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云景問為什么?
為什么不幫他追顧一寧。
云嶺看著他,直白道:“你配不上她。她值得更好的男人,你別去霍霍她了。”
傅云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,而后垂眸說道:“我知道錯了,我會改的。我保證以后好好對她,把她當(dāng)祖宗一樣供著哄著。這樣也不行嗎?”
云嶺看在他過來陪自己過中秋節(jié)的份兒上,喊道:“哥,做過的事都是有痕跡的,受過的傷也會有痕跡。有些事可以被原諒,但有些事不行。比如出軌,比如傷害自己的家人。”
“我姐為了你付出青春,付出真心,可傅家是怎么對她的?人心一旦涼了,就再也熱不起來。我?guī)湍阋矝]用,我姐不喜歡你了。你還是早點接受現(xiàn)實,免得被虐心。”
傅云景低垂著眉眼,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酒杯,“我做不到,我就想要她,我也知道錯了,為什么不能給我個機(jī)會?”
“我們還有個兒子。我想回到過去,如果可以回到過去就好了。回到過去,我一定好好愛她,加倍珍惜她。”
“寧寧,寧寧……”
傅云景喝多了,醉了。
云嶺給韓助理發(fā)消息,讓他來接他。
她剛放下手機(jī),傅云景突然伸手,把云嶺的手機(jī)拿了過去,撥通了顧一寧的電話。
云嶺來不及搶回,電話接通了。
“云嶺。”
顧一寧含笑的嗓音傳來,感覺像春日的風(fēng),溫柔極了。
傅云景像個傻子一樣咧嘴笑了,“寧寧,中秋節(jié)快樂。”
“嘟嘟嘟……”
電話被無情掛斷。
云嶺煩躁的搶過手機(jī),“你不會用自己的手機(jī)打?”
說話的同時,她編輯信息給顧一寧解釋。
“她不接。”傅云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,“她不接我電話。”
“活該。”
云嶺不同情他,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。
一切都是他活該,咎由自取。
傅云景酒喝多了,又吃了一桌子辣菜,胃疼起來。
臉色慘白,滿頭冷汗。
好在這是醫(yī)院,按響呼喚鈴,就會有醫(yī)生來。
等醫(yī)生的間歇,云嶺給他擦汗,“不能吃辣,你吃什么辣。”
“寧寧喜歡。”
“寧寧喜歡你離她遠(yuǎn)一點,你怎么不照做?盡整些沒用的。”
第二天,傅云景酒醒,胃病也好了。
他給云嶺發(fā)了個很大的紅包,“把昨晚的事忘掉。”
云嶺眨著眼,“昨晚什么事?”
“演技不錯,還回去演戲嗎?”
“暫時不了。”云嶺搖頭。
傅云景在醫(yī)院用完早餐便離開了,云嶺依舊留在病房陪陳秀娟。
……
顧一寧又忙起來,搞科研實驗,寫論文,每天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。
她還要抽空去軍部看池昱,去云城看周老爺子。
池昱依舊是老樣子,不過在顧一寧和賀梟的愛情小說的刺激下,腦活躍度在一點點上漲。
周老爺子已經(jīng)能走路了,每天都在堅持做復(fù)健。
是個非常聽醫(yī)囑的樂觀老頭子。
顧一寧這次來云城,不僅是給周老爺子扎針,她還有個事。
與云城唐氏合作的項目第一期馬上收尾。
這次來,她順便帶主創(chuàng)團(tuán)隊去唐氏開會,研討下一期需求。
盛大生物科技只要把這次的項目做好。
就可以在云城打開知名度,便能順利進(jìn)入西南市場。
到唐氏總部的時候,顧一寧才知道,傅云景也來了。
傅云景他一個大總裁,有這空閑來云城?
項目簽完合同,剩下的都是交給下面人落實,他們把控總體就行。
顧一寧是湊巧在云城,但她不信傅云景也湊巧。
她總覺得傅云景是沖自己來的。
不怪顧一寧這么想,主要是云嶺都跟她說了。
中秋節(jié)的時候,云嶺前腳收完傅云景大紅包。
后腳,她就跟顧一寧吐槽傅云景。
她說傅云景在病房喝醉了,發(fā)酒瘋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。
她還說他那便宜渣哥后悔了,想追回她,讓她小心點,別著了傅云景的道。
手下的人紛紛跟傅云景打招呼,顧一寧頷了下首,沒有說話。
大家都讓他們先進(jìn)電梯。
顧一寧進(jìn)去后站在角落,傅云景跟著站她身邊。
兩人肩膀抵著肩膀,連彼此的體溫都能感受到。
顧一寧蹙眉,她已經(jīng)靠邊了,沒法移動。
她冷漠的抬頭看他,“那邊那么寬,你就非要站我身邊?”
傅云景,“給其他人留點位置。”
顧一寧覺得自己就不該跟他廢話。
她清冷的對前面的人開口,“麻煩讓讓,我要出去。”
顧一寧走出電梯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傅云景也跟著下了電梯。
顧一寧:“……”
顧一寧沒有絲毫猶豫,反身進(jìn)了電梯,按上了關(guān)合鍵。
電梯門在兩人眼前緩緩關(guān)合。
一個目光冷漠,一個目光晦澀復(fù)雜。
傅云景一直盯著顧一寧的唇看。
顧一寧的唇紅艷微腫,像是……被人咬了一口。
傅云景心中又醋又酸,整個人像是泡在了大醋缸子里,醋瘋了。
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,傅云景給韓助理發(fā)消息,讓他查查賀梟在不在云城。
發(fā)完消息,他轉(zhuǎn)身出了大廈,咬著一根煙點燃。
一直到韓助理發(fā)來消息說賀梟不在,他才按滅煙蒂,轉(zhuǎn)身進(jìn)入大廈,坐電梯去了會議室。
會議一開就是幾個小時。
中途休息期間,顧一寧去洗手。
傅云景走過去,靠在旁邊問:“你唇怎么回事?”
