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小玲知道她誤會了,趕緊從兜里掏出兩塊錢往楊嬸子手里塞。
“嫂子,我知道你是個好心的,甜甜那孩子也確實可憐,但是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,我自已的孩子都沒地方睡了,我要是收留她,讓她睡哪啊。”
“她已經(jīng)這么大了,不逼她一把,讓她做出選擇,她往后的日子只會更難。”
“我多了也沒有,這兩塊錢,嫂子拿著,勞煩嫂子費心幫她好好挑一挑,男方人品一定要好。”
這……
楊嬸子看著遞到手里的錢,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
也確實,人不是非黑即白的,也不是非善即惡的,大家各有各的難處。
左小玲作為一個大伯娘,和方甜沒有半點血緣關(guān)系,自已的日子都過成這樣了,哪有精力再去操心婆家侄女的事兒。
楊嬸子遲疑著想把這兩塊錢塞回去,左小玲趕緊轉(zhuǎn)身就走,生怕被追上了。
唉!
第二天,年二十七。
楊嬸子又去找錢玉芬聊天的時候,坐在姜雨眠院子里,一起整理毛線。
“你這拆了幾件啊,怎么理兩天了還沒弄好。”
“你應(yīng)該一邊兒拆一邊兒團的,你瞧瞧,這都快成死疙瘩了。”
錢玉芬低聲道,“這是老錢拆的。”
哦哦!
那就沒啥問題了,男人干活不太仔細,楊嬸子趕緊找補,“那啥,他那手是拿槍保家衛(wèi)國的,哪會干這事兒啊!”
說著,她就聊起昨天左小玲來找自已的事兒了。
“你們說說,這不止是后娘難做,這大伯娘也難做。”
姜雨眠倒了水過來,“那嬸子可得好好幫著張羅張羅。”
說起這個,楊嬸子就笑著道,“確實有個挺合適的人,年紀輕輕就是副營長了,今年才28。”
嗯?
這個年齡,老家那邊應(yīng)該沒少幫著張羅婚事吧,怎么會耽誤到現(xiàn)在?
沈枝一聽,“28了,在我們老家,那孩子都滿地跑了,他該不會,已經(jīng)不是頭婚了吧?”
姜雨眠聽到這話之后,視線順著看過去,就連秦母都好奇的從廚房探出腦袋,開始張望。
楊嬸子有些尷尬的笑了笑,“確實,不是頭婚了!”
額,這,然后楊嬸子又開始說到,“不過,他也沒結(jié)婚,嗯,準確的來說,是他前面那個,剛提交了結(jié)婚申請,女孩兒就出意外去世了。”
所以……
老家那邊傳他克妻,就不太好找。
雖說現(xiàn)在不允許搞封建迷信,但是,這種克妻克夫的觀念,在老一輩的眼中一旦形成,還真不好更改。
楊嬸子笑著擺了擺手,“這種事情,自然還是要看女方的意思,我和方甜說了,她愿意和對方見一見。”
姜雨眠想到了自已和秦川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,看到他坐在自已對面,喝苦咖啡時,那震驚錯愕又帶著茫然和質(zhì)疑的神情。
一張臉上的表情,變了又變。
最后,仿佛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,微微點頭。
好像是在心里說,別說是苦咖啡就算是苦藥,我也愿意陪她喝。
她忍不住緩緩勾起了唇角,然后就聽楊嬸子說,“我在想,把他們倆約哪里見呢,我家不太行,有點亂糟糟的。”
她瞅了一圈,“咦,要不就這里吧,小姜,就在你家院子里見一面行嗎,到時候要是真成了,讓他們倆給你包紅包。”
這……
姜雨眠略微遲疑了片刻,行!
大概是她們覺得,整個家屬院里,孟如玉院里干凈整潔,然后就是她這邊了。
至于蘇枕月,以及其他城里來的嫂子們,不是性子不太好相處,就是在筒子樓那邊住著,不太方便。
思來想去,她這里,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地方。
楊嬸子動作很快,下午就把方甜領(lǐng)過來了,坐了一會兒,就有一位穿著軍裝的男人站在門口敲了敲門。
“請問,這里是姜嫂子家嗎?”