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堂課很快結束。
何華揮了揮手，命眾多學子散去，卻將林楓單獨留了下來。
林楓心念一動，莫非這就是蔣澤導師說的開小灶？
“聽聞你最近闖禍了。”
何華裹挾著一股香氣，邁開雙腿朝林楓走來，臉上帶著淡淡笑容。
林楓先是一怔，接著笑道：“確實有些麻煩事。”
“學府雖有嚴苛的規矩，但本質意在培養強者，所以允許學子內斗，因為派系不同，各學子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。”
何華風輕云淡地說道：“等來日方長，你就習慣了，切勿因此就畏首畏尾，會影響日后的修行。”
林楓聞言一笑：“導師多慮了，修行之道，本就要勇猛精進，若是心氣沒了，一切都毀了，還談何修行呢？”
聽到這話，何華目中閃過一絲贊賞之色，打量林楓一眼，道：“看來我的擔心是多余的，那就無需廢話，開始吧！”
她面色一肅，道：“我見你神魂強大，又能破我幻境，應該學過淬煉神魂的法門吧？”
林楓頷首，又猶豫了一下，問道：“導師，我總覺得幻術乃是輔助的手段，遠不如直接以神魂攻擊更為凌厲直接，多少有些雞肋。”
“雞肋？”
何華掩口輕笑，道：“神魂攻擊雖說凌厲，但只能用在神魂遠遜色你的人身上，若兩人神魂強度相當，只會是兩敗俱傷的下場。”
林楓回憶起自己用神魂與人血拼的場景，倒是并未反駁。
神魂的碰撞比肉身更加兇險，稍有不慎就要魂飛魄散。
“而幻術則不同！”
何華露出一絲笑容，沉聲道：“哪怕那人的神魂不遜色于你，你也可以編織出完美的幻術，殺人于無形間。”
“真有如此神奇？”林楓有些納悶。
“看著我的雙眼！”何華突然道。
林楓下意識抬頭，對上那雙湛湛生輝的眼眸，剎那間他有些恍惚。
仿佛在眼眸中看到了秋水流淌。
但片刻之后，林楓就回過神來。
“好了，今日的授課已經結束了，你先回去吧！”何華轉身拂袖，目視林楓說道。
“多謝導師。”
林楓長身而起，作揖行禮，轉身朝風音谷外走去，但他走著走著，忽的想到什么，眉頭微微皺起。
不對勁！
林楓沉吟，很快臉色微變。
何導師貌似并未授課啊！
自己完全不記得她講了什么。
為何就授課結束了？
似是聯想到什么，林楓有些緊張，輕咬嘴唇，看了一眼四方，四方依舊是風音谷，何導師正詫異地望來，問道：“你還不走，莫非要留下來吃飯？”
一切都很正常，并無不妥之處。
但心中有一道聲音，卻是告訴林楓，這不對勁，很不對勁。
沉寂片刻，林楓突然施展神魂百煉，凝聚神元刀對著前方就是一斬！
“嗤！”
下一刻，眼前的畫面被粗暴撕裂，四方的場景逐漸虛幻，剎那間又恢復正常。
而在他面前，何華依舊盯著他，雙眸中帶著一絲促狹之意。
見到這一幕，林楓面色微松。
原來他方才所看到的，真的是幻境。
“現在你還認為，幻術是雞肋嗎？”
何華看了林楓一眼，唇角微微上翹。
林楓搖頭，道：“幻術用得好，的確有奇效。”
“你能明白這點，倒也不枉我編織了一道幻境，不過今日我有些疲憊了，你先回去，改日再來。”
說完，何華導師便轉身，朝風音谷深處的一座亭臺走去。
林楓作揖行禮，轉身走出風音谷。
但他剛踏出風音谷，突然愣在原地，腳步一頓。
不對勁，還是不對勁。
林楓臉色一沉，打量四方，甚至還祭出神識，掃過一寸寸虛空。
四周并無什么貓膩，但他本能的察覺到一絲絲不妙。
至于原因，林楓也說不出清楚，大概是一種戰斗意識。
莫非還在幻境中？
想到這里，林楓臉色驀然一沉。
倘若自己還身處幻境中，未免有些太驚悚了。
他沉吟片刻，突然邁步走進風音谷，抬眼注視何華。
何華似察覺到什么，回眸望來，問道：“你還有什么問題？”
林楓沉聲道：“這是幻境？”
何華細長的眉頭微微蹙起，盯著林楓道：“你在胡說些什么，這怎么能是幻境？”
林楓沉默片刻，隨后毫無征兆地祭出神元刀，對著虛空就是一斬！
“嗤！”
神元刀凝聚著澎湃的魂力，斬在天地間，可四方沒有絲毫變化。
不是幻境？
林楓有些詫異，暗道莫非自己太多疑了。
“你在做什么？”
風音谷中，何華上下打量林楓，突然掩口一笑：“你這小家伙莫非是神經了，在這發瘋，浪費魂力。”
林楓看著那道清麗的身影，那一顰一笑，一舉一動是何等真實……
倘若這也是幻境的話，未免也太真實了，簡直能以假亂真。
可如果不是幻境，為何他又心生不安。
且這種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。
沉默片刻后，林楓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，他雙眼直視何華，道：“導師，這就是幻覺，還是雙重幻覺，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。”
何華詫異地看著林楓，一言不發。
林楓眼神堅定。
許久之后，何華忽的展顏一笑，輕聲道：“醒來！”
這道聲音很輕很柔，但響徹在林楓耳畔，卻如同驚雷炸響一般。
他頭昏眼花，耳中嗡鳴，一陣陣眩暈感襲來。
不知過去多久，他才逐漸恢復。
就見前方，何華正立在不遠處，嘴角噙著一抹奇異笑容。
林楓呆了呆，打量四方，心頭的不安逐漸散去，他問道：“導師，方才是雙重幻境，對嗎？”
何華微微頷首，道：“正是雙重幻境。”
她又問：“你在幻境中經歷了多久？”
林楓仔細回憶了一下，道：“大約一炷香的時間。”
何華笑道：“而在真正的世界中，你發呆了十幾息，別看十幾息很短，我若對你有殺心，你早就死一百次了。”
“且我方才調動的魂力，僅僅相當于元嬰境四重罷了，與你的神魂強度相當。”
林楓撓頭，臉上露出一絲苦笑，道：“導師，這幻術未免也太可怕了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