顧一寧抬眸看向鏡子里的唇,又紅又腫,還破了皮。
她反應(yīng)了下,不由嗤笑,“我男朋友咬的。”
“賀梟不在云城。”
顧一寧眼色瞬變,扭頭看他,“你調(diào)查我。”
傅云景臭不要臉的說:“你可以理解為關(guān)心。”
顧一寧覺得自己就不該給他臉,搭理一個神經(jīng)病做什么,反正他也聽不懂人話。
她扔掉擦手紙,轉(zhuǎn)身離開。
最終傅云景也不知道顧一寧的唇怎么回事。
其實不過是顧一寧自己不小心咬了一口。
唐文淵又要請大家吃飯,一想到傅云景也要去,顧一寧便找了個由頭推了。
唐文淵沒有挽留,畢竟顧一寧明天要去他家,給他太太看診,自然有機(jī)會一起吃飯。
結(jié)果第二日,顧一寧去唐家的時候,又遇到了傅云景。
傅云景和唐文淵從書房出來。
要不是云嶺告訴過她,傅云景的心思。
她就真信了傅云景找唐文淵是公事。
給唐太太扎完針以后,唐太太命人在花園擺了茶點。
昨日她就拒絕過唐文淵一次,如今連茶都不喝,實在說不過去。
傅云景剛在她身邊坐下,顧一寧便起身,坐到了唐太太身邊,親昵的與她說起了話。
唐文淵早就看出傅云景的心思,略同情的看向他,“傅總,喝茶。”
傅云景點頭,眼角余光卻是一直看著顧一寧的。
云城四季如春,即便已是秋天,花園里依舊花團(tuán)錦簇。
顧一寧便坐在花下,一支粉白薔薇探下頭,親吻著她的發(fā)頂。
那一刻的顧一寧,人比花嬌。
中午用餐的時候,傅云景坐在顧一寧身邊小聲說:“我能吃辣了。”
顧一寧埋頭小口吃著東西,“所以呢?”
“你喜歡的折耳根,香菜,我也能吃了。”
顧一寧語氣淡淡:“又能說明什么?”
“我愛你。”
“哦,”顧一寧應(yīng)了一聲,抬頭對著他微微一笑,“我不愛你。”
傅云景的心又開始痛了起來,密密麻麻,蔓延至四肢八骸。
原來被愛著的人嫌棄,這么難受。
痛不欲生。
傅云景手指蜷縮,抓緊了筷子。
每當(dāng)這種時候,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顧,把人抓回去,關(guān)起來,清洗掉她的記憶。
這樣她就永遠(yuǎn)只屬于自己一個人了。
告別唐家夫婦,顧一寧坐上周家的車離開。
傅云景的車不遠(yuǎn)不近的跟在后面。
半途的時候,周家的車突然爆胎了,車子失控沖向路邊。
“砰”一聲巨響,撞上了路邊的防護(hù)欄。
車子側(cè)翻在路中央。
傅云景在后面看著,嚇出一身冷汗。
“停車!”
車子還未停穩(wěn)車,他便推開車門下車,“報警,叫救護(hù)車。”
與此同時,他拔腿跑向周家的車。
“寧寧,寧寧!”傅云景跪趴在地上往車?yán)锟础?/p>
顧一寧閉著眼,半邊臉都染上了血。
傅云景的心頓時像被一只大手揪住了一般,不能呼吸。
“寧寧,寧寧!”
隱約聽到傅云景的聲音,顧一寧艱難的睜開眼睛,嘴唇顫動卻沒有發(fā)出聲音。
“別怕,我這就救你出來。”傅云景的聲音都在顫抖。
也不知是誰的血,緩緩流了出來,染紅了傅云景的褲腿。
他艱難的把顧一寧從車?yán)锉Я顺鰜怼?/p>
“快走,”顧一寧唇瓣翁動,氣若游絲,根本聽不清她說了什么。
“寧寧,你說什么?”傅云景貼耳傾聽。
“有炸彈。”顧一寧用了更大的力氣吐出這幾個字。
傅云景神色巨變,抱著顧一寧狂奔起來。
司機(jī)打完電話向他跑過來,準(zhǔn)備過來救人。
“別過來!”傅云景大喊。
“砰——”
話音未落,又是一聲巨響。
他身后的車子燃起了熊熊大火。
爆炸的氣浪如浪潮般向著他們撲來,把傅云景掀了個踉蹌。
他回頭看著沖天火光,傅云景這才驚覺什么叫后怕。
還好他跟著顧一寧。
還好他動作夠快。
不然顧一寧就會像周家的司機(jī)和保鏢一樣,在爆炸中喪命。
救護(hù)車和警車來了。
傅云景陪著上了救護(hù)車,留下司機(jī)說明當(dāng)時的情況,配合調(diào)查。
護(hù)士動作麻利的檢查身體,清理傷口。
“她頭上的傷口有點深。”
“會有影響嗎?”傅云景緊張的看著護(hù)士,猶豫了半響,問道:“會,會影響記憶嗎?比如失憶。”
傅云景問完,呼吸都輕了,隱隱期待的看著護(hù)士。
護(hù)士忙著處理傷口,頭也沒抬的說:“只能說有可能,要看個人情況,具體還要等去醫(yī)院做完檢查才知道。”
傅云景緊緊抓著顧一寧的手,看著她蒼白的臉頰,想要清除她記憶的想法。
如藤蔓般,在他的心底扭曲瘋漲。
他控制不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