅是他,其他人販子也別想好過,老娘和他們不死不休!!”
葉晨被送去了醫(yī)院急救,顧一寧陪著她一起。
送走顧一寧,賀梟看向了傅云景,“傅總,跟我走一趟吧。”
剛跟村民發(fā)生完沖突,傅云景看上去有些狼狽。
他正抽著煙,聞言輕佻眉梢,“賀總不去抓人販子,抓我?”
賀梟因為不能動手,又護著顧一寧,看上去比傅云景狼狽不少。
發(fā)絲凌亂,衣服破碎,褲子鞋子全是泥,手上臉上青紅交加。
即便如此,可他身姿高大挺拔,戰(zhàn)場上磨煉出來的戾氣,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落拓不羈的味道。
他拿出手銬摩挲著,“人販子自然要抓,但傅總連續(xù)兩次出現(xiàn)在案發(fā)地點,十分可疑,還請傅總跟我們回去接受調(diào)查。辦案流程如此,傅總別介意,不是針對你。相信清者自清,若是傅總沒有參與,自然會還你公道。”
傅云景看了眼他手上的手銬,似笑非笑的問:“確定會還我公道?我怎么感覺,賀總已經(jīng)迫不及待想把我抓進去關(guān)起來了?”
賀梟拿著手銬走近,“傅總要相信律法的公正。”
傅云景被賀梟帶去了當?shù)毓簿帧?/p>
公安局早就得到了通知,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審訊室。
傅云景被關(guān)進審訊室以后,除了警員送了一杯水,之后便無人搭理。
可以說賀梟是故意,也可以說不是故意。
小地方,警力有限,他們自然要先審問村民,找出人販子的下落。
審問其實很快就結(jié)束了。
結(jié)束后,賀梟便帶著人去抓捕人販子。
抓到人販子,又忙著審訊人販子。
傅云景就這么被遺忘在審問室20幾個小時。
期間他想上衛(wèi)生間,喊破了喉嚨都沒有人應(yīng)。
傅云景臉色鐵青的咬牙忍著,雙手握拳,青筋暴起。
在他幾乎快要爆炸的時候,審訊室的門終于開了。
賀梟走了進去,溫文爾雅,彬彬有禮道:“抱歉傅總,久等了。”
傅云景怒極反笑,“賀總,領(lǐng)教了。”
賀梟目光坦蕩的看著他,“傅總不會是生氣了吧?主要是這里人手有限,那么多村民要審,還要去抓人販子,耽誤不得,不然讓他跑了,不知道又有多少婦女兒童”
傅云景忍無可忍的打斷他,咬牙道:“賀總,我要上衛(wèi)生間。”
賀梟訝異一聲,“去給傅總松開,帶傅總?cè)バl(wèi)生間。”
警員拿著鑰匙開半天都打不開鎖,最后才發(fā)現(xiàn)拿錯了鑰匙,“對不起,對不起。”
警員跑出去找鑰匙。
傅云景閉上眼深呼吸,再睜眼,目光的越發(fā)陰沉冰冷,“賀總,我記住了。”
賀梟靠坐在椅背上,手指點著桌面,輕笑一聲,“傅總這就記仇了?當初你把阿寧關(guān)在看押所幾天,知道她當時是怎么過來的嗎?”
這事他當時不知道,顧一寧誰都沒說。
是因為池昱的原因,那事鬧大了,他才知道,顧一寧被他關(guān)了進去,還被關(guān)在滿是殺人犯的頭號關(guān)押室。
聽到賀梟的話,傅云景臉色變得越發(fā)難堪。
審訊室的溫度似乎降到了冰點。
就在此時,警員拿著鑰匙回來了。
傅云景從衛(wèi)生間回來后,賀梟開始問他問題。
賀梟問:“傅總,你是怎么找到那個村子的?是你本就參與其中,故意自導自演,還是誰給你泄密?”
傅云景拒絕回答,要等他的律師。
賀梟又拿出一張照片,推過去,“傅總認識這個人嗎?”
傅云景心中詫異,那照片上的人就是之前他抓的那個人販子。
他本來是讓韓助理把人送去警局,可疏忽大意之下,那人販子跑了。
那人販子也不敢報警,他一報警,警察首先抓的就是他。
傅云景也就沒再管這事。
現(xiàn)在,賀梟拿出這張照片是什么意思?
難道?
葉晨是被他拐賣的?!
傅云景心中思緒萬千,面上卻不顯山不露水,依舊不回答。
“人販子透露,他之所以抓葉晨,是因為傅總。”賀梟說完,便定定的看著傅云景,觀察他的細微神色變化。
賀梟的問話十分巧妙。
人販子坦白,他之所以抓葉晨,的確是因為傅云景。
因為恨傅云景。
傅云景把他抓住,打個半死不活,就是為了找葉晨,最后還要把他送警局。
他逃跑的路上,意外碰到逃出來的葉晨。
他一眼就認出了她。
于是聯(lián)合同伙,把葉晨綁了,直奔西南,把人賣到了落后愚昧的懸崖村。
傅云景在得知一切后,終于變了神色,不是慌亂,而是不可置信的笑了起來。
他覺得那個夢是預(yù)知夢。
只要他知道夢里的一切,就能勝券在握。
可現(xiàn)實卻不按照夢里來,可最終結(jié)局卻又巧妙的與夢里重合。
難道這就是宿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