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顧一寧又收到一封郵件。
她顫抖的點開。
視頻里傳出傅星宇驚恐的尖叫。
那個人販子張文兵竟然逼著傅星宇吃土,傅星宇吃不下,人販子就掐著他的下顎,直接往里面灌。
顧一寧沉默的看完,淚流滿面。
她把視頻給了警方,依舊找不到有用線索。
第三天,顧一寧再次收到一封郵件。
張文兵還沒靠近,傅星宇便渾身顫抖,手腳并用爬著躲避,張文兵像個魔鬼一樣發出驚悚的大笑。
拿著鞭子在后面抽他,等把傅星宇嚇夠了。
張文兵抓著傅星宇的頭按進污濁的水桶里,那里面飄著各種污穢。
傅星宇的雙手雙腳不住掙扎,視頻里滿是張文兵的張狂的笑聲。
顧一寧緊緊捂住了嘴巴,眼淚一顆顆往下滾。
第四天,她收到一個包裹。
包裹里面是一只鮮血淋漓的小手。
顧一寧一眼認出了手上的胎記。
是傅星宇的右手。
而后她收到了視頻。
視頻里,張文兵抓著傅星宇的手按在地上,不顧傅星宇的尖叫,揚起手中的刀……
顧一寧蓋住了手機,不敢看。
“咚——”一聲。
無聲兩秒。
“啊——”
傅星宇的叫聲尖銳恐怖到變了聲調。
顧一寧直接暈了過去。
顧一寧住進了醫院。
賀梟去醫院看了她,感覺她又瘦了,病號服穿在她身上空蕩蕩的,臉色慘白,手上青筋凸顯。
“有線索嗎?”顧一寧聲音虛弱嘶啞。
賀梟垂下眸,不敢看她漆黑的眼睛,“抱歉。”
顧一寧抓緊了被子,“已經一周了。他的傷口止不住血。”
顧一寧的聲音越來越小,最后徹底沒了。
病房陷入讓人窒息的安靜中。
那一刻,賀梟的心不可描述的疼了起來。
很疼很疼。
他離開醫院,去了警局。
他在警局外點燃一支煙,抽兩口后,拿出手機,撥了個號碼出去。
“5天了,洪平的尾巴還沒查出來?”
“隊長,洪家就這么一根獨苗苗,當祖宗一樣供著,保護得嚴實的很,洪山從不讓他沾手不干凈的生意。”
“所以?”
“所以洪平平時雖然囂張桀驁,但從不干違法犯罪的事,都是小打小鬧,尾巴干凈的很。你想找個由頭把他抓進來,怕是沒那么容易。”
賀梟扔掉煙頭,皮鞋來回用力碾壓,“查不到你就不能人為制造點?放誘餌不會?要我教?”
“對不起隊長。”
賀梟抬手看了眼腕表,命令道:“晚上10點前,把洪平送進警局。”
晚上9點半,洪平被抓進了警局。
洪山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,就讓律師去撈人,卻沒成功。
洪山找了關系打聽,賀梟特意讓人放話出去:洪平與傅星宇的案子有關,上頭特意不放人,就是打算趁機嚴審。
放話的人還悄悄暗示洪山:審洪平的是孤狼隊長。由他親自審問,洪家少爺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。
當然傷肯定是驗不出來一點,但心靈上的創傷在所難免。
洪山雖說是青龍社頭目,也不是嚇大的,但得知洪平是由特種兵隊長親自審問后,心里還是打突突。
誰都知道,當兵的和警察不一樣。
兵痞子里面,特種兵最野,下手最狠。
更何況,洪山見過孤狼隊長從天而降的英姿。
放話人有意模糊信息,洪山以為審洪平的是池昱,因為之前賀梟找人給洪山放過一次消息。
暗示池昱是孤狼的隊長。
而賀梟是孤狼的前隊長。
就算洪山要記賬好,也是記在池昱頭上。
賀梟這一手也是陰毒。
但他和池昱是死對頭,從小就這樣,兩人做壞事都會想方設法的往對方頭上扣屎盆子。
洪山特意招來手下嚴查此事。
不查不知道,一查嚇一跳。
傅星宇的案子還真與洪平有關。
之前傅云景給洪山打電話,請他幫忙找那個人販子,洪山自然是吩咐手下去辦。
這事恰好被洪平知道了。
洪山震怒:“我說過道上的生意不許他碰?你們誰把這事捅到了他那里?”
洪山哪還有平日的慈善和氣,目光陰毒森嚴的掃著在場的手下。
“不是我們,三爺,我也不知道少爺怎么知道的。他突然就一個電話打過來了。少爺那脾氣你知道的,我不說他就要弄死我。”
洪山早就嚴令手下,不許讓洪平碰不干凈的生意,發現直接丟到黃烏江喂魚。
所以他的那些手下都不敢在洪平耳邊說一句關于生意的事。
這次洪平之所以插手,是因為楚新月的一個電話。
楚新月‘好心好意’打電話過去是請洪平幫忙,幫忙找傅星宇。
洪平記得楚新月跟他哭訴過,顧一寧害死了她的孩子。
而傅星宇是顧一寧兒子。
為了給心上人報仇,洪平便讓人販子張文兵把傅星宇帶走。
并讓張文兵好好折磨傅星宇,并錄下來,每天給顧一寧發一封血腥的虐待郵件。
他要好好折磨顧一寧,讓她生不如死。
洪山知道后,一連吞了三顆特效救心丸,“都說了讓他不要去招惹顧一寧,他怎么就是不聽話!!”
“三爺,事情都已經發生了,要是讓傅云景和顧一寧查到證據,少爺怕是會不好過。你看要不咱們一不做二不休,把罪名徹底扣在傅云菲頭上?”
洪山盤著串兒,陰冷狠厲的目光中露出一絲贊賞,“那小子還算有點腦子,知道偽裝成境外買家。嫁禍給緬北的傅云菲,這主意不錯。”
“你找人聯系張文兵,就說客人催了,讓他立馬帶人去邊境,盡快把人送出國。要是被抓,我保他一家老小榮華富貴。”
“放心三爺。”
……
洪山手下從洪家離開后,便被賀梟的人跟上了。
賀梟的人監聽了那人,并通過他順藤摸瓜,查到張文兵目前在距離邊境不愿的云市,
晚上十一點。
顧一寧接到賀梟電話,“阿寧,找到星宇了。你放心,我會幫你把他帶回來。”
賀梟已經乘坐軍用機去了云市。
顧一寧只能一邊聯系傅云景,一邊扒掉手上的輸液針,連夜溜出醫院回家,帶上需要的東西。
A市距離云市兩千多公里,要想盡快趕過去,就只能坐飛機。
停機坪,傅氏救援的直升機。
顧一寧沒想到楚新月竟然也在。
顧一寧本就懷疑楚新月,此刻看到她,重重擰眉,質問道:“她為什么也在?”
楚新月挨著傅云景,柔聲說:“雖然我和顧總關系不好,但我是真心喜歡星宇的,我也擔心星宇。”
顧一寧近來一直被視頻折磨,憂心忡忡,擔心極了傅星宇的身體狀況。
更何況賀梟只是查到人販子在云市,傅星宇卻還沒救出來。
她是真的很擔心中途再出變故。
可傅云景偏偏要帶上了她懷疑的對象,楚新月。
一時間,顧一寧按壓不住心底的情緒,滿是火藥味的說:“傅云景,你是去救你兒子,不是去度假,麻煩讓她下去。”
楚新月溫溫柔柔的說:“顧一寧,我理解你現在心情不好。你冷靜點,我們大人之間的事,不殃及小孩。我真的只是擔心星宇,想去接他回家。”
“你給我閉嘴!”若是平時,顧一寧興許還能陪她做戲,可現在她忍不了一點。
怒斥道:“下去。我的兒子,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擔心。”
傅云景也動了怒,“顧一寧,你要上就上,不上就給我滾。別耽誤我們時間。”
顧一寧氣得捏緊了拳頭,額頭青筋直跳,“傅云景!”
傅云景黑著臉,冷酷的看著她,“顧一寧,無理取鬧也要有個限度。就你關心星宇,我們就不關心?我是后爸嗎?”
“口口聲聲說擔心星宇,現在卻在這里為了這點小事耽誤時間,你到底在發什么瘋?現在,要么趕緊坐好,要么滾下去。”
顧一寧一雙眼睛憋得血紅,胸膛不住起伏,半響,她慢慢松開緊握的拳頭,坐了下去。
楚新月的眼底極快的閃過一絲笑意,柔聲寬慰,“云景,你別動怒,顧總只是關心則亂。她也不是有意的。”
傅云景冷冷的看向對面的顧一寧,“不用幫她說話。我看她就是故意發瘋,針對你。”
顧一寧這次是真被氣狠了,理智全無,口無遮攔,想到什么說什么。
“不如我把你們的愛情電影發出去,把我們的結婚證扔網上,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發瘋,真正的針對。”
顧一寧漆黑的眸子冷到極致,看似平靜,實則瘋得厲害。
“傅云景,在安全救出傅星宇之前,你最好別惹我。不然我不保證會做出什么事。”
“別以為我是一個人,我發起瘋來,說不定就真拉上你好兄弟祁司明,和你死拼到底!”
這一刻的顧一寧,沒了平日的冷靜理智,像極了憤怒炸毛的母獅子。
一副誰敢惹我,我就咬死誰的兇狠模樣。
傅云景冷嗤一聲,“瘋子。”
顧一寧反唇相譏,“渣男。”
這之后,誰都沒有再說話,安靜的空氣里滿是火藥味,氣氛壓抑而又沉重。
顧一寧拿出手機給賀梟發消息。
“梟哥,你能找人監聽楚新月的通訊嗎?楚新月也跟著來了云市,我真的很怕她泄露消息。”
賀梟得到人販子的消息后,就立馬出發了,他此刻應該快到云市了。
賀梟很快回消息,“我來安排。”
接著第二條消息傳來,賀梟安慰道:“別擔心,楚新月跟著我們更好監視。”
“星宇那邊你也別擔心,我已經聯系了云市那邊的戰友,他們已經提前做好了監視工作。”
看到賀梟的消息,顧一寧那顆憤怒煎熬的心,終于松快了一點。
而后她直接閉目養神,不看坐在對面的楚新月和傅云景。
三個多小時候后,顧一寧他們到達云